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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許青松返回街上買了兩隻盛人的麻布袋,見麻布袋店的隔壁是一間鐵匠鋪,走進去問道:「老闆,貴號有現成的鐵鍊賣沒有?」

  這時,鐵匠鋪的老闆剛起來,爐子還沒生火,搖搖頭道:「我們這裡鐵鍊沒有銷路,客人需要的話要定打。」

  微頓又問道:「客人要鐵鍊作什麼用途?昨日我收買廢鐵,買進來一條舊鐵鍊,不知道容官不可以將就用。」說著,指著門後的一雄廢鐵。

  許青松轉眼一看,鐵鍊很粗,要起來一大堆,問道:「雖然粗一點,可以將就用,老闆要多少錢才賣?」

  鐵匠師父道:「我是作廢鐵買進來的,也不想賺容官的大錢,給我一兩五錢銀子吧!」

  許青松聽他說話很和氣,掏出兩個一兩重的銀銀,道:「今天老闆還沒有開始做生意,討個吉利去吧,我給二兩銀子,不必回找,鐵鍊我買回了。」

  鐵匠師父笑著伸手接過銀子,問道:「客官,住在什麼地方?這鐵鍊很重,要不要雇個板車給容官送去。」

  許青松笑笑道:「別看我身子不粗,蠻力還有一點,不必老闆顧車送。」說著,彎伸手抓起鐵鍊向上一提,左著挽起下端舉起來,向背後一圈,將鐵鍊盤繞在頸上,轉身出門,一躍跨上馬背,抖繩疾馳。

