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紅唇高手 | 上頁 下頁 |
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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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六應聲道:「那裡剛好靠近羅鍋的家,小的把他們解下來,借了條棉被裹著,放在炕上,等你去處理!」 他們說的是怎麼回事? 原來吳六昨天並沒和衛紫衣他們說清楚,因為他是個老捕快,有些話怕傳出去不好。 京城外的迭峰縣連續發生了幾起女孩失蹤案,不過,這幾個女孩大多數都找到了,只是找到的時候,情景都十分不堪。 先是縣城富戶郎家的小姐失了蹤,然後在天橋的先農壇,有人發現了一男一女,捆上手腳並排躺在一起。 結果這女的正是郎家的小姐,而男的是郎家的書僮。 秋莫離只道是二人私奔,便附了一函將人送回郎家,而且嚴斥郎家不注重家教。 郎家雖然查出不是這麼回事,但怕事情張揚就忍了。 第二件事發生在十天前,在貓兒胡同的燕子窩裡多了個妓女,陪著個車行夥計睡在床上。 那個車行夥計頭天晚上包了一個叫做月月嬌的流鶯,醒來時發現身旁換了人,而且是一個很漂亮的大妞。他以為豔福天來,就要享受一下,不料掃地的老媽子發現月月嬌睡在大門口,叫喚起來,才打破他的春夢。 結果查出女的是賦閑在家的前侍郎譚大人的千金,被人用悶香迷住,不知怎麼移到此地來。 譚侍郎家教極嚴,門中的女兒絕不會做出這種勾當,更不會跑到那種地方去。 這一定有江湖人在從中搗鬼,總督大人為了掩飾,只好偷偷把譚小姐送回去,而且假造了一番話,說是有江洋大盜夜入淡府偷盜小姐,被總督府緝住送返,同時還在死囚牢中處死了一名待決的囚犯作為證據。 譚老侍郎為著門風,非常感謝他們瞞著此事,而且譚小姐迷昏之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總算不了了之。 然而總督慕寒白知道不對,叫秋莫離暗中查訪,迅速破案。 秋莫離查了幾天,茫無頭緒。懷疑是有人和譚侍郎有仇,挾嫌報復,官官相鬥,這案不好破。 這邊還沒結果,三天前又發生了一件怪事,虎威將軍上朝時偷偷告訴慕寒白,說家中丟了個女人。 而衙門的吳六卻在巡夜時,在關帝廟後的廣場發現一對男女相擁,男的是關帝廟的火工道人,女的卻不知姓名。吳六喝問半天,二人仍是相擁不放,等他扯開了,才發現二人都被點上了穴道。 吳六救人心切,用推拿法解穴,可是兩個人被點的穴道手法怪異,推拿的結果,男的變成了啞巴,女的成了癱瘓。同時因為解救不得法,把原有的制穴之處也弄死了,秋莫離看了半天,也查不出點穴手法和來龍去脈。 威武將軍前來認人,頓時臉色大變,只說是家中的一個丫頭,就把人帶走了。 但慕寒白卻認得那是威武將軍的第五個小女兒。 相互為了顧全面子,大家都裝作不知道,事情沒鬧大。 慕寒白卻擔上了心。 一連串的事故都出在大戶人家的閨女身上,萬一有一個人不怕丟臉鬧了出來,總督的責任就不會輕。 秋莫離知道情形越來越嚴重,更因為威武將軍的小女兒為點穴手法所制,絕非尋常江湖人所能為之,可是摸不著頭緒,這怎麼辦? 昨天禦史王大人又來報案,說家中的小姐不見了,要總督府迅速破案。 