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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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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雪白的駿騎由四個精壯的漢子兩側護送而來,他們到了柳夢狂身前恭敬抱拳揖身,二話不說轉身而回。 乾淨俐落而且流暢無阻的行完全表現出極有訓練的節度。柳夢狂淡淡一笑,道:「明白了!」 三個字而已,便是飄身上馬策蹄而走。 明白了,他明白了什麼? 「如果夏自在的回答是『朋友』,他會請我喝酒和你見面。」柳夢狂在馬背上微微一歎:「但是,他選擇了另外一項,所以把你送出來表示我們兩不相欠。」 蕭靈芝回首看了看這位令她心儀非常的男人,微聲柔和說道:「夢狂哥哥,這件事錯不在你。」 柳夢狂笑了。 這是目前所能給他最好的安慰話。 與一位同赴生死的好友翻臉,若是有情人豈有不被情事所傷感?既是無情事,又如何不叫人喟歎? 蕭靈芝早由夏自在對自己特別禮遇中明白,他和柳夢狂的關係匪淺,否則不會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 江湖啊江湖,既是多情又忒是無情的世界! 「教主!」張人師向前,低喚道:「我們現在如何?」 「眼前已見開封城……」夏自在長長噓出一口氣,堅定而有力的四個字:「前進無退!」 他到了那裡,這間木屋就能在半個時辰內建在那裡,甚至在大漠沙海中、關外雪地裡也從不例外。 全黑深邃的檀木,奇妙的是每一根柱梁上都有幾道天生的紅紋飛舞,極是眩目。 屋成,紅紋竟自成字。 字是:「大喜聖殿」,這就不得不令人驚歎了。 而眼前的這間木屋,不過是真正大喜聖殿的分處。若是親眼瞧見那城堡似的聖殿所在,以及黑檀木上天生紅紋所構成的「大喜」雙字,那才是真的令人震異駭歎。 他看著手上的飛鴿傳書,坐在大喜聖殿裡面沉思著,開封城裡的變化幾乎已經超出了每個人所能控制的範圍。 秘儒刀這一支力量已經被柳帝王所瓦解。 但是,同樣的柳夢狂和夏自在也彼此對抗上了,蕭靈芝既然回到柳夢狂的手中,財然他再也無任何顧忌。 「秘先生!」側立在一旁的,是曾經和聞人獨笑有過一戰的秘劍道,道:「進攻開封城圍殺夏自在的事是否仍舊?」 「夏自在當然不能讓他活著……」他把信箋在指間化成了碎粉,微微一笑道:「不過,兵力的攻打並不在開封!」 秘劍道雙目一閃,道:「屬下不知先生之意是……」 「你率領兵馬繞走攻向洛陽,嘿嘿,洛陽太守是我們的人,屆時可以和你配合,一舉拔掉夏自在的老巢!」秘先生沉沉一笑,接道:「至於開封這邊由本座對付!」 秘劍道掀了掀眉,道:「秘先生要親自處決夏自在?」 「原本就是該如此!」 秘劍道點了點頭,夏自在不但是秘先生的手下,而且還曾經用火藥創傷了秘先生,炸死了不少長老好手。 這節仇恨,的確是該由秘先生親手了結。 秘先生沉沉一笑,嘿嘿道:「白蓮教既然此刻作亂,對我們不無有助之處!」他頓了頓口氣,緩聲道:「你明白本座之意?」 「是!」秘劍道回道:「可以借用秘先生所掌握的官府兵力攻打白蓮教,其實是做為本盟的勢力擴張……」 「好狠喔!」門外有人輕輕笑了,脆悅如鈴般說道:「秘大先生,可真是好久不見,卻是天下情勢變了好幾回呢!」 秘先生淡淡一笑,緩聲道:「潘離兒,你來了!」 潘離兒既然殺了秘先生的一雙女兒竟然敢來? 秘劍道顯然有點不明白這女人和秘先生彼此間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有膽敢如此? 潘離兒不但到了門外,而且還大剌剌的推門進來。 「你覺得很奇怪是嗎?」「她朝秘劍道嘿嘿一笑,此時她已不再覆著面紗,那一容豔絕天下的面龐,在笑意中的確可以讓天下的男人為之眩惑。秘劍道挑了挑眉,卻是沒說半個,因為秘先生誰的地方,他就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不用做什麼。