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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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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也感歎地道:「始平!原諒我,我心裡並沒有怪你的意思,都因為這件事使我太緊張了……」 雷始平仍是不作聲,淩雲急急道:「始平!你還是不肯諒解嗎?我可以把心剜出來給你看。」 雷始平這才一笑道:「別說傻話了,我要是不原諒你,早就拔腿走了,那裡還有閒心管你的事……」 淩雲也寬慰地笑了,不過他的心還是沉重的,雷始平雖然答應幫助他了,可是她真能應付一切嗎? 雷始平卻長吐了一口氣道:「好了,一切都解決了,你師父原來只希望你能擊敗司空家,重建武當的盛譽,你卻替他爭得了武林盟主的尊榮……」 淩雲卻怔然問道:「始平!師父對你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我聽著似懂非懂的。」 雷始平一笑道:「你師父知道我的能力也許可以對你有點貢獻,卻也看出我的名利之心太重!所以說我求仁得仁,意思是指你已經得到天下最高的地位,叫我不要再生貪念了……」 淩雲連忙道:「師父他老人家……」 雷始平笑著道:「你別解釋,他是個修道的人,看法跟我不一樣,我不會怪他的,不過他後來勸我的話是很有道理,他叫我收斂鋒芒,不要太自作聰明,我身為人婦,應該處處以丈夫為上,今後處事,我一定只在暗中為策劃,絕不在人前蓋過你的光芒。」 淩雲正色道:「我想師父不是這個意思!」 雷始平微笑道:「他當然還有別的含意,以為我的野心太大……那是他對我們夫婦的感情不夠瞭解,我想在以後的表現上他會明白的。」 淩雲見她對一心的話作如此解釋,知道再說下去,也許誤會越來越深,倒不如就此結束,乃一揮手道:「我們也走吧!」 雷始平翻翻眼道:「到那裡去!」 淩雲道:「西湖!」 雷始平怔然道:「又上西湖?我們不是剛從那兒離開嗎?為什麼還要到那兒去?」 淩雲笑著道:「我也不知道,司空皇甫約好我在西湖會面,他說在那兒又有一場狠鬥,希望我能幫他一點忙!」 雷始平不解道:「西湖的劍堡刻下是七海劍派的根據地,他不會是跟七海劍派起衝突吧?」 淩雲搖頭道:「不是的!」 雷始平不通道:「何以見得呢?除了七海劍派外還有誰會是他的對手,要嚴重得找人幫忙。」 淩雲道:「我不知道他的對手是誰,但絕不是七海劍派的人,因為司空皇甫交給各派的信,正是他對各家劍法中所找出來的缺點與改正的意見,在他們劍法沒有練成之前,他絕不會叫我跟七海劍派先啟戰端。」 雷始平沉吟片刻才道:「我也是這個想法,所以你說要再上西湖時,我正想表示反對,現在經你一說,我倒是想去看看究竟了!不過七海劍派近在咫尺,你們在那兒拼鬥不會驚動他們嗎?」 第廿一章 湖上風雲 淩雲毅然道:「我相信司空皇甫會有安排的,不過就是驚動七海劍派,我也無法拒絕他的請求,他對我們成全太多了,我們應該幫他一點忙。」 雷始平自然不反對,她倒不是真想報答司空皇甫,因為她對司空皇甫的看法並不如人家所想的那麼單純,這個人城府很深,絕不會無端施惠於人。 可是她對司空皇甫與人在西湖邀鬥的事感到興趣,很想去看看倒底是怎麼厲害的人物,竟然使他如此慎重。 從仙霞嶺到杭城約有五百餘裡,他們來的時候,由於時間比較充裕,差不多走了三天。 這次趕回去,快馬加鞭,只用了一天半的時間。 當那一片湖光映入眼簾時,已是華燈初上的黃昏。 就是這幾天功夫,湖上的景色也有著顯著的改變。 柳條上的枯葉整個地落盡了,殘荷也凋零得更多,可是湖上的遊人卻並未因此而寥落。 秋湖宜夜遊,月光皎潔,天星如燭,照得湖水一片光明,往來遊舫,盡是載妓尋歡的豪客。 絲竹聲、歌聲,為靜寂的秋夜平添無限風光。 雷始平與淩雲在湖峰上轉了半天,不僅沒找到司空皇甫,甚至連一個佩劍的武林人物都看不見。 雷始平有點著急地問道:「他倒底跟你約好在什麼地方見面的?」 淩雲搖頭道:「不曉得,他只叫我儘快趕來,沒有指明地方,也沒有確定的時間。」 雷始平氣道:「這傢伙也荒唐,無時無地,叫人家上那兒找去?」 淩雲道:「我問過他了,他也無法決定是什麼時間或是在什麼地方,只叫我趕到此地來,說是自然會碰上的。」 雷始平想了一下道:「他是這麼說的嗎?」 淩雲點點頭,雷始平想想又道:「那我們在這兒枯守也碰不上的,岸上都走遍了,除了在水裡。」 淩雲一愕道:「水裡?」 