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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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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一口氣,忍住嘴角的抽動,支道:「你……願意讓芬姐傷……傷心嗎?她地下有知……知情人的眼淚……如……如……劍。你……願……願意刺傷……她?」 一切,一切都沉寂了下來。 陳老頭來的時候真怪自己剛剛多喝了兩杯。唉,如果餓著了那個叫杜什麼的年輕人怎麼是好,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陳老頭邊自艾著,邊循著小徑到了墳前來;驀地,眼前的情景叫他呆住啦。 幹啥,跪一個不夠,怎的又冒出兩個來?而且還有一個是女的?他老頭擔心的,是手上的粥可不夠三個人來吃。 陳老頭這般在狐疑,卻還有讓他摔破碗的事。只見,這個姓杜的年輕人突然站了起來,仰天大罵了五百多聲髒話。聲聲如雷,快若閃電;而且,用辭之妙,用語之流暢,比那迎神廟會上說書的更勝十分不止。 陳老頭呆得連碗摔破了都還不知,卻見那一男一女亦大笑抱住這姓杜的,三個人又叫又鬧的像瘋了一樣。 慘啦。陳老頭心不暗叫,莫非是中了邪?陳老頭心下暗自盤算要叫莊裡的小牛快去請鄰鎮的吳老道來收驚才是。 他正想著,那姓杜的竟朝自己一笑。 「哇。」的一聲,陳老頭大叫,反身使跑;誰知,肩頭似乎叫人拉住似的,怎也移動不了半分。 陳老頭心驚膽跳回頭,正見那姓杜的沖著他笑。當下,三魂七魄差點出身:只見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連連膜拜口念遍西方諸佛聖名不已。 杜鵬苦笑,一聳肩放開了手道:「別急,哥……晚輩是要謝老丈數日來照顧之恩的。」 陳老頭聞言,狐疑的抬眼上瞧,這個姓杜的眼神倒正,一點也不像中邪般的歪眼斜嘴。再看那一雙男女,衣著打扮大是非平常人家。立時,放下了心,道:「老弟,夜半風高這會嚇死人的哪。」 玉滿樓覺得很安慰。雖然杜鵬並不是他的兒子,可是在心裡上,他早已將杜鵬和李北羽視如自己的兒子一般,和楚天、珊兒是沒有分別的。他轉頭,看看身旁的愛妻;只見衛九鳳也露出安慰的笑容來。 玉滿樓注目愛妻,淡笑道:「鳳妹,這回九嶺山剿惡行動一完,你我便邀游於天地,讓那些年輕人來治理這玉風堂如何?」 嘻嘻一笑,衛九鳳輕摸著玉滿樓的發梢,道:「樓哥哥,我早有此想啦。你看忙這玉風堂的事卻讓你頭髮白了。」 「哈,」玉滿樓仰天長笑道:「滿樓可是還不服老喔!」 衛九鳳輕嗔,道:「誰說你老了。」 一頓,不由得皺眉道:「這回聯合八大世家、少林、武當要攻那蔚藍天的黑旗武盟,不知他們準備的怎樣了?」 玉滿樓輕皺眉,道:「八大世家的右字、貝字、皮字三家主人已然罹難,加上上官堡主重傷未愈。唉,能用只剩其半。日前皮王塵世侄又差點走入岐途。」 衛九鳳道:「皮世侄人不是由司馬堡主點化了嗎?」 玉滿樓苦笑,道:「只怕,皮世侄一回到皮字世家便封堡不理江湖事了。」 一頓,他又憂慮道:「另外,百里堡主將百里世家交給百里英傑,千里尋子,只怕又少了一樁力量。」 八大世家名赫武林,一年之內竟只餘其三;又那不叫人感歎世事無常? 衛九鳳輕輕一歎,道:「丐幫的王幫主呢?這回他。」 「北方女真。」玉滿樓憂慮之色更濃,道:「王幫主正和大鷹爪幫彭幫主、僵屍門白門主共策抵禦北方女真旗高手南下入中原的大計。」 衛九鳳點點頭,道:「如今八大世家在洛陽的四世家中僅存南宮一家。只怕那個地獄風使仍舊是心有不死。」 玉滿樓一笑,輕拍拍愛妻的發梢,道:「放心。南宮堡主謀略武功俱高人一等,只怕地獄風使挑上了他,只是自尋苦吃罷了。」 南宮淵臉色變了變。眼前這三人他認得,正是昔日龍虎合盟的白虎三絕殺。原先,對這三人,以他南宮淵的武學造詣大是可以輕易應付。 