學達書庫 > 祁鈺 > 妙手天嬌 | 上頁 下頁 |
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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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寶寶具有一種神秘的預感,這種預感誰也說不清,但事實證明秦寶寶的預感從沒有出錯過,有一次,還救了衛紫衣的命。 蕭人和燕子萬般無奈地搬了兩床被子來,衛紫衣親手將被子鋪到桌子上,命令秦寶寶上去,他和席如秀、張子丹則坐在桌邊,對他們來說,連夜不眠不休是常事,實在大累時,趴一會就可恢復體力。 秦寶寶有失眠之症,就算在家中也必須在衛紫衣的哄拍下睡著,此時一上桌就閉眼裝睡,實出於對大哥的一片關心。 衛紫衣又豈能不知,望著秦寶寶長長的眼睫毛覆蓋著潔白的臉安然入睡的樣子,衛紫衣感到心中甜絲絲的,為寶寶吃的許多艱辛也算有了回報了。 蕭人將燈吹滅,小店變黑了,外面的星光不失時機地鑽了進來。 一片靜寂。 蕭人和燕子又怎能睡得著?燕子在取回馬鞍上的「透髓針」之後,一屁股坐在床上發呆。 他們很快想起來好幾種行刺的方法,比如說在黑暗中打出「透髓針」,可是這種方法並沒有把握,因為就算別人中釘,也萬萬打不到衛紫衣的身上,衛紫衣不死,自己便難以逃命。 正胡思亂想間,窗紙被舔破,蕭人輕輕打開窗戶,見星光下站著兩個人。 蕭一霸和將軍。 蕭人和燕子展開輕功,輕輕地閃到窗外,四個人一直走了很遠才敢開口說話。 蕭人道:「點子尚在。」 將軍其實是個乾瘦的老頭,既無大將軍之威,也無大將軍之貌,只有一雙眼睛倒還凶光四射,此時將軍沉聲道:「你們可曾做了些什麼?」 蕭人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在食物中下蒙汗藥,可是那個小孩卻拿出解毒丸來,那解毒丸竟是少林寺的「大還丹」,後來我們又想出在馬鞍上插『透髓針』的方法,可是他們決定住下,那樣一來,到天一亮時就很容易發現馬鞍上的機關,咳,都是那可惡的小孩的主意,竟讓我們兩次計畫泡湯。 將軍靜靜地聽著,並不說話,負手立在一邊的蕭一霸聽完蕭人的話後,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屑地道:「『燕子西來,借靈枝稍駐』、『一將功成萬骨枯』、『此曲只應天上有』,可是好大的名聲,沒想到對付四個無準備的人居然束手無策。」 將軍冷冷地道:「收了你的錢,自然會幫你殺人,你既然把這事交給我們,我們自然會辦。」秦寶寶也知道大哥和席領主他們此刻絕不會擁被而眠的,為了讓大家多休息一會兒,他一上桌子就閉上眼睛,他知道他如果不睡,別人絕對不會睡的。 蕭一霸冷聲道:「你們有什麼辦法?」 將軍道:「我們自有辦法,殺人不是件簡單的事,要做到無聲無息,無後顧之憂,何況對手是衛紫衣。」 又含笑道:「瓢把子如果不信任我們,可以把銀子收回,另請高明就是。」 蕭一霸也算是可軟可硬的一個人物,聞言推出笑臉來,打個哈哈道:「在下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又何必當真?」 將軍淡淡地道:「是玩笑就好,現在請蕭先生先行離去,你把衛紫衣引出城,就算完成任務,餘下的事由我們來做。」 蕭一霸道:「你們需要多少時間?」 將軍道:「不知道,也許需要一天,也許需要一個月,也許需要半年,你該清楚,沒有絕對的把握我們絕不會出手的。」 蕭一霸默然不語,忽地笑道:「幸虧我的耐性很好,可以等,我既然已等了一輩子,又何必在乎多等半年。」說罷消失在夜幕中。 待蕭一霸一走,燕子問道:「老大,怎麼辦?」 將軍淡淡一笑,道:「我記得你以前也是很能沉得住氣的,為何現在這樣心急?是不是因為對手太強大?記住,越是面對強大的對手,就越要沉得住氣。」 燕子笑了一笑,道:「我是有點反常,自從接下這個任務,就希望早一點結束,否則心裡一直擱著一塊石頭。」 蕭人道:「我也是這樣,好奇怪,我甚至有一個不祥的預感,認為這次任務無法完成。」 將軍冷冷地看著燕子和蕭人,冷冷地道:「這是失去信心的表現,作為一個殺手,沒有信心是絕對殺不了人的,看來你們需要冷靜幾天,回去吧!」 蕭人和燕子沒有說話,轉身回到小店,從打開的視窗輕輕躍了進去,拉上被子,和衣躺在床上。 