  鐵匠師父見他肩上盤著一條重近二百斤的鐵鍊,還能騰身上馬,暗道:這個少年一定是個會家子,不然沒有伶俐的身子。

  許青松正馳至街口,只見師妹疾馳而來,刹那之間,就到了近前,叫道:「師妹,你是趕來找我的嗎?」

  郭素娟答道:「是的,你肩上盤的是鐵鍊嗎?」

  許青松答道:「是的。」

  郭索娟道:「你既想到買鐵鍊了,倒不必再轉去鎮上。」話著,勒轉馬首,雙騎返回樹林中。

  易達聽駱明遠一忽見叫肚脹要拉屎,一忽兒又叫要喝水,喝道:「禿頭,你整別人的時候,何曾想到別人承受的痛苦?」

  駱明遠道:「我以前沒有想到,肛門上插入一把刀,會如此的不好受,不然我就把你的爸爸抓來,在他肛門上紮進一柄刀,消遣、消遣。」

  易達怒道:「你死在目前,還想占你小爺的便宜。很好!很好!」

  酒肉和尚道:「我一生就是以毒辣的手段消遣人為樂,現在受人制,手腳等於死了,眼睛看不見了,但是氣還未絕,口還能說話,沒有辦法只有用口消遣人了。」

  許青松道:「你不怕死?」

  駱明遠道:「死不會比肚門內紮入一柄刀難受。」說著,叫了一聲:「哎喲,脹死我呀!」

  胡少華躍身狠狠踢了他兩腳,制了他的穴道,合作將鐵鍊鎖在他雙腿上,身子大上麻袋,袋口鎖緊,將麻布袋牢駝在馬背上。

  易達舉手一揮,道:「我們走吧。」

  史雅宜走到一匹棗色的馬邊,正要躍峰上馬,手臂忽然被人挽住,回頭一望,見是懷璧玉,笑笑問道:「玉姐,有什麼話上道後再敘吧。」

  懷璧玉笑道:「雅宜,你騎那匹白馬吧。」

  史雅宜搖搖頭,道:「姐姐,我老實對你說,那匹白馬的確雄壯,騎在道上賓士,很受人注目,只是我素來不喜歡白色。」

  懷璧玉慎重的問一句,道:「當真。」

  史雅宜道:「口是心非的話我不會在姐姐面前說的。」

  懷璧玉道:「你真是言詞如心的誠實人,我佩服二哥別具慧眼,初見面之下就能識破妹妹。」

  他們八位男女青年九匹馬,潔浩蕩蕩的出了樹林。

  郭素娟抬頭望見被燒的客房,還在冒著輕煙,忽間爆出屋裡的火花,嘆息一聲,道:「唉!可惡的賊人!心狠手辣,教規規矩矩做生意的人,平自遭受回祿,無故受到嚴重的損失。」

  許青松道:「客棧老闆燒了舊房,換來新屋。他不但沒有受損失,可能從中還有錢可賺,碰到易兄這麼的好人,多年的舊客棧,全部燒了他都感到高興呢。」

  郭素娟嗔道:「你胡說些什麼?但聽不懂?快說清楚一點。」

  許青松提高聲音,道:「易兄剛才去客棧,賠了他二百兩銀子。」

  別人聽了許青松的話,倒沒有什麼感覺,胡少華卻有很大的反應,暗道:這事二哥做得很對,但是事情的起因完全由我,叫二哥來貼錢,我於心何忍?但是現在我又沒有錢,怎麼辦呢?對了!我應該先向他說明,這筆銀子我將來要歸還他,我家的房屋被僥了,田地燒不掉。我只要不死,所有權還是屬於我的,二百兩銀子我還可以張羅。

  胡少華心念一轉,便驅馬上前,可是他叫不出聲音,在馬上也無法交談,只好揮手示意易達下馬。

  易達見他的手勢,卻會錯了意,以為叫他策馬疾馳,他一抖蠻繩,兩腿一夾馬肚,坐騎四蹄翻飛,潑刺的賓士。

  不能說聲的啞子,性情特別的急。胡少華叫易達下馬,易達反而疾馳,心中更是氣急,策馬追上去,同時在玉拍上,寫道:「二哥,請住!下馬,我有緊要的話對你說。」

  玉拍上的字小,疾馳又疾,易達根本就看不見,依然向前賓士。

  胡少華氣急了,忘記血紅的墨汁含有劇毒,沾在人的皮膚上立即侵入體內,使人暈迷。他把玉拍對著易達的後頸一揮,寫在拍上的紅色墨汁未幹,恰好灑中在易達的後頸。

  易達忽覺被虱蟲叮了一口,反手一拍,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竟然從馬上摔下來,當時暈了過去。

  這意外的事件,忿壞了少華,也急壞了其他的人。紛紛勒馬躍下來,七嘴八舌,道:「怎麼啦!」

  「快!快二弟中了賊人的暗算!」

  「謹防惡賊被劫定!」

  胡少華卻在玉售上疾書道:「師妹,二哥中了我的墨汁毒,請師姐快繪二哥服解藥。」

  懷璧玉來不及問胡少華的原故,趕忙掏出藥瓶,拔出瓶塞,傾了兩粒在掌心上,叫道:「雅宜妹,快過來幫忙!」

  史雅宜一個縱步躍過去,問道:「我如何做快說!」

  懷璧玉道:「你雙手使勁捧緊他的面頰,使他的口張開。」

  史雅宜照他的吩咐做,放入易達的口張開,把手掌上的解藥丸,放入易達的口腔人,說道:「放手,捏他的鼻子。」

  易達鼻子披捏住不能吸氣,空氣便由口中進去。

  只聽「咕」的一聲,藥丸咽下肚子中,史雅宜玉掌貼在易達的腹部上輕輕的揉撫。

  懷璧玉見投入易達口中的藥丸吞了下去,挺身站起,放眼注視胡少華,責道:「你在發什麼神經!無緣無故向二哥下毒手?」

  胡少華低頭在拍上寫道:「我錯了。」接著將易達贍了客棧二百兩銀子,自己的事反故二哥冒險破費,心中很是慚愧,想向二哥說明將來我還他。

  懷璧玉嗔道:「好了!不要再寫,我完全明白了以後不能胡來!」

  胡少華反拍寫道:「是。」

  易達吞下解藥,不一會便清醒過來,張眼一望,見史雅宜蹲在自己的身前,揉著自己的腹部,趕忙聳身坐起來,問道:「駱明遠被劫走沒有?」

  史雅宜露出潔白的貝齒,道:「緊張什麼?根本沒有賊人來。」

  易達道:「你笑我自己摔下馬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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