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秦紅 > 聖劍神刀 | 上頁 下頁 |
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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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皇甫憤而回身,二人即將交手。 淩雲也插身過去道:「卓少夫!我不想管閒事,可是你這樣不講道理,我就要參加一份了……」 卓少夫凜然不懼道:「淩大俠想一起上的話,我倒是很歡迎,把你們兩個擱在此地,天下大事定矣。」 淩雲憤然劈出一劍,卓少夫輕輕地架開了,劍光突盛,分襲向兩人,威勢之強,大出二人意外。 司空皇甫退了兩步,避開了正鋒,淩雲卻展開了恨天四式中的「雲彌六合」,硬架住了他的攻勢,反手演出第三式「風生樹下」攻了過去,劍氣彌漫,嘯聲烈烈,卓少夫一劍平刺,集勁力於一點,也擋住了。 攻守之間,兩人都感到對方不可輕敵,因此下一招誰都沒有輕易發出,凝神對視著。 雷始平走過來,見司空皇甫居然退出了戰圈,心中大感不滿,冷笑一聲道:「司空堡主,拙夫為了你而出手,你倒輕鬆得很,居然不管了。」 司空皇甫微笑道:「假如對方不讓我們離開,那他們的物件絕不僅止我一人而已。」 雷始平微怒道:「可是人家先找的是你。」 司空皇甫笑笑道:「話雖不錯,然而淩老弟出手太快了一點,現在我想替他下來也沒辦法,除非我也上去兩打一,這樣不僅我不能做到,淩老弟也不會願意……」 雷始平沒有話說了,以淩雲現在的身份,的確不能以多為勝,而且照兩人的情勢來看,他也無法抽身而退。 因為卓少夫在劍上的造詣.已至爐火純青之境,只要一個疏神,立將為他所乘,只好由淩雲硬挺下去了。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卓少夫又踏步進招,劍逼中宮,勢沉而穩,同時在招式上預藏無窮變化。 司空皇甫神色忽變,連忙叫道:「淩老弟!快退,這一招接不得。」 可是他的喊聲太遲了,淩雲已劃出一劍,逕直朝對方的劍上砸去,卓少夫冷冷一笑,手腕突地一翻,不等冷雲的劍碰實,即已變招,以極快速的手法,接連地攻向他身上各處重害大穴。 淩雲也大喝一聲,在緊危時撤回自己的長劍,唯聞一片叮噹的急響,劍尖上進出流星似的火花。 卓少夫三十六手急攻,居然都被淩雲擋了回去。 「住手,你這招式是從那兒學來的。」 易嬌容與司空皇甫幾乎是同時喊出這句話。 他們發問的對象是針對著卓少夫,然而卓少夫卻如同未聞,怔怔地注視著淩雲以無法相信的口吻問道:「淩大俠,雖然你擋過了我這一手連攻快劍,我依然無法相信,你倒底是用什麼方法測知我劍招變化的?」 淩雲淡淡地道:「逢招拆招,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劍術變化,只是見勢而作。」 卓少夫厲聲道:「胡說,我這三十六招手快攻變化無窮,成於一式,除非你預知變化,否則絕對擋不過。」 淩雲微笑道:「閣下太相信自己了,我的確不知道你的變化,只是長谷一夫先生把他聽風劍法的要訣傳給我之後,使我的感覺比常人靈敏一點,光是靠劍招變化,你是無法勝過我的。」 卓少夫臉色微變,垂頭不語,易嬌容又問道:「小子!我問你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卓少夫這才從迷惘中驚醒,怔然道:「老夫人問的是什麼?」 易嬌容神色顯得極為慍怒,易七海連忙道:「少夫!老夫人問你剛才那手劍法是怎麼學來的?」 卓少夫神色一變,支吾地道:「這個……小人實在無法奉告。」 易嬌容怒聲道:「臭小子,我對你的印象還沒改過來,你要是不老老實實地說出來,可得留神著。」 