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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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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緩兵大計 秦寶寶等衛紫衣和席如秀一走,就大搖大擺地出了客棧,直往「鳴玉坊」走去。 當他走到一個僻靜的街道時,忽見對面房上有一個人在向他招手,他定睛一看,不由喜出望外,原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俠盜方自如。 秦寶寶興奮地撲上去,方自如已從屋頂上輕輕躍落,站在秦寶寶面前,含笑道:「小鬼頭,你怎麼來了?」 秦寶寶笑道:「你別問我是怎麼來的,你得先告訴我,你是怎麼脫身的?」 方自如笑道:「此地不是談話之所,大當家在哪裡?你快帶我去見他。」 秦寶寶道:「大哥和席領主到「鳴玉坊」去了,方大俠,你快說說你的故事。」 他知道方自如必有一段驚險有趣的經歷,是以非纏著方自如說故事不可了。 方自如卻沒有理會秦寶寶,自語道:「他們原來去了「鳴玉坊」,這下可最好不過了。」 秦寶寶聽他的口氣,忽覺不對,仔細看了方自如幾眼,忽地叫道:「你不是方大俠。」 可是,他現在認出已經晚了,「方自如」早已捉住他的手腕,順勢點了他的「睡穴」。 秦寶寶昏過去前,只聽到方自如得意的笑聲。 衛紫衣和席領主雙雙來到院中。 衛紫衣道:「此院極大,你我不如分頭行事,三更後,在門外會合,若有急變,長嘯發號。」 席如秀笑道:「大當家放心。」 兩人便分頭行事。 且說衛紫衣,施展起絕妙無雙的輕功,在屋簷間穿梭,但是,找遍了所有房間,並沒有找到他認為重要的東西。 忽見一處房間燈光剛剛燃起,從裡面隱隱傳來了話語聲,說話的聲音中並沒有女人,而是三、四個男人在一起說話,這在妓院中可謂罕有之事。 衛紫衣立刻撲了過去,用一式「飛鳥穿林」來到屋前,複變成「平沙落雁」落在地上,悄然無聲。 只聽屋裡有人道:「衛紫衣若不是個笨蛋,現在也該到這裡了。」此人聲音沙啞 另一個人笑道:「我勸衛紫衣最好不要來,否則,他就再也回不了子午嶺了。」此人聲音粗豪。 沙啞聲音道:「衛紫衣的『幽冥大九式』乃天下絕技,我們絕不能小看他。」 粗豪聲音道:「李兄莫忘了,江先生的「鬼竹刀」豈非正是「幽冥大九式」的對手?」 屋外是衛紫衣皺眉不已,這「鬼竹刀」他是聽說過的,但僅僅是聽說而已,這麼多年來,從未聽到有人會用。 據說「鬼竹刀」乃東瀛秘術,削竹為刀,化氣為鬼,別說對敵,光聽名字就有一些鬼氣。 至於江先生又是什麼人,衛紫衣也從沒有聽說過江湖中有一個姓江的用刀高手可與自己相較。 沉思間,已聽沙啞聲音笑道:「不錯,不錯,「幽冥大九式」和「鬼竹刀」相逢,一定是場好戲,何況還有肖兄的「五毒斯魂槍」和在下的暗器。」 看來這兩個人都不是江先生,屋裡莫非還有第三個人? 沙啞聲又歎道:「衛紫衣,我勸你最好不要來。」 忽聽一低沉的聲音道:「衛紫衣,你既然來了,為何還不敢進來呢?」 衛紫衣冷笑一聲,道:「閣下一定是「鬼竹刀」江先生了,江先生有邀,衛某敢不從命。」 衛紫衣大踏步上前,推開了門,屋裡的燈光一下傾瀉而來,衛紫衣右手擁著劍柄,站在了門口。 他忽地一下驚呆了,原來屋裡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剛才談笑正歡的三個人竟一下子不見了。 更令衛紫衣驚訝的是,這個屋子已積滿了灰塵,但桌上地下都沒有一點有人來過的樣子,只有油燈是新的,昏黃的燈光,彷佛就像黃泉路上的指路燈。 衛紫衣身經百戰,歷練極多,可是,他卻從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怪事。 剛才屋裡明明有人說話,為何進來後卻不見人影?難道世上真的有鬼魂存在? 衛紫衣雖然從不信鬼神,但面前之事若不用鬼來解釋,又該做何種理論? 膽大心細的衛紫衣,第一次覺得手心有了寒意,這是一種自然的心理,是人類對未可預卜的事情的恐懼。 此時他心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離開這屋子,於是他立刻飄身而出,離開了房間。 忽然間,又有笑聲傳來,卻是剛才粗豪的嗓音:「衛紫衣,你的劍縱可以殺人,卻殺不了鬼的!」 沙啞聲音道:「衛紫衣,你的劍下不知造成多少鬼魂,難道你不怕鬼來索命嗎?」 黑漆漆的夜,森寒的聲音,膽子若是小一點的人,早已當場昏倒。 衛紫衣霍然回首,卻見對面竹林中,影影綽綽有三個黑影,忽地有一道慘碧色的光芒閃起,映亮了那三個人的臉。 僵木的表情,慘碧色的臉龐,衛紫衣心裡「咯瞪」一下,全身打了個寒喋。 