雷始平一笑道:「我說的水裡是指湖上,這麼多的遊船中,也許會碰上他與他要找的人。」 淩雲道:「萬一不是呢?」 雷始平笑道:「就算不是,我們也玩玩,上次要欣賞三潭印月,偏偏遇著下雨,今夜倒正好一償未了之願。」 淩雲沒有玩的心情,但是他認為雷始平的話也有點道理,為了不離岸太遠,他們租了一條小船,離開湖岸三四丈的地方慢慢劃行著,以備萬一有什麼事時,趕上去也方便一點…… 月到中天時,湖上的遊舫更多了,遊人的意致也更濃了,管弦輕歌,此起彼落,雖嘈雜然甚悅耳。 雷始平雙手劃槳,劃得有點累了,忍不住恨道:「這個司空皇甫真是害人,莫明其妙地訂上這麼一個約會,弄得人玩都玩不痛快。」 淩雲微笑道:「始平!你要怎麼玩法才痛快?」 雷始平放下槳,指著那些遊舫道:「像人家那樣多舒服,載歌載舞,紅袖侑酒,素腕猜令……」 淩雲一笑道:「那是男人的玩樂。」 雷始平一撅嘴道:「我不相信女人不能那麼玩,我們也換條大船,叫些酒菜,召幾個歌妓去……」 淩雲連忙道:「始平!別胡鬧……」 雷始平笑笑道:「那怎麼算是胡鬧呢,人生及時須行樂,當知歲月不回頭,我實在受不了這種冷落,要不你唱支歌給我聽聽。」 淩雲搖頭道:「我不會!我只會念經。」 雷始平笑道:「念經也行,在武當山上時,我曾經偷聽你們的早晚課,我覺得你們念道經的聲音比這些歌聲還要好聽得多了。」 淩雲怫然道:「這怎麼可以呢?唱經是神聖的……」 雷始平一歎道:「你就是這麼迂……也罷!你不肯唱,我來唱好了,你喜歡聽什麼?」 淩雲見她興趣很高,不忍心掃她的興,遂笑笑道:「隨便!只要是你唱的,我都喜歡聽。」 雷始平微微一笑,閉目沉思有頃,突然啟朱唇,以清亮的聲音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才唱了兩句,整個湖上突然都靜了下來。 因為她的歌聲嘹亮,中氣內力都足,有響徹雲霄,入耳震心,使得大家都懾住了。 淩雲笑著鼓掌道:「好!好極了,西湖歌舞此時休,你一開口,把整個西湖,都唱靜了下來。」 話才說完,遠遠一艘大船駛近過來,船上探著一個人頭叫道:「喂!唱歌的妞兒,你是那一家的粉頭,嗓子還真不賴,快到老爺的船上來唱兩曲,本老爺一定重重的賞你……啊呀……」 那是雷始平聽他說得太不像話,操起木槳就摔了過去,那支木槳雖然重大,在雷始平含怒之下出手,比一支急箭還疾,那人一下子沒躲開,腦袋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船上響起一片哄笑。 那個挨打的人立刻沖到船頭叫駡道:「臭婊子!你好大的膽子,老爺是抬舉你……」 話還沒說完,雷始平的第二支木槳又出了手,這時雙方距離只有四五丈遠,那個人如何禁受得起,哎呀之聲還沒有叫出口,身子已噗通一聲,落進水裡。 這一來船上的人笑不出來了,有三四個人沖上船頭,有的去救那落水的人,一個大漢卻厲聲發話道:「臭娘們!你是來幹什麼的?」 雷始平憤然起立,雙足一噗,已經從小船上飛起,飄然落向大船,那個大漢不等她落下,空中伸手就去抓她! 雷始平的身手如何會叫他抓住,一扭身形,單腿平掃,正好踢在大漢的腮幫子上,又把他打下水去。 另外的兩個大漢都為之色烴,嗆啷一聲,同時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比著雷始平,一個大漢道:「婆娘,原來你會武功,還帶著兵器,一定不是好人!」 雷始平臉上帶著一片寒霜,冷冷地道:「混帳東西,你們把姑奶奶看成什麼人,趁早跪下去,自己掌二十個嘴巴,再跳下湖去,我就饒你們狗命!」 那大漢哈哈大笑道:「臭婆娘!你的口氣倒不小,你知道老爺們是幹什麼的!」 雷始平怒道:「管你們是幹什麼的,要命的話,趁早照我的話做!」 那大漢怒吼一聲,突然挺刀下劈,雷始平冷笑一聲,身子端立不動,直等刀光臨身,她才猛然出劍。 但見青光一閃,那大漢已經變成一具無頭的屍體倒了下來,血水從腔中漂出,那顆頭顱卻一直滾下湖中。 另一個大漢見狀大驚叫道:「不好了,賊婆娘行兇殺人了……」 雷始平挺劍趕上去,卻被追上來的淩雲擋住了。 雷始平見淩雲也上來了,火氣消了一點,可是她仍瞪住淩雲問道:「你攔我幹嗎?我真恨不得殺盡這些狗頭!」 淩雲一皺眉頭道:「始平!你怎麼可以隨便殺傷人呢!他們行為固然不對,但罪不至死……」 雷始平冷笑一聲道:「你可曾看見是那一方先出手動刀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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