易七海也沉下臉道:「少夫!我對你過去的不忠,已經特別寬容了,你可不要再自己走絕路。」 卓少夫猶豫片刻,目光掠過司空皇甫道:「至少我現在不能說。」 易七海還是不滿意。 易嬌容卻會意了,大聲笑道:「這一層顧慮倒是值得原諒,算了,你回來吧,放他們走好了,司空老鬼,這下子可蹩死你了。」 司空皇甫臉色變了一下冷笑道:「你不讓我知道也沒什麼了不起,而且我現在也不擔心了,你們易家劍法再厲害,也稱不了雄,淩老弟能擋下三十六手快攻,自然也不在乎你們其他的變化。」 易嬌容臉色一沉道:「老鬼!你要不要試試看,別以為我雙手成了殘廢,就無法使劍了,只要我存心想留下你們,光是在這兒用口頭指揮,再由這兩個小夥子聯手進招,看你們四個人是否能走得了!」 司空皇甫臉色一變道:「老婆子,你就是這一套看家本領了,假如再砸了鍋,我看你還狠到那裡去!」 易嬌容鐵表著臉道:「那時候我就認命,你有膽子試一下嗎?」 司空皇甫沉吟片刻才道:「我本人是毫無問題,可是我沒有權利叫淩老弟夫婦也冒險。」 易嬌容冷笑一聲道:「那你就快走吧!」 司空皇甫低聲對淩雲道:「淩老弟,目前我們還占著上風犯不著跟他們孤注一擲,走吧!」 淩雲全然無所動。 雷始平卻有點不甘心道:「她的話可信嗎?」 司空皇甫輕歎道:「易老婆子的雙玉劍法確有鬼神莫測之機,合我們三人之力,也許擋得過,也許擋不過,我們犯不著跟她亡命一拚。」 第卅三章 唏噓前塵 雷始平皺眉道:「假如她這套雙玉劍法真有如此厲害,我們遲早總要遭遇上的。」 司空皇甫眼中連連示意,口中卻不說話,只是極力催促他們離去,雷始平知道他一定別有用意,也就不問了。 倒是易嬌容在後面發出一聲長笑道:「老鬼!我你打的什麼主意,也知道你與各大劍派聯絡,吸引他們的劍術精華,目的就是破解我的雙玉劍式,我承認你走對了方向,可是你別忘了,七大劍派中,崆峒的赫連通已經倒向我這一邊,我只要把握住這一點,你就永遠破不了雙玉劍式。」 司空皇甫忍住性子道:「易老婆子,目前我們還是在鬥心機的時候,你找我的弱點,我也在找你的弱點,因此我們誰都別把話說得太滿,總有一天我們會正式交手的,那時候大家才知道誰高誰低。」 易嬌容冷冷一笑,卻不再開口了,司空皇甫卻催促著大家走出客廳,一直向河邊走去。 許大龍將他們渡過對河。 司空皇甫上了岩,卻對他們道:「你們不要上來了,一會兒大家從水路出去。」 說著撥出長劍,將靠岩的櫻桃樹砍倒了十幾株,樹林中立刻湧起了陣陣的雲霧,頗有風雨欲來之勢。 雷始平微怔道:「堡主!這是做什麼?」 司空皇甫一歎道:「這條路再也行不通了,這番佈置化了我多少年的心血,我不能把它留給別人使用。」 雷始平怔了一怔,但是什麼也不說。許大龍撐著船,將他們緩緩往外面送去,一直等船隻行出水洞,輕舟進入西子湖中。 司空皇甫才輕歎道:「看來我必需要往事對你們作個明白的交代了。」 雷始平微微一笑道:「我也認為堡主作個明白的解釋,否則我們拚命流血,只是為了你們的家務,那似乎太沒道理了。」 司空皇甫默然良久,把該說的話作了一番整理,才嘆息一聲,以悠遠而悵然的聲音道:「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時我才十九歲,好讀奇書,醉心劍術,想不到在這西子湖上,碰了一件曠古罕聞的奇遇……」 年青的司空皇甫踏月於西子湖畔的鄂王墓前。 當中秋的皓月把銀光灑染在墳草萋萋的墓丘上時,使得整個墓丘中充滿了一種特殊的氣氛。 甚至於跪在墓前的那一對秦檜夫婦的鐵像都有了特殊的改變,在唧唧的秋蟲聲中,他們竟像是要活過來的意思。 司空皇甫在湖上的書舫中喝多了酒,也被那侑酒歌伎的一曲新腔唱得豪興大發,綺興全無。 那是一闕岳武穆的「小重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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