現在卻有點不同! 不同的是,這三個人的眼神,冰冷而殘酷。顯然是中了某種邪法之類的東西所控制。南宮淵心往下沉,不禁有股寒意上湧。 早在他還是個孩童的時代,便曾聽祖父提過扶桑的一種攝魂邪術——「大黑暗魔法」。中此法者,無有生死病痛,亦沒有意志;全憑的,便是施法者的意志行動。 南宮淵雙眉一挑,知道不可以力敵。當下,大喝出掌!掌風所及,只叫眼前三人衣衫獵獵作響;紛紛幌動後退。當然,那骨骼被震碎的聲音也傳來。 這一切,對一個正常的對手應該是已然獲勝。可是,面對的卻是行屍走肉。 南宮淵掌力一出,人立時倒彈進入密室之中。便同時,遠方一縷哀怨的笛聲傳至;那三絕殺忽的眼中綠光一閃,全沖了過來。 南宮淵可不笨,立時關閉地道入口;同時,一按裡頭機括,便將自己書房四周對上了鋼板。他冷冷一笑,只見裡頭那三名走屍亂撞亂打。 南宮淵深吸一口氣,自密道中走到了外頭。當下,便有十來名堡中弟子恭候一旁。 南宮淵下令道:「錢福。」 「屬下在。」一名彪悍的弟子跨一步,到了南宮淵身後,肅手恭立。 南宮淵滿意的點點頭,道:「通知玉堂主,說本堡發現有人施用『大黑暗魔法』控制三名殺手,已被老夫囚制於書房之中。」 「是。」錢福一抱拳,轉身急出。 南宮淵又複沉聲道:「眾弟子聽令。」 眾人大呼:「屬下在。」 「立時備桐油火箭,嚴守於此。」 南宮世家能成為八大世家之首,辦事的效率當然不慢;一忽兒,所有用具皆已準備妥當。 而南宮淵眉頭卻更緊;因為,那催魂笛聲已越來越近,似是已到了牆外。同時,屋中那三名行屍拍撞之聲,似乎也更為強烈。而且,攻打的全是屋頂位置。 南宮淵沉住氣。他要在玉滿樓趕到以前支持住,尤其屋裡頭三隻怪物,萬一真的沖了出來,必須當機立斷的以燃火油箭燒殺。 心中有此一念,立時朝四周聚來的五十二名弟子道:「十二名弓箭手隨老夫上屋待命。其餘的嚴守四周,擅入者格殺勿論。」 「好一句擅入者死!」牆頭上已有人冷笑,是地獄風使。只見他桀桀怪笑中,當先搶上了屋頂。 南宮淵心知不妙,立時口裡大喝一聲,人往上躍去。 那地獄風使那能由得南宮淵上來。當下,冷冷一哼,將身上衣袍用雙臂一張。南宮淵人在半空,心中不由得一驚。只見地獄風使敞開的衣袍裡頭皆是點點亮晶。 南宮淵失聲道:「幻星奪魂術?」 「有學問。」地獄風使大笑中身子一轉如風輪,立時便消失了蹤影。而同時,只見天地昏暗,一個院子裡俱是滿天星光紛飛墜下。 南宮淵一咬牙,大叫道:「弓箭手快將火箭射向天空。」 然而,為時已晚了一步。當火箭射向半天照出光明的同時,已然有十二、三名弟子痛叫倒地哀嚎不已。 南宮淵雙目炯炯,循著火光四下搜尋,便往屋簷一角全力撲去。 果然,地獄風使狂笑中翻躍了出來;刹時,那幻術立失。 地獄風使可不甘休,身子又是一折,便往下落去,三抓兩扣,又打飛了五名南宮弟子。 南宮淵雙眉一挑,人隨之躍下;半空中,已自旋轉了七次,雙掌上盡注真力,轟然擊向地獄風使背上。 誰知,這力道所至,竟是將一塊樹幹打了個粉碎。而地獄風使卻在怪笑中又上了屋頂。 南宮淵這下暗叫不妙。果然,地獄風使雙臂高舉,全力往下擊往屋頂;接著,人借反彈之力落到牆頭上。 眾人心中一緊,只見那屋頂擊處轟然大響,白虎三絕殺已是怪叫連連的由其間沖了出來。 南宮淵倒吸一口氣,喝令道:「放箭。」 箭如流星,火如明。立時,一十二名弓箭手手上火箭俱已招呼那三名死屍而至! 牆頭上,地獄風使淡淡一笑,取笛於口中一吹;白虎三絕殺立時散了開去,同時亦各自揚身落入院子內。 南宮淵冷喝:「排除魔陣。」 刹時,人影幌動中,黑暗處亦紛紛躍出南宮弟子,十六人一組的將那三名死屍殺手隔開困住。 南宮淵雙眉一挑,支道:「子母連環鉤。」 喝令一下,又奔出四十八名漢子,也是十六人一組,個個手上拿了長短不同的鉤子,那兩鉤之間有著鐵環相緊扣拉。立時,手執中間舞動著。 南宮淵一喝,道:「出鉤斷魂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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