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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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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懷璧玉伸手指著對面屋搪下被毒死的狗,道:「誰和你說笑話,那條狗只吃了一隻雞腿,就躺在那裡不動了,你去瞧瞧吧。」 店小二端起白切雞,大步面前跑去,大聲嚷道:「老闆,老闆,不得了呀,店裡出了禍事啦!」 老闆聽到夥計的叫喚,迎了上來喝道:「小成,你發瘋嗎,胡鬧些什麼?」 店小二急急說道:「不知誰在這盤白切雞上滲了害藥,店裡一條狗吃了一隻雞腿被毒死了,來替工的那個姑娘也不知道去了那兒?」 老闆聽他這麼說,登時面色變得緊張,張大眼睛注視店小二手上端的白切雞,呐呐地道:「有……有這……等……的事,誰……下……的……毒……去……去……叫大師傅來。」 大師傅已聞聲趕來,疑惑地問道:「這白切雞是我親手做的,雞是臨時殺的,用懼我都拿開水燙過,是絕對潔淨的,那裡會有毒?」 老闆沉思一會,道:「我明白了,問題不出在廚房,是我大意,相信那個姑嫂說是阿毛的堂妹,來代阿毛的工,我沒有仔細問她,就答應她留在店裡工作,那個姑娘可能是謀財害命,幸而被客人識破,不然,後果真是不得了呀!」 店小二道:「阿毛可能還有危險哩。」 老闆吩咐道:「大師傅,快去殺兩隻雞,一隻送給上房的客人,另一隻我拿去拜土地公,保佑阿毛平安。」 大師傅道:「今天的怪事若不是神明保佑,我們都脫不了關係,我也要跟老闆去,肉菩薩多磕幾個頭。」 老闆急急走到上房,向易達等人解釋,求他們原諒。 易達道:「我們不怪你,最好快去把貴店的夥計找回來。」 老闆點頭答道:「是的,我一面著人去找,一面拜菩薩,求神明保佑阿毛的平安。」 易達道:「好吧,你去忙你的,我們這裡沒有事。」 老闆向他們四人作了無數躬,才退身出去。 易達見老闆走遠之後,道:「這事情本來是因我們兄弟妹妹而起,反教老闆來向們賠盡小心,真是過意不去。」 懷璧玉嘆息一聲,道:「作惡的人實在可恨,誠實敦厚的老百姓卻非常可憐,不論出了什麼禍事,只知道拜菩薩。」 易達也長歎一聲,道:「唉!你想除了拜菩薩求心靈上的平安外,他們又能作些什麼呢?」 晚飯後,大地的一切,在黑暗籠罩之下,都已靜寂了但是非法之徒,黑暗降臨,卻是他們活動的開始,黑暗是作惡者的掩蔽。 易達知道仇人派殺手來暗中下毒未成,絕不會罷手,入夜之後,一定會施更利害的手段,不置他們死地不會甘休。 他雖然很感疲倦卻不敢入睡,只坐在床上更息,耳朵卻靜靜的傾聽外面的動靜。 剛剛打過三更,只聽房外有輕微的腳步聲音,還有柴草扔在地上聲音。 那上房是獨立的一棟房屋,距前面店鋪有一個院子,築有圍牆與外界隔離,腳步聲,柴草扔地聲,四面都有,接著房頂也有。 易達和胡少華住一間房間,胡少華也以打坐養神,只見他眼睛閃閃的神情,想必也聽到外面的聲音,易達向他附耳,道:「三弟,我下床去察看一下,不來叫你千萬不要採取行動。」 胡少華想教他去通知大姐和四妹,可是口中說不出來,寫話黑夜又看不見,仿拾手指了指對面房間。 易這附耳輕聲,道:「大姊和四妹,我會去叫醒她們。」說著,移身下床。 他搬開床鋪眺了一陣,發覺床底下有通道。 南方和北方的床鋪不一樣,北方是炕,北方天氣寒冷,入冬之後,夜晚睡覺,要在炕下燃煤,將炕燒暖,才能入睡,不然凍得你睡不著覺。南方的床,只用兩隻條凳,上面架木板,冬天在木板上加鋪一層稻草,稻草上面墊鋪棉被,就很暖和了。夏天將棉草拿掉,在木板上鋪一張竹席卻非常涼爽。 易達下床鑽到床底下,取出從假扮下女身上提出的匕首,把泥土拔去一層,下面現出木板蓋,撬開木板蓋,一股黴氣沖了出來,只沖得他頭暈暈的,趕忙把頭轉開。 停了一停,他脫下衣服,問地道內晃了晃,摸索走入地道,取出火榴打燃一照,地道很寬,轉身出來,取了蠟燭再下去,執觸前進察看,地道很乾燥,只是黴味很重,察看方向,地道是屋後延伸出去的,地道內沒有藏物件。 易達直定到盡頭出口,見上面也是用木板蓋的,伸手敲了敲,木板上面還掩有泥地,聽聲音的反應,木板上蓋溝泥土不厚,估計施掌力可以將上面蓋的泥土和木板掀開! 