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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他正覺得這個傢伙氣宇不差軒昂有識,如果沒事在身說不定會踉他交個朋友也有可能。

  那知,身旁的和尚朝人家雙掌一合十,道:「單施主,和尚可把這位仇嚴雷仇施主帶到,其餘是你們的事了。」

  破和尚看了仇嚴雷一眼,好高興的笑道:「仇施主,咱們是不是可以照約定解開對方的制穴手法?」

  仇嚴雷雖然是恨得牙癢癢,但是最少他說話算話,而且在該做的事情上承現約定絕不猶豫。

  他很快的替無明破和尚解開了禁制,不半句廢話,也不半點拖泥帶水。這點不但無明破和尚楞了楞,單扣劍的眼中也不得不有一絲激賞。

  這種人是個好對手。

  因為光明磊落,而且對自己的眼光和武學造詣極有信心!

  「我喜歡你!」單大公子點了點頭,看著和尚解開仇嚴雷的禁制,邊道:「你相信破和尚一定會解開你的禁制,而且你更相信以你的武功可以打敗哥哥我?」

  「我本來也有點喜歡你,可是現在不喜歡你了!」

  仇嚴雷從鼻孔哼了一哼,道:「因為太嚕嗦。」

  單大公子笑了:「剛剛我說了三十七個字……」

  「我只說二十二!」仇嚴雷立即接口,也果然短了些!

  「好對手!」單扣劍雙掌一拍而笑。

  「出手!」仇嚴雷傲然而立。

  「請!」這是最短的句子!

  比最短的句子更短的是,殺!

  仇嚴雷出手真如奔雷狂風之勢,刹那間在他周圍的氣流磁場彷如一大團帶電的罡氣球沖向了單扣劍。

  無明破和尚可不得不有些吃驚啦。媽呀「如果在那個沈大明家裡硬幹的話,和尚我能有幾分活命的機會?他慶倖自己沒有跟姓仇的結仇,但也有點開始在擔心單扣劍這小子能不能對付得了仇嚴雷?」不僅他擔心,在暗處看著這一幕的駱曉山、駱菩提、那群他們三個也有些擔心。

  楚月照顧孤獨獨笑沒有來。

  當時他們曾經問:「你不擔心單公子和仇嚴雷一戰!」

  「不擔心。」楚月笑著回道:「如果這世上有時會令我擔心那個小子的話,只有兩個。」

  「那兩個?」

  「一個是孤獨名劍!」

  有理,大家贊同。「另外一個呢?」這個人可以跟孤獨獨笑並稱,一定是不得了的人。

  「女人!」

  「女人?」

  「對,漂亮的女人!」

  在當時每個人都笑了,甚至在他們背後的孤獨獨笑的嘴角也動了動。一向,沒有人知道孤獨獨笑在笑。

  現在,楚月看到這種情形還不會擔心嗎?

  仇嚴雷的攻擊十分狂悍,雷霆萬鈞之力。

  單扣劍則乘風而起,似柳絮無依卻自在瀟。

  仇嚴雷一進再進。

  單扣劍退後更退。

  雙雙已是一前一後對面移動了有十丈之遠。

  仇嚴雷一身的罡氣並未因為這段距離的移動而稍戢。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完美而圓融的使用,呼吸和意志已經是達到巔峰的狀態。

  單扣劍可不由得不有些吃驚。

  做徒弟的已經有這種身手,它日遇上楊勢豈不是更叫人頭痛?一歎,倏然止住退勢,雙掌似拍似拂的迎向仇嚴雷。

  終於決定了。所有在看的人全數屏住了呼息,只見在初夜懸月下兩道身影好快的交接在一起。

  單扣劍的手輕輕的托住仇嚴雷的雙拳,兩腳淩空飄起。刹那,像是仇嚴雷頂住單扣劍在狂奔。

  這時,所有的人全明白了咱們單大公子選這片曠野交手的理由。

  最少,方圓十裡內除了那座已遠遠落在他們背後的茶棚外,這裡空無一物。也就是說,仇嚴雷也已是欲罷不能還要奔走個九裡許路。

  「單公子也不輕鬆!」駱曉山嘿道:「仇嚴雷貫注在雙掌上的罡氣正不斷的要透過單扣劍的雙掌殺斷他的心脈。」

  這時,他們已經隨著仇嚴雷和單扣劍飛奔而去的身勢緊跟在後,而和無明破和尚會合在一起。

  「這是耐力和意志的對抗。」無明破和尚接道:「誰的定力高,誰在這一戰就可以獲勝。」

  自古以來互拚內力的戰鬥不少,但是像眼前單扣劍和仇嚴雷這般邊跑邊拚的可是前所未見。

  只見前方的單扣劍和仇嚴雷仍舊是「緊粘」在一起,那群不禁皺眉了。「如果兩敗俱傷的話,那我豈不是沒有機會跟姓單的做一番了結?」那大小姐不願意這樣!

  喝的一聲,那群雙足一彈往前加速狂奔。

  這下無明破和尚他們三個可是嚇了一跳,紛紛叫道:「那姑娘,別去破壞他們之問的均勢。」

  「這是男人與男人之間一戰,不要插手……」

  那群那管後頭三個男人叫喊,挫身猛進間已和單扣劍他們只差五步之近。

  這點對仇嚴雷而言是件很不自在的事。

  無論是誰,背部在這麼短的距離內露給人家都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更何況來的人全身充滿了殺氣?

