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紅唇高手 | 上頁 下頁
二二


  林南奎沉吟了一下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不過,現在有另外一件事比報仇更重要!」

  薛世雄道:「還有什麼比報仇更重要的事?」

  林南奎道:「咱們長白派遇到撈稻草、摘桃子、不流血不流汗城頭上面換旗號的頂兒尖兒人物了!」

  薛世雄一愣道:「怎麼?」

  林南奎道:「哼,他們想占大便宜,本來與我無關,可我是你唯一的師兄,你是我唯一的師弟。我二人雖非一母所生而勝過同胞兄弟。我不能眼看你吃大虧而不管,所以急急忙忙趕了來……」

  薛世雄皺起濃眉道:「你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指的是誰?為了什麼事?」

  「哎啊,喔,好好,我告訴你,此人是南宮雪和他的兒子南宮博!」

  「嗯!」薛世雄凝神傾聽。

  林南奎道:「南宮雪這老狗早就有心讓兒子當師傅的上門女婿,這次一得師傅他老人家病危的消息,一方面趕來京城總舵,一方面派兒子去遠迎趕回來的師妹。師妹人見人愛,否則南宮小狗未必肯當上門女婿。在路上,師妹正巧碰上謀害師妹的金龍社、黑鳳嶺一夥仇家,他救了師妹,師妹對他感激不盡。

  正巧我也前去保護師妹,一路上他拍馬屁、獻殷勤、飛媚眼、表忠心,我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我氣炸了肺啦,後來實在看不下去,就跳上岸來找你……「

  薛世雄國字臉白了紅,紅了白,鼻孔如拉風箱,捏成拳頭的指關節咯咯作響。

  他敬愛師傅,更深愛師妹,為了能夠匹配上她,他發誓練成絕世武功,遂在此苦練神功。

  但這種心事即使對情同手足的師兄也難以啟齒。此刻,他恨恨地道:「師傅果真看上他們的話,就算他們祖宗積德、青墳冒煙!」

  林南奎叫了冤枉,道:「哎呀,你怎麼能夠說出這種沒力氣的話,師傅看中的是你啊!」

  「真的?」

  「三年前他親口對我說要擇你為婿的事,我竭力贊成。他老人家就派南宮雪來做媒,南宮老狗回來稟告,說你講『一心修煉歸元功,不敢考慮兒女之事』,他老人家才作罷論。」

  薛世雄急道:「這老狗,那次來壓根兒沒提到那事,憑空捏造!」

  他想到那時若是師傅換了別人來做媒,這時他與朝思暮念的師妹恐怕早已拜堂成親,滿腔惱火只是要找地方發洩,於是見什麼砸什麼,把石凳、石桌、石缽之類搗個稀巴爛。

  林南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拉住了勸說道:「過去的事情不談了,機會還是有的,師傅他老人家心中想著你,趁他還有一口氣在,你快去表明心跡。」

  薛世雄道:「嗯,還來得及?」

  「怎麼來不及!不過,你若不去,師妹可要被南宮小狗占去啦!」

  「好,我們這就走,師兄,到時候你可要助我一臂之力呀!」

  「那還用說!」小船正張帆疾駛,桅杆卻突然斷掉了,船家只能用櫓。這樣一來,船行速度大大慢了下來,直至太陽懨懨下山,才抵達永定門外。

  長白派的總舵叫韓家堡,位於京城城郊,有住宅千間,良田萬頃,莊主韓翔天即使不居長白派幫主的位置,也是個喝一聲都能地動山搖的大富豪。

  長白派本在關外稱雄,近年來,為了到關內來擴張勢力,便將總舵遷來京都,建了這個韓家堡。

  韓瑛和南宮博直闖韓翔天的臥室,還未進門,就聽到激烈的爭執之聲。

  只聽薛世雄跪在師傅跟前剖白心跡道:「師傅,你老人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麼會不識抬舉呢!」

  他轉臉又道:「只是那天雪老叔上蟠龍洞來,對那事隻字未提,直到剛才師兄問起……我才知道……另外,我也根本不知道你老人家貴體有恙,不然早就來伺奉湯藥了,哼,那送信人准是被他們殺掉了。」

  「撒謊,完全是撒謊!」

  南宮雪站在盟兄床前滿臉激忿,道:「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呢?薛賢侄,當初你可是親口回絕我的呀!」

  頓了頓,他又道:「我還勸你三思而行,你卻說大男人先立業、後成家,豈可迷戀兒女私情。如今卻矢口抵賴,可要遭天打五雷轟的啊!」

  薛世雄臉都氣歪了,發誓道:「老天在上,我薛世雄剛才若有半句謊言,日後必遭亂刃分屍,南宮的,你也發個誓!」

  南宮雪心虛但沒有露怯,壯起膽子大聲道:「我剛才說的話若是假的,就讓毒蛇咬死!」

  韓翔天躺在床上,臉如灰土,雙目呆滯,不過神智還是清醒的。

  他聽了徒弟的表白,感到慰藉。當然,他也不希望是義弟在講鬼話。

  不過,即使說謊,他也不想追究了,當務之急是擇婿確立掌門。

  南宮雪前天趕到韓家堡就提出讓兒子入贅的要求,由於他態度誠懇,韓翔天已經答應了。

  可是二徒弟現在也來求婚,他感到十分為難。

  林南奎立在床邊一言不發,心裡卻盼望南宮博早點趕到。

  突然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只見南宮博和韓瑛已匆匆進門。

  林南奎見南宮博腳步匆匆差點將蠟燭帶滅,暗暗好笑。

  他假意苦笑著招呼道:「你們怎麼這時候才到?」

  南宮博看見薛世雄在此,明白是林南奎搗的鬼。

  不過這時他無心與他論長短,只是朝韓翔天道:「侄兒向伯父大人請安!」說著跪了下去磕頭。

  韓瑛緊隨南宮博走進房中,見燭光下的父親的臉是男那樣的蒼白憔悴,鼻子一酸,哭著撲倒在床前。

  她哭道:「爹,三年前女兒離開時,你是那樣健康快樂,現在……這仇家好狠的心啊……」

  韓翔天用手摸著女兒的頭,吃力地道:「爹能看到你回來就好,你也別太難過,這些年死在爹手下的人還少嗎?」

  「可爹沒做壞事……」

  「被爹誤傷的人還是有的!」韓翔天喉結動了動道。

  他道:「爹最後一件心事就是你的終身大事,你薛師兄或南宮侄兒入贅到我家,爹都沒話說,你的大事自己做主,選中誰就是誰了!」

  薛世雄抬起頭,用充滿期待的目光望著韓瑛。

  韓瑛窘迫地低下頭。

  她一句話不說,似乎對二人都難以割捨一樣。

  南宮雪舔了舔嘴唇乾笑一聲,對韓瑛道:「你南宮哥從小就曾照顧你,他對你可是一片真心哪!」

  「難道我是假心?」薛世雄此刻顧不得許多,出氣不勻地頂撞道。

  南宮雪臉一板,正想斥責。

  林南奎開口道:「師傅,兩邊都是親近的人、叫師妹難以抉擇呀!」

  頓了頓,他又道:「大家也不該在這件事上傷了和氣,依徒兒看,師弟和南宮賢弟德行都沒話說,我們就想個辦法讓他倆比試一下,誰武功了得,誰就做您的乘龍快婿,我們長白派也好代代相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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