「嗆」的一聲,他已抽出了腰間的銀劍,細細的銀劍,就如一條宛然遊動的毒蛇。 不管這世上有沒有鬼,鬼也是怕惡人的,衛紫衣仗劍沖入了對面的竹林。 劍光如流水,「波」的一聲,已刺入了那個人的咽喉,劍已洞穿那固人的咽喉,可是那人並沒有倒下。 另聽慘厲的笑聲傳來:「衛紫衣,人縱怕你,鬼卻不怕你,你是殺不死鬼的。」 劍尚在他的咽喉中,那人竟已合手撲到,雙手竟抓向衛紫衣的咽喉,一股腥臭之氣撲面而來,正是死人身上的確臭。 衛紫衣心中大駭,急撤銀劍,揮劍削向那人的雙手,「卡嚓」一聲,那人的雙手已被削去,可是並沒有血流出。 衛紫衣絕不相信世上有鬼,可是對手若是人,又怎會咽喉中劍而不倒下,雙手齊斷而不流血? 這些疑問差一點令他喪失戰鬥的勇氣,不過衛紫衣畢竟是衛紫衣,對手縱然是鬼,他也不怕,只是和鬼纏鬥,分明是不明智之舉,於是他銀劍舞動護身,身體已倒射飛出竹林。 等他再回眸看向竹林時,竹林中的三個人影已不見了。 站在當地,衛紫衣已免得脊背上沁出細小的汗珠,他的心臟也在劇烈地跳動,極度的恐懼和震驚,已令他無法平靜。 正在這時,一把青色的刀無聲無息地從他身後的房間裡剌出,刺向衛紫衣的背脊,而一杆紅纓如血,槍頭如墨的短槍,則從竹林中飛出,電刺衛紫衣的心臟。 衛紫衣忽地明白,剛才的鬼局只是一個圈套,目的是令衛紫衣心浮氣躁,無法鎮靜。 高手相爭,豈容心亂?所以,當衛紫衣震驚難平時,致命的殺招已來到。 後有刀,前有槍,無論衛紫衣是前進還是後退,都是不明智的,何況他此刻心已亂,又怎能對付如此可怕的殺招? 出於本能和求生的欲望,衛紫衣脫身躍起,這是對付此時這種局面的最好方法,衛紫衣畢竟身經百戰,已具備了擺脫危險的本領。 可是刀槍雖已落空,但衛紫衣忽地發現,自己已無法回到地面,就是落地,也將會變成一具死屍。 這不僅僅是因為地上盤旋飛舞的刀槍,而是當衛紫衣飛躍起時,無數枚細小的暗器正向他襲來。 身在半空的衛紫衣,絕不可能避開這些暗器。暗器有快有慢,快的直打衛紫衣的身體,慢的封住了衛紫衣的退路,衛紫衣縱可以躲過擊向自己身體的暗器,也無法在身子下沉時,不被那些速度較慢,卻恰好趕上的暗器擊中。 看來,用暗器的人已是絕頂高手,縱是唐門的暗器恐怕也不過如此而已。 看來,衛紫衣是死走了。 席如秀的處境並不比衛紫衣好,不過,他最起碼一時死不掉,可以說他比衛紫衣的境遇稍好一點。 現在他正被一張大網纏住,高吊在屋樑上。 用網纏住它的人,此時就坐在他的下面,一共是四個人,都是女人,可以想像的,這四個女人的姿容皆不俗。 衛紫衣以前曾笑著說:「席領主,天下的男人你是不怕的,但女人就難說了,總有一天你會栽在女人手裡。」 當時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席如秀也在笑,他認為這是一句比較有趣的笑話,是衛紫衣幽默感的一種表現。 不幸的是,這句話竟已成為事實,勒進肉裡的網線和身上的酸痛,都無時無刻不在證明這一點。 說起來,這個經過連席如秀自己都不好啟齒。 他在巡查中,來到了一個水池,水池中水波蕩漾,因為有四個絕色佳人正在洗澡。 席如秀雖然對女人興趣不低,但任務在身,只好裝作沒看見,準備悄悄地離去。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卻又不得不停下來,因為那四個女人正在談話,並且談的內容是席如秀極想聽的。 她們在談一個月前,發生在這裡的八個人失蹤的事情,中間不止一次提到方自如的名字。 席如秀當然不走了,而是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和大當家極欲知道的事情,竟在此地得以實現了。 他藏身的地方離水池不近,且四個女人是在悄聲地談笑,為了聽得清楚一點,席如秀只好又找了一個離水池較近的藏身之處。 在移動位置時,他的輕功使他在行動中不發出一點聲音,他也認為四個女人絕不會知道他的到來。 現在他終於可以聽清楚談話了,可是那四個女人忽然換了話題,開始談論起關於男人的事情來。 若在平時,席如秀很想和她們喝著酒、聽著曲,大談男人的是非短長,可是在此時,他卻恨不能把她們一個個從水池中揪出,用刀子逼著她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他又等了一會,希望話題可以回到失蹤事件上,可是話題在不斷地改變,從男人談到衣服,談到首飾,最後竟扯到生孩子的問題上。 席如秀有些著急了,若這樣下去,就是等到天明,也不可能回到老話題上,迫于無奈,席如秀準備採用極端的方法,也就是說,他準備用刀子逼迫她們說實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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