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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淩空子忍不住暗自嘀咕:「白衣人離他近,為什麼不用他的衣服包東西?」

  白衣人此時也和淩空子一樣,驚疑不定。

  秦寶寶現在不殺自己,想必性命已是無礙,只是秦寶寶會怎樣處理自己,卻著實想不透。

  反正那一定是極為稀奇古怪的方法。

  秦寶寶把一切收拾好,把鐵箱子拎在手上,道袍包袱背在背上,道:「喂,別偷懶了,跟我出去吧!」

  此時,秦寶寶已解開兩人腳部的穴道,只是仍制住了「腫中穴」,令兩人內力無從施展。

  兩個人走路可以,卻和平常人無異,若想用腿法對付秦寶寶,可就力不從心了。

  三個人走上了梯子,從洞口爬出來,秦寶寶趾高氣場地走在前面,白衣人和淩空子就像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地跟在身後。

  這兩個人雖然都不是易與之輩,但一遇到秦寶寶,只得認栽。

  秦寶寶走到棺材前,將棺材蓋推上、合攏,恭恭敬敬地道:「老先生,真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又拿了你不少東西,真是不好意思,不過嘛,你人都已仙去,這些俗世的東西是用不著的,白白地放在那裡不用,有暴殄天物之嫌,我幫你送給世人,讓世人天天念著你的好處,你在西天也一定開、得很,對不對呀?」

  他這番話令得淩空子「噗哧!」一笑,白衣人雖然板著臉,眼睛裡,彷佛有了笑意。

  禱告完畢,秦寶寶帶頭走出小房間,進入了那條幽長的地道地道深長,但總是有盡頭的,終於,他們走到了那個洞口。

  秦寶寶剛才在大廳中拿了一根蠟燭,此時點亮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洞口已不知被何人用石塊堵死,石塊不知有多少,反正用手挖,一個月也挖不完的。

  白衣人一見此景,驚呼出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秦寶寶白了白衣人一眼,道:「這就要問你了。」

  「問我?」白衣人道:「我難道想死在這裡?」

  秦寶寶道:「當然不是你弄的,而是你們的人。」

  白衣人汗如雨下,絕望地搖搖頭,道:「他們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

  秦寶寶憤怒地瞪著大眼睛,對白衣人道:「你的人緣一定不好,所以你們的人想把你害死在這裡,等我們在這裡困死後,他們再挖開洞口,取出寶物。」

  他越想越生氣,飛起一腳,將白衣人踢了個仰面朝天。

  白衣人坐在地上,聲音已在顫抖,道:「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淩空子算是三人中最為倒楣的,此時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地上痛哭:「我們一定要被困死了,我們出不去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秦寶寶望著那些石塊,也在尋思:「怎麼辦?」

  老闆從廚房裡出來時,手中端了四個盤子。

  開飯店的人大多有一手端好幾個盤子的絕活,有人一雙手可以端七、八個盤子。

  可是,老闆這四個盤子都好像端不穩,手抖得很厲害,盤子搖搖欲墜。

  衛紫衣飛身上前,從老闆手上接過兩個盤子,笑道:「叨擾了,叨擾了。」

  老闆將手中兩個盤子放在桌子上,勉強一笑,道:「沒什麼,讓客官久等了。」

  衛紫衣此時心中焦躁,對老闆的失常表情並沒有在意,他坐了下來,取了一雙筷子給老闆,道:「一起用吧。」

  老闆臉色一變,忙道:「我還有事,客官自己用吧,我……我去去就來。」

  衛紫衣微微一愣,對老闆的態度大為不解,剛才那麼熱情,此時為何這般生硬?

  想來老闆必有煩惱之事,衛紫衣倒也不放在心上,於是目送老闆離去,重新取筷、斟酒,筷子夾住了一個珍珠丸子。

  剛把丸子送到嘴邊,忽聽「啪」的一聲,一條長鞭卷來,卷向衛紫衣的手腕。

  衛紫衣冷笑一聲,反手一夾,夾住了鞭梢,此時他心中有火無處發,遇到襲擊,正好發洩。

  筷子上已佈滿內力,鞭子被震得寸寸斷裂,一股渾厚至極的內力從鞭上傳去。

  只聽「啊」的一聲,門口有人僕地而倒,聽聲音,竟是一個女人。

  衛紫衣回頭一看,不由愣住,倒在地上的,竟是梅冰豔。

  衛紫衣好生奇怪,急急走了過去,見梅冰豔已從地上坐起,一張粉臉變得慘白,強自笑道:「衛大俠好渾厚的內力。」

  衛紫衣心中歉然,他剛才一夾之時,內力如狂濤傳出,梅冰豔一定受了內傷。

  衛紫衣歉然地扶起梅冰豔,道:「你怎麼會往這裡?」

  梅冰豔聲音柔弱,輕聲道:「我是來給你傳訊的,卻正好看到有人在廚房裡逼老闆在菜中下毒,所以才揮鞭打你。」

  「那菜上有毒?」衛紫衣大為震怒。

  「不關老闆的事,是一個惡人以老闆的妻兒相威脅,所以才迫不得已下毒。」

  這時老闆從內屋急急走出,叫道:「客官,菜中有毒!」

  見衛紫衣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說話,老闆垂下了頭,滿臉歉然。

  衛紫衣道:「那惡人呢?」

  老闆漲紅了臉,道:「他已走了,所以我才敢來。」他的聲音已如蚊子哼了。

  衛紫衣一心想追惡人,又擔心梅冰豔,便揮揮手對老闆道:「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你去吧!」

  老闆內疚地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衛紫衣沉吟了一下,道:「你這裡有沒有僻靜的房間?」

  「有,有,有。」老闆有了贖罪的機會,連聲答應著。

  衛紫衣抱起梅冰豔,不顧店中人駭然的目光,隨著老闆走入了一間靜室。

  老闆躬身退出,衛紫衣將梅冰豔放在床上,發現梅冰豔臉上已如塗了胭脂一樣紅。

  衛紫衣心中一震,道:「是傷得厲害嗎?」

  「不是。」梅冰豔欲言又止,心如鹿撞,「怦怦怦」地跳個不停,不好意思面對衛紫衣關切的眼神,索性扭過頭去。

  此時她心中有如潮湧,起伏不定,想道:「我今生能有緣得他一抱,也不枉此生了,我該滿足了才對。」

  衛紫衣哪知梅冰豔此時的綺思,以為是內傷過重,或梅冰豔有怨己之意。

  他心中歉疚更深,恨不得傾全身之力為梅冰豔治好內傷,卻沒想到梅冰豔傷固然不輕,心病更大。

  當下衛紫衣柔聲道:「你且放鬆身體,我要用內力助你療傷。」

  梅冰豔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衛紫衣已將右手貼在了梅冰豔的後心。梅冰豔覺得一股淳厚的內力從後心源源傳來,渾身上下沒一處不舒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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