察看清理之後,迅速反身轉來,把燭吹滅,先到懷璧玉和鳳潔貞的房間,發現她們兩人也已警覺,剛到房間門口,聽她們悄悄開門出來。 懷璧玉將房門一開。忽見房門外立著一個黑影,猛然一愕,以嚴厲的口氣輕聲問道:「什麼人?」 易達輕聲答道:「大姐,是我。」 懷璧玉輕聲問道:「二弟也警覺了,很好。三弟呢?」 易達答道:「三弟在房裡,不要緊張,悄悄跟我來。」 懷璧玉道:「我察覺敵人預備了柴草,要把我們活活燒死在這裡,敵人的心真狠毒!」 易達道:「大姊,有我這狗頭軍師在,敵人是白費心機了。」 懷璧玉道:「我們從那裡沖出去。」 易達道:「硬拼頗費氣力不划算,等賊人放火燒起來,我們從容出去攻他一個措手不及,殺他們一個落花流水,好教他們知道我們的利害。」 懷璧玉問道:「二弟有什麼妙計。」 說話的工夫,已到了易達住的房間,胡少華已沉不住氣了,走下床來,急得在房內走來走去,好在房外青蛙叫的聲音很大,掩了他在房內走的聲音,賊人未能聽見,以為他們四人尚在作美夢呢? 胡少華見大妹和四妹同二哥一同進來,轉急為喜,可是口裡說不出話來,只有裂嘴笑。 這時,房屋四周已放起火來,傳進來一片爆裂聲,易達道:「四妹,快去把你們房中的蠟燭取來。」 情勢非常緊張,鳳潔貞來了及多問,只好急急地轉身把蠟燭取來。 易達掀開床鋪,道:「我們從這地道出去,真是神不知鬼不覺,攻賊人一個措手不及,絕對有斬獲。」說著,當先走下地道,將打火石打燃,把將自己持的燭燃起來,又道:「四妹,快把你取來的蠟燭也點燃吧。」 懷璧玉很感驚訝地問道:「二弟,你怎麼知道這客房有地道呢?」 易達道:「強搶據掠的強盜土匪來歷各地都有,縣衙中連強大的自衛力也沒有,只有少數的幾名看大門的差人,縣大爺的安全依賴城牆,以及集中的民眾力量。黎民百名聚族而居,可以發揮同仇敵愾精神,對小股土匪可隊自衛,強大的土匪就難以抵禦了。人民為了保住生命財產,稍微富有的人家,家中裝夾壁,通地道,挖地窖,是很普通的事,所以我進入這裡就滿屋子的亂蹦亂眺,試探地下虛實。」 懷璧玉疑惑地問道:「二弟,你的年紀比我還小一歲,你知道的比我多得很多!」 易達道:「平時要多讀書,書是前人智慧的累積,對後人的啟示很大,次要留心時下的動態,以加分析,每一件事對我們都有啟示的作用。」說此,突然驚呼一聲。 懷璧玉等人一時也想不起來,他忘記了什麼大事,只見他急急轉身回房,連問也來不及,只怔神地望著他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夜地道口。 這時,屋子裡熱氣大增,空氣稀薄,濃煙也從穴縫中透進來,呼吸大感困難。 易達在地道口就聽到衰息的救命聲音,飛步搶入房內,將被點了穴道不能行動的姑娘挾腋下返身回回來。 鳳潔貞見二哥腋挾著一人,當時醒悟,恨恨說道:「二哥,這麼的害人精,讓她燒死不是好嗎?為什麼冒險去救她出來?」 易達笑道:「世上的物事,每一物都有其利用的價值,只要我們善於利用,何況是一個白膚細肉,婀娜多姿的姑娘呢?」 懷璧玉聽他說話很有風趣,禁不住笑道:「二弟,你是喜歡吃人肉的齊桓公轉世的話,這妖精的白膚撤肉,的確是上好的美食。」 易達搖搖頭道:「不談這些了,我們出去殺他一個痛快淋漓吧。」 他們四人之中最苦悶的是胡少華,憋著滿肚子的話說不出來,夜裡又不能寫話,聽二哥說出去殺一個痛快,滿腹的鬱悶,化作強大的力量,運勢一掌向上擊去,只聽轟然一聲,一陣泥沙隨著新鮮空氣透入洞內,濺得四人身上罩滿了泥沙。 但是,新鮮的空氣也給他們一陣舒暢的感受,身體頓一輕,精神力量隨之而生。 胡少華是蒙住頭臉的,身子一晃,落在身上的泥沙都被抖落,探頭出一望,熊熊道火光照耀大地,數丈內的景物一目了然,只見一個光頭僧裝,身體高大,手持一攝金光閃閃撣枚,滿臉血紅的和尚,在那裡又跳又嚷:「有鬼!有鬼!」 原來地道的出口,是一個墳墓,豎了一假墓墓碑,一個閣衣冠棺材,倔墓距房屋有五六文距商,屋後是一塊慌地,亂草叢生。 光頭和尚正站在墓前嚴密的監視,驀然一聲巨響,墳墓爆裂,裡面的棺材飛起來,破裂的棺材板,砸在他的光頭上,好在他練有一身登峰造極的武功,一隻蚊子觸及他,立時就有反應自然運用功力抵禦,不至受傷。若是普通武林人物,不被砸死也被砸得血流而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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