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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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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信可以問問在座的諸位好漢。」赫連三醒得意道:「在下我洛陽城裡多的是月友,姑娘只說無妨,有事赫連某幫你撐著。」 這個赫連三醒雖然愛賣弄了些,不過倒是個正派人物,一般的評價也不差。 果然酒樓裡就有人鼓和應聲著,好不熱鬧。 唐大美人總算比較定下了心,最少有這麼多人具有正義感,總算皇天有眼。 「是布孤征和他的手下!」唐羽鈴叫道:「他們就是兇手!」 「什麼?」赫連公子以為自己聽錯了,道:「誰?」布孤征!「唐羽鈴更急著叫響。這三個字刹那好像充滿了某種魔力似的,整座快意大笑樓靜得連十條街外一個小孩子在哭都聽得到。唐羽鈴恐懼了起來。她忽然發覺每個人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在看她。這種眼光好像讓她覺得自己鬧了個大笑話。忽然赫連三醒轉回了座,高聲的和同桌朋友談笑起來。整個酒樓裡的人也全高談闊論著,每個人眼前桌上的菜肴又像恢復了魅力。沒有人再看唐羽鈴一眼。沒有!沒有?潘雪樓默默的坐在一個角落,默默的喝著酒。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他想找的那個人。不過最少她的美就像魏遲留所形容的:「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唐羽鈴是怎樣個美女……」 那時長白山上滿滿的風雪連結,天地不分。 天虎客棧裡,他和魏遲留卻叫長白特產的「雪火燒」烈酒烘得飄飄然。 「我可以保證的是,在一千個女人之中,你第一眼望去絕對只會看到她……」 說完這話後的五個月,魏遲留竟死在長城外。 而且潘雪樓咬緊了牙根,是八塊分。 他冷冷抬眉,只見那個女人無助的站在那裡,呆楞傻傻的好片刻。 晶瑩一對珠淚溢出了眼。 於是一個轉身就要出去。 「姑娘且慢!」一名老者站了起來,雪白的頭髮,雪白的鬍子,方方正正一張威嚴的臉貌像是充滿了正義。 唐羽鈴轉回了身,眼中再度燃燒了希望。 「前輩願意替小女子主持正義?」 「正義?」那名老者大笑了起來,往前一步扣住了唐羽鈴的手腕在掌。 「你……你做什麼?」 「老夫錢遊天現在就是在主持正義!」那老者重重一哼道:「布大先生一生為我武林同道主持多少公道,豈容你這小女人滿口胡言?錢某就將你交給布先生發落!」 唐羽鈴只覺得腕骨像是要碎了般,兩行熱淚滑過了雙頰,燙炙著直到心底。 「難道天下真的沒有公理?」她問,問得心交力瘁。 「怎麼會沒有?」有人輕輕嘆息著,從一個角落裡一個孤單的人傳過來道:「你叫什麼名字?」 每個人都看了過去,包括錢遊天。 那個全身雪白衣袍的年輕人說的話有兩層涵意。 一個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正義」。 不過說話的時機好像不太對,有點搶風頭似的。 至於另外一層涵意? 錢老頭一雙眼招子好像利劍似的盯著對方,好冷肅。 雪白衣袍的年輕人輕輕的又啜了一口酒,那雙手溫柔的摩娑著酒杯,自然而然一種舒閑安適在眼彩裡。 唐羽鈴竟然覺得這個人是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我叫唐羽鈴!」腕骨的劇痛,令她說話的聲音很吃力,不過依舊一個字一個字解釋道:「大唐的唐,飛羽的羽,風鈴的鈴……」 「你住的房間是不是有一座銅鏡?」雪白衣袍移動著,此人站起來道:「紅檜木的底座雕了一對鴛鴦?」 唐羽鈴奇怪著自己既不吃驚也不恐懼,她只覺得非常的親切,道:「是!」 「是不是魏遲留送給你的?」那個人邊走過來,邊笑道:「在多久以前?」 「兩年又九個月。」唐羽鈴的目光黯淡了一下,道:「在他送給我兩年整的紀念日時,本來是從塞外趕回來看我……」 結果那一日來的人是布孤征。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跟這個素未謀面的人講這些,反正心裡是一種奇異的感受,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雪白衣袍的年輕人笑了,已經走到錢遊天身前兩步。他淡淡一句:「這老頭子捏痛了你?」 唐羽鈴臉上一紅,心弦某一處好像動了那一丁點。 女人在某些時候特別容易受到感動。 尤其是在苦難的時候。 她點了點頭,皺眉著。 錢遊天的脾氣一向不太好,尤其是在許多人看著他被人挑的時候。 好一聲大喝,出拳! 「錢拳」在武林中算是有相當的名氣。 因為它不但剛猛像鐵鑄般的堅硬,而且有幾手的變化之妙,正如孔方兄似的無縫不鑽。 能夠兼具大力威勢和小巧精妙的拳術,當然不差。 不過再好的拳頭當他的主人聽到的是自己腕骨、肋筋、肩井碎斷的聲音一串響上來。 你還相信這是好拳法? 「我叫潘雪樓。」雪白衣袍的這個漢子指著自己的鼻子,笑道:「潘金蓮的潘,雪飄的雪,瓊樓的樓……」 唐大美人揉著手腕,竟然笑了起來道:「為什麼不說潘安的潘?」 這個女人還真有心情說笑。 「因為……」潘大公子期期艾艾的吞了一口口水,不得不承認似的道:「哥哥我其貌不揚,說潘安是鬧大笑話。」 他們兩個竟然是有一句接一句的閑搭起來。 一樓子裡快意大笑的眾位「好漢」怎麼想? 潘雪樓看了他們一眼,搖了搖腦袋,大力歎著氣道:「這兒悶,汗臭味太重了,我們走吧!」 人,就這樣離去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位很正義的錢老頭才從地上爬起來,吹大鬍子瞪眼這些快意大笑的好漢們。 忽然就像剛剛唐大美人遇著的情況一樣。 每個人又高談闊論著,一桌桌大吃大喝。 啥?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哇! *** 細想從來,斷腸多處,不與者番同? 唐羽鈴一直默默的看著那一絹羅帕好久! 「這是我的手巾沒錯!」她輕輕一歎,感傷升上了眼眶道:「是他們偷走了好引誘魏哥哥回來?」 魏哥哥?那是一種很親密的稱呼,在那個時代。 潘雪樓眼皮輕輕顫跳了一下,聲音卻是有著適當的尊重道:「是!魏兄會以為是你寫給他的。」 他一歎道:「是一種別離……」 魏遲留既然這麼看重她,無論什麼事都會先放到一邊先趕回來再說。 潘雪樓看了她一眼,再看看羅帕一眼。 難道他對她沒有信心?只因為人家送交了一條羅帕就徨不已,千里迢迢的八天八夜策馬急奔? 「是我害了魏哥哥……」唐羽鈴哭了起來,宛如是做錯不可饒恕的小孩道:「是我害了他!」 她哽咽著,聲音充滿了懊悔道:「在他前往塞外前四個月由長白山趕來看我………」 塞外有四個窮兇惡極的綠林大盜,是從中原奔逃出關塞,他們打算利用綠林的力量和蒙古人結合。 裡應外和,一舉破關直入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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