蕭人很想閉上眼睛,可是卻毫無睡意,心中一陣煩亂,不禁輕歎了一口氣。忽地,他感到脖子一涼,一把刀已架在脖子上,理智的他,立刻放棄了抵抗的念頭,靜靜地看著床底下鑽出來的兩個人。 殷大野和方自如各執一把刀,架在蕭人和燕子的脖子上,殷大野扯開喉嚨喊道:「衛大當家的,快來瞧瞧。」 喝聲未畢,衛紫衣高大的身形已出現在門口,很快的,席如秀和張子丹也趕到,秦寶寶的小腦袋也從衛紫衣肋下鑽出來。 方自如已晃亮火摺子,點燃了油燈,燈光明亮,照得燕子和蕭人的臉一片慘白。 衛紫衣先一抱拳,道:「原來是大野兄,自如!」 殷大野哈哈笑道:「先別套近乎,先想想該怎樣報答我和方自如的救命之恩。」 衛紫衣道:「這是……」 方自如道:「殷兄在川道上聽說有三個殺手將不利於大當家,故而找到我,和我演了一齣戲。」 殷大野道:「我和方自如跟蹤他很長時間,一直跟蹤到這裡,見他們殺了這裡的老闆和夥計,自己扮裝,估計是有所為也。」 方自如道:「是以我和大野兄在店中演了一齣戲,故作被樂迷倒的樣子,而被塞到床底下。」 殷大野道:「本來想等第三個人來再動手,可是心中著急,忍不住先將這兩個制住了。」 兩個人講話速度都很快,連珠般道來,別人根本插不上嘴,衛紫衣和秦寶寶他們已聽得明明白白。 衛紫衣心中感激,一拱手道:「兩位仁兄為紫衣做了這麼多,真不知該如何感激!」 殷大野笑呵呵地道:「嗯,救了你們的命自然要好好感謝,怏想想怎麼感謝吧!」 秦寶寶可不服氣了,從衛紫衣身後鑽出來,一叉腰道:「殷大叔,你該罰,哼,壞了我們的好事。」 殷大野一愣,道:「我壞了你的好事?」 秦寶寶怒氣衝衝道:「第一,你對我們沒有救命之恩,因為他們根本就殺不了我們,他們和我們待那麼長時間卻不下手,正說明他們沒有把握,就算他們下手,也毫無效果,你說說看,這哪裡算你救了我們一次。」 殷大野一下愣住了,大嘴巴半天沒合攏,被秦寶寶的第一炮轟得昏頭昏腦,轉眼去看方自如和席如秀,卻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秦寶寶又憤然道:「更可氣的是,我們本想有一場熱鬧可玩,卻被你破壞了,和殺手打架,那是多好玩的事,卻被破壞了,哼,在床底下躺一輩子也是活該!」 殷大野圓瞪雙眼,搖頭不已,席如秀和方自如早已爆發出一陣大笑。 殷大野連連搖頭,道:「厲害,厲害,小祖宗不得了,經他這一說,我不但沒功,反而有罪了。」 眾人大笑,連衛紫衣也不禁莞爾一笑,秦寶寶也露出可愛的笑容,鑽到衛紫衣懷裡,悄聲道:「大哥,我只是開個玩笑,可別治我個『不敬尊長』之罪啊!」 秦寶寶占了便宜還賣乖的舉止,又引起眾人大笑。 衛紫衣笑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定然不饒。」 這句話等於沒說,每一次都是下次不可以,可是到了下次,仍是下次不可以,其實不要說衛紫衣,任何人遇到秦寶寶也沒辦法呀,誰叫他那麼可愛。 眾人雖在大笑,但幾雙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蕭人和燕子,方自如和殷大野的刀握得更緊。 殷大野無奈地望著秦寶寶歎氣後,笑呵呵地問衛紫衣笑道:「大當家,這兩個人可交給你了,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席如秀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禁制了再說,免得他們跑掉。」上前便封了兩人的穴道。 衛紫衣道:「大野兄,你說說你的意見。」 殷大野道:「這還不簡單,一刀殺了最省事。」 席如秀道:「對,殺了乾淨。」 衛紫衣轉向張子丹道:「子丹,你的意思呢?」 張子丹沉吟道:「他們不是還有一個同夥嗎?不如留下他們,等第三人上鉤。」 殷大野卻去問秦寶寶道:「小祖宗,你有何高論?」 秦寶寶認真地想一想,道:「他倆並沒造成實質上的傷害,殺了他們於理不通,把他們暫時押下也好,因為第三個人得知消息,會瘋狂行刺,到時就難說。」 殷大野瞪大眼睛道:「難道要放了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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