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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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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離兒在逃命,是真正的逃命。 秘劍道的劍比自己所估計的要可怕的多。 她現在可明白了,為什麼秘丐棍死在柳夢狂下,秘儒刀敗在柳帝王手下,而秘劍道卻能創傷聞人獨笑。 那一戰或許是平手,因為有這一陣子秘劍道無法出面江湖而在暗中療傷。 但是,最少秘劍道是真正猶能活下繼續戰鬥江湖。 辛辣的劍勢、博大的氣魄,一把劍在秘劍道手中舞開來兼具兩種迥異的風範,簡直是真的要命。 潘離兒現在都有點懷疑秘先生的居心是什麼? 她逃,逃入開封城內,本來心中尚且在計量要往夏自在那邊去,還往柳帝王那邊走? 沒想到,真正沒想到竄進了城裡拐兩個彎第一個遇上的人就是迎面冷冷走來的聞人獨笑。 聞人獨笑顯然也沒料到潘離兒忽然出現在面前,更沒料到潘離兒身後那估提劍追殺的是秘劍道。 他們三人俱為之一愕佇足,有趣的事還沒完。 有人,一個人,拄著杖大步的由城門外來。 遠在五丈外,便已先笑道:「是聞人兄?」 柳夢狂,好個柳夢狂能在千百人中登時以心見人。 秘劍道的臉沉沉落下,耳裡又聽到這位傳奇人物微微笑道:「另外一個是秘劍道吧?所以聞人兄身上的氣勢大見不同。」 就是這一句,秘劍道得不尊敬道:「難怪秘先生以兩位為他心中唯有的對手,的確有理。」 柳夢狂淡淡一笑,朝向潘離兒一點頭,道:「這位是潘姑娘了?柳某雖然眼不能見,但是由姑娘自負自傲中約莫可知天生國色、智慧絕群之人!」 「柳大先生誇獎了!」潘離兒一歎,道:「真想不到你和柳帝王長相一個模,叫人壓根兒無從分辨。」 柳夢狂笑著,繼續走他的路,邊道:「這裡沒有我的事,不過……聞人兄……」 他笑了笑,在經過聞人獨笑身旁三丈外,呵呵朗聲道:「柳某人先尋一處好地方溫酒了!」 聞人獨笑難得的一陣心熱,語調仍舊卻有一絲快意,道:「當然,你也知道我喜歡多少熱度的女兒紅!」 柳夢狂的回答是一串長笑,大步子往前走了。 氣勢磅礴,有如天下無可阻、無敢阻、無能阻。 潘離兒心中不禁一陣驚悚。 若是當時在皮家堡和柳夢狂對卯上了,今日不知如何?難怪秘先生對他戒懼,也難怪夏自在寧可將蕭靈芝送還給柳夢狂落個人情。 她退了兩步,因為前胸後背的殺氣極濃、更濃。 聞人獨笑和秘劍道再度相遇,這時有些不同以往。 是不是因為方才柳夢狂已下了斷語,聞人獨笑必勝? 「先尋一處好地方溫酒」,多令人振奮的話。 此刻是申時將入夜,冬晚來得快,而且冷。 黑沉沉的烏雲在密集,鬥降的氣溫是表示今夜有場大雪即來。潘離兒看了一下天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天氣,今年的冬天真要開始冷了。 兩把劍猶未出鞘,一對人猶是對峙。 是在等待出手的時機,還是早已相互交戰在心? 驀地,一片雪花墜下,一片後又是一片,密密紛紛、層層疊疊、連綿不絕中兩道身影如電挾在劍光中,分不出是雪是光是人是劍,在眼前交撞宛如兩顆流星在半空中大撞大碰,迸散出綺麗的色彩。 觸目驚心! 動魄懾人的是,血的赤紅和雪的皓白交織。 潘離兒睜大了睛,在風雪中努力看著。 是聞人獨笑勝了?還是秘劍道贏了? 她,全心全神,只見兩道凝止的人影在風雪中對峙,誰是誰?潘離兒正想看得更真確,俄然一陣狂風帶雪撲面遮住了目光。 只是須臾的時間吧,她閉上了雙眼避免風雪侵襲。 潘離兒再度睜開眼眸時,那端只留下一個人。 不,是一具挺立僵硬的體。 她竄身向前,秘劍道的雙目睜得老大。 潘離兒往另外一側而至,低身扒了扒雪,有血! 秘劍道果然有他足以得意之處——聞人獨笑縱使這一戰得勝,但是相信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 就是這間木屋,毫不起眼,有酒! 聞人獨笑用劍鞘挑起一把雪塞住了血口,大步進入。 柳夢狂果然在這裡。 「酒熱得剛好!」柳夢狂哈哈大笑,道:「你來得剛好!」 聞人獨笑二話不說,坐下就喝,先將一壺灌乾,道:「好酒!」他笑道:「就好像好劍一樣,令人快意騁馳!」 柳夢狂點頭道:「贊成!」 他也喝,大口的喝。於是,你一壺我一壺,他們以讓這家酒店老闆吃驚的速度連灌了二十四壺之多。 「我的奶奶呀!」掌櫃的名叫胡大爹,從那天以後逢人便伸舌頭叫道:「你相信嗎?他奶奶的,那可是二十年的女兒紅,老子我開店三十五年就這麼一回見人用命搏酒!」 可不是,女兒紅聽說可以醉死人,而且每年都有發生。 「砰!」第二十四壺空了,大力的放到桌面上。 「這是特別的好!」聞人獨笑嘿嘿的笑了起來,道:「帝王的酒,果然是與眾不同!」 柳夢狂淡淡一笑,道:「早些天前,獨笑的酒何嘗不是特別?」 他們雙雙大笑了起來,酒是女兒紅沒錯,問題是女兒紅裡面又放進去了一些東西,所以柳夢狂和秘丐棍一戰和現在聞人獨笑和秘劍道一戰後,喝酒不但沒讓傷口惡化,而且反倒是在癒合。 他們不願意明著給藥。 倒不是矯情,而是為了以後彼此間留點餘地。 留什麼餘地?是——兩把劍到最後還是終須一戰。 「夏九幽這回似乎做得太過火了一點!」聞人獨笑忽然道:「城外那一炸可是犯下了大錯!」 柳夢狂嘿嘿一笑,問道:「你知道了一些什麼?」 「修羅天堂!」 「呃?他們也出來了?」 「我也是方才才知道的……」聞人獨笑雙眸閃了一閃,嘿道:「和秘劍道一戰後走過來的途中,那裡面的人給了我一句話。」 柳夢狂現在已是改了喝酒的方式,輕斟輕飲,淡啜回道:「看來他們用的口氣很強硬!」 聞人獨笑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杯,再將目光轉向劍鞘、劍柄,半晌之後才冷沉沉的出聲道:「他們要我們兩個以及你兒子和他們的那些朋友住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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