  仇嚴雷正在皺眉不滿單扣劍的人破壞了約定,身前這個單小子卻忽的一笑,道:「有個小女人來破壞我們之間的一戰,我看先算了吧?」

  這話一說可讓仇嚴雷如電掣擊,不由得心頭猛跳了好幾下。

  在這種十分危險比拚內力的修為情況下,眼前這個對手不但能說話,而且兩掌上化解自己拳的功力竟是沒有絲毫減弱?

  仇嚴雷猶自驚心,又聽得單扣劍微微一笑,接道。

  「這一戰就算咱們平手了如何?」單大公子的十根手指像彈琴似的在仇嚴雷的拳頭上一撥,便是輕鬆的飄身越過仇嚴雷頭頂。轉身,以背部擋住了那群前進之勢。

  這回仇嚴雷的臉色可真的沉了下來。方才單扣劍那一躍,最少有七次可以殺了自己,就算自己全力阻擋也死了不止三回。

  「你想要怎樣?」仇嚴雷並沒有回過身,凝視著遠力的夜色天際,緩緩的問著。

  「你的目的是什麼?」單大公子嘻嘻一笑,自個兒接道:「想殺我跟孤獨獨笑對不對?」

  「囉嗦!」

  「我讓你有機會完成願望。」單扣劍聳肩一笑,很「誠懇」的道:「這一路上讓你一個人跟著我們行動……」

  「一個人」的意思是仇嚴雷不得跟魔教聯絡,更重要的是不能讓魔教的人知道他們的行蹤。

  這又是一個約定、賭注——以死亡交換生存!

  死亡和生存是極端的兩面,但是在現在的條件下卻似乎共存。

  仇嚴雷倏然回過身來,嘿道:「還有什麼?」

  「在哥哥死亡以前你不得對其他人下手。」

  單扣劍哈哈大笑,「當然,你有三次的機會可以對單某人出手。只要你認為可以得手的話……」

  這個交易對仇嚴雷而言是個極大的誘惑與挑戰。

  他將是整個魔教最能掌握住單扣劍、孤獨獨笑行蹤的人,而且他還有兩個極為有利的因素來贏得這次的賭注。

  方才一戰,單扣劍的武功目前雖然高過自己一些,但是「圓精應心」楊勢教給自己的必殺應心七絕自己還差半個月就可以完全練成。屆時自己功力殺技猛進數倍不止,大有斬殺單扣劍之命的機會。

  另外一個秘密,那就是要進苗疆之前魔教在邊界上設計了一個兇險異常的山谷——燃燒的魔天。

  就算自己下手三次失敗,在那個地方單扣劍這一行人也別想活著出來。

  「我答應。」

  仇嚴雷冷冷一笑:「不過,這沿途你最好自己小心一點——」

  「謝謝你的提醒!」單大公子哈哈大笑:「現在咱們可以去見見那位你心儀已久的孤獨大俠啦!」

  這條路的往後,是更好走還是更難行?

  沒有人知道。真的,因為死神往往沉默不語!

  沈大明對於眼前這幾個從總壇來的年輕人心中可有說不出的滋味。

  萬駕世、翁洗星、盛八月、陸法眼、秦歡。這五個在魔教年輕一代都是頂頂有名的高手。

  而且在沈大明的資料中,這些人曾經都為魔教立過血汗功勞,完成了許多艱巨的任務。

  沈大明有些嫉妒的是,這些人都比自己年輕一半,但是現在自己卻得像一條狗似的讓他們差遣。

  「沈大明,你的手下未免太松逸了吧?」盛八月冷冷一哼:「仇嚴雷跟那個破和尚在一個晚上能走多遠?竟然花了一個早上你都找不到人?」

  昨晚他們接到了沈大明發出的消息,每個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趕進宜都城內。沈大明可被嚇了一跳,怎麼這些人全在這附近?

  「教裡不是只派了幾個人出來找尋孤獨獨笑和單扣劍?」他曾經問。

  「事情變得複雜了!」

  萬駕世淡淡一哼,回道:「目前江湖上的各門各派已經知道孤獨獨笑斬殺了本教教主和三名長老之事,令他們的氣勢高漲了不少……」

  「更可惡的是伍還情、白火焰他們幾個假扮單扣劍連挑了我們不少據點,更令武林不將我們放在眼裡。」秦歡沉沉冷肅道著:「目前『青天』的人到處放謠,孤獨獨笑已經變成中原武林各門各派的精神象徵。只要他不死,各門各派的抵抗是不會停止的……」

  所以魔教已一反前個月隱密的作法,大量的派出高手追殺單扣劍和孤獨獨笑。

  當他們發現北方的「單扣劍」是白火焰所假扮,立刻火急的往南方趕來。這正是他們會同時出現在宜都附近的理由。

  「這個沈大明的確是太鬆懈了!」

  俄然在窗外有個聲音很好聽的女人在冷笑,「除了正常的搜查以外,對於那些秘密管道也該好好的查探一下!」

  翁洗星冷嘿一聲,朝窗外道:「來的可是蔚家妹子?」

  「嘻嘻,翁兄好久不見了是不是?」窗外飄進來兩道嬌美的身影,齊齊笑道:「是蔚回兒跟谷狼女。」

  這是兩個冰豔懾人的大美人,沈大明可不敢盯著人家瞧。

  因為他很清楚,她們殺人比她們的美豔在魔教內還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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