臨走時還警告了慕寒白,如果不能迅速破案,就要參他一本。 並說不管慕寒白掩飾得多好,他已知道這是第四起擄人案了,一旦皇上知道了,慕寒白吃不了要兜著走。 秋莫離因為官餉被盜一案和這些案子,已弄得焦頭爛額,所以才有廟會上的一醉。 此刻,秋莫離一聽又發現了一名女子,心想:「會不會是王大人的幹金? 他騎上馬將吳六遠遠地拋開,沒有多大功夫,已趕到了西直門外。 外班的捕頭羅鍋正焦急地佇候在他的矮平房門口。 見到秋莫離後,他立刻趕上來,接住他的韁繩道:「頭兒,你可來了,這次鬧得不像話了!」 秋莫離急急地推門進屋道:「人怎麼樣?」 羅鍋壓低嗓子道:「繩子解開了,人還在一起,兄弟不敢輕動。不過看情形好像不大對,好像有血……」 秋莫離不由一愣。 羅鍋用更低的聲音道:「血是他們下體流出的,多半是那個男的,看來好像是斷了氣似的,以前還沒有出過人命,這次……」 秋翼離急躁地道:「別廢話了,人在哪裡?」 羅鍋用手一指裡屋道:「在裡面!」 秋莫離正想掀開門簾進去,忽又止步道:「左鄰右舍知道這件事情嗎?」 羅鍋點頭哈腰地道:「頭兒。咱們都是老公事了,還能不解事嗎?清早時吳六哥來一叫門,見弟就知道又有文章了,連兄弟的女人都沒敢讓她知道,就趕快到西城雇車去了。兄弟想不管死活,總得拖走的……」 秋莫離這才點點頭,道:「幹得好,寒大人已交代下來,若把這件事辦出個眉目,每個人加發半年的俸銀。看在銀子的份上,大家多留點心!」 羅鍋苦笑…聲,道:「頭兒,兄弟這幾年跟著你,不知道沾了多少光,要是換在別人手裡,出了這麼大的事,總督大人的鳥紗保不住,咱們的板子挨不完。因此兄弟們倒不想貪圖賞金,只希望你能早點找到線索,把這案子破了,免得大家老是提心吊膽就夠了!」 秋莫離一皺眉頭,道:「老王,你的話太奇怪了,怎麼是沾了我的光?」 羅鍋本姓王,秋莫離以上司的身份不好亂喊他的的外號。 羅鍋笑道:「頭兒,你不知道,這總督衙門的差事,真不是人幹的!」 「唔!」 秋莫離「嗯」了一聲,他也有同感。 「京都地大人雜,出了事不管不行,管了又惹不起那些主兒,要不是你老在外面的字型大小叫得響,弟兄們哪能如此太平?」 羅鍋頓了頓又道:「自從『僵屍』案後。接二連三地出怪事,幸虧你處理得當,才沒讓事鬧開來,否則總督大人在皇上面前再紅,只怕也是吃不了兜著走,難怪大人對你這麼器重……」 秋莫離一肚子煩惱,實在懶得聽這些廢話,一揮手道:「別瞎說了,在外面好好守著!」 羅鍋哈腰答應,他才掀開簾子進屋。 這是羅鍋夫婦倆的臥室,收拾得倒還齊整,大磚炕上用棉被蓋著兩個擁成一堆的人,露出一綹烏黑的頭髮。 秋莫離將棉被掀開,眉頭又是一皺。 他今年將近三十歲了,還守著童身,從沒有見過這麼猥瑣的情景。 兩個人赤條條地擁在一起,四腿交纏,那樣子讓人看了心裡怦怦亂跳。 秋莫離卻沒有這些綺念,因為他鼻子嗅到了一股血腥之氣。 榻上的被褥上也是一灘殷紅。 由於上一次的教訓,他也不敢輕易動手,摸摸兩人的脈息,女的倒還正常,男的已奄奄一息。 於是他迅速地做了個決定,反正男的已經不行了,不妨先在他身上做個探測。 他用手扳開男的手臂,男的手腳處青筋凸起,不但像練過武功,而且內功還有相當的基礎和造詣。 他小腹上有一處傷口,似為利器所刺,入肉很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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