秘先生淡淡一笑,將臉一沉,道:「本座也很奇怪,你怎麼敢來這裡?」 潘離兒一昂首,回道:「因為你知道,那時的情況下如果我不殺你那一對寶貝女兒,恐怕今天就沒這個好局面。」 秘先生雙目閃了又閃,沉沉一笑道:「是嗎?」 「不錯!秘倚虹和秘挽虹敗了,而且折損了不少本組織的好手。」潘離兒嘿嘿道:「再說那時候她們落入柳帝王那小子的手中,對秘先生你……可是大大不妙!」 秘先生嘿嘿一笑,道:「那麼,最近你一再和黑色火作對的事又如何解釋?」 「呵呵呵,秘先生是在尋我開心?」潘離兒輕輕笑了一陣,道:「本人所對付的都是夏自在那個叛徒的手下,又豈有半個自己人?嘿嘿,這可是大大有功之事,秘先生要賞罰分明!」 秘先生哈哈長笑了兩聲,朗喝道:「你聰明,說得頭頭是道,所以……我會讓你有機會發揮這點用處!」 他忽的在笑意中沉了沉臉,轉向秘劍道,道:「你的劍,應該可以殺她很慘的『樣子』?」 「樣子?如果是『樣子』屬下可以做得到!」 「好,那你就出手吧!」 開封城已經是夏自在的天下! 柳帝王在街上大搖大擺的走著,左右兩邊跟了夏停雲和夏兩忘這對兄弟。 「江湖上正為夏自在用火藥炸死了數百名武林好手而憤怒,所以正在蘊起一股風潮,要凝結各門各派全力對抗夏自在的白蓮教……」柳帝王歎了一口氣,道:「為了阻止天下大亂,我們不得不對你們那位堂伯下手!」 夏兩忘苦著臉一笑道:「情勢逼人如此,沒辦法的!」 夏停雲也噓出一口氣,淡淡道:「出手沒問題,怕的是我們的能力夠不夠阻止這件事。」 他們這時已走到一幢華麗的屋宇之前,原先這兒是開封城太守的住宅,果然氣魄上大有不同。 「據線索,夏自在于一個時辰以前住進這裡面。」柳帝王聳了聳肩,道:「我看,他正在等我們到來!」 因為沿路沒有人阻攔他們,顯然是因為他們的行蹤早在夏自在的掌握之中,目的呢? 「夏大先生已經在後園擺茶靜待三位的駕臨。」門口的那名漢子笑容可掬,親切的令人不好立刻翻臉,說道:「在下喬嶺,請隨兄弟來!」 柳帝王哈哈一笑,點頭道:「就憑喬兄弟,令人不得不相信白蓮教內的確有些能人。」 喬嶺在前頭微哂,道:「柳兄客氣了!」 他們一路走著,沿途看著。 只見這屋宇內廊道、房間不時有人走動,個個神情嚴謹肅穆,行舉動間俐落有力。夏停雲不由得皺眉道:「瞧來夏自在帶人可不是表面的亂民。」 夏停雲點了點頭,嘿道:「別看外頭那些人吆喝燒殺,這一回夏在領的這支白蓮教徒倒未聽說過胡亂厝殺、強姦、擄掠之事。」 這廂前來帶路的喬嶺可是回頭接道:「夏教主領軍一向極嚴,而且以身作則和眾兄弟同甘共苦。」 柳帝王嘿的一笑了,道:「是個人才,可惜野心太大只怕讓天下蒼生又陷於水火之中了。」 喬嶺挑了挑眉,這時他們已是步入後苑中。 「初冬小雪,正是煮茶賞梅的日子!」花苑中有人長聲大笑,道:「能和三位少年英雄同論天下事,人生夫複何求?」說話的正是夏自在。 他的身旁正蹲在那兒火煮茶的,則是一個佝僂的短瘦老人張人師。 這老頭子是個棘手的人物,柳帝王心中一動,口裡已是大笑往前哈哈兩聲,道:「好雅的閒情,哥哥我若不是早先知道閣下是白蓮教主,當真以為遇上了那位風流名士。」 夏自在看著喬嶺帶著他們三人落坐,緩緩朝向夏姓的一對兄弟道:「停雲,兩忘,你們的爹可是我的堂弟!」 夏停雲聳了聳肩,道:「這我明白!」 夏自在看了他們一眼,嘿聲道:「明白的話那就好說了,嘿嘿,而且我相信你們年輕人的熱忱,是不願由蒙古人再來統治我們漢人是不是?」 「現在已是由漢人統治中原!」柳帝王正色道:「天下初定,萬民蒼生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機會……」 「錯了!」夏自在雙眉一挑,哼道:「你以為蒙古人那麼容易就罷手?哈哈哈,秘先生在朱元璋的左右有多少勢力又豈是你們能明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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