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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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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宏方丈正你臉望著天上的悠悠白雲,出神之際,忽然聽得落魄書生呼喚,才轉眼望著他搖頭,道:「老衲聽支女俠所說,那懷姑娘的行蹤,也很神秘,恐不容易查得出來,但先前聽陰陽老怪曾經說起,那混合派有意挑畔,並且浩劫也是由混合派惹起來的,因此老衲想立即趕到武當山去,聯合各派,同時將各派的叛徒擒獲,就地以門規治罪,只要抓住了胖羅漢等人,不怕他不說出陷害蒙面人的經過。」 落魄書生點點頭,道:「好!那未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但是老和尚,你可別忘了三個月的限期啊!」 天宏方丈合拿念了一聲佛號,道:「請施主儘管放心,老衲立即傳諭本派所有各寺院的主持,分頭查訪,在三個月限期之內,一定親手把經典交給施主就是。」 話聲甫落,潔貞子上前向天宏方丈打了一個稽首,道:「貧道師弟傷勢很重,在短時間內,恐怕難於復原,貧道現在擬先護送師弟回山療養,因為路頭遙遠,往返費時不能即時通知本派掌門師兄去武當山和各派掌門人共商大計,不如請掌門方丈,決定一個期,待貧道回山后再和掌門人師兄弟率領眾弟子,準時趕到混合派的總壇,和各派會合。」 天宏方丈,略一思索,然後答道:「好吧,今日是五月五日的望日,就決定七月十五那一天,在武當山聚會,一齊赴混合派總壇。」 潔貞子點點頭,道:「若無改變,屆期一定趕到,貧道就此告辭。」說完,向眾人一個環揖,轉身背起師弟清貞子,展開身形,疾奔而去。 郭姑娘大哭一陣之後,積在心中的悶氣,盡情發洩了出來,心頭倒感覺舒暢了不少,方止住了哭泣,定了定神,忽覺身後有啜泣之聲,轉頭一望,見啜泣的是呂姑娘,不由驚訝地問道:「妹妹,你怎麼啦?」 百花女順手一抹眼上的眼淚,搖搖頭,答道:「我很好,沒有怎麼樣!」 許青松見師妹心神安定了,立即走過去,道:「師妹,你……」 話聲還未出口,郭姑娘劍眉一揚,叱道:「我又沒有死,你大驚小怪的叫什麼?」 許青松仍然很溫順的微微一笑,說道:「各派掌門人,現在要到我們武當山和師父商討大事。」 郭姑娘冷漠的答道:「各位都有輕身術,用不著我去找轎子抬他們,要去自己不會走嗎?」 許青松碰了這個釘子,真是啞子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只好搖搖頭,轉身向天宏方丈走去。 郭姑娘拉著百花女的手,道:「妹妹,我們先走吧。」 百花女搖搖頭,道:「我乾爹不去武當山,我要隨他人家去追蹤蒙面人。」 郭姑娘聽她提起蒙面人,不覺又是一陣悲傷,頓時失望,嫉妒,離別,千般痛苦,一齊擁上心頭。 她圓睜一雙星目,望著百花女嘴唇嚅嚅而動,似是想說話,又不知從何說起。 百花女和郭姑娘相處雖然時間甚短,卻有深厚的感情,眼看就要分別,心中都有深藏著說不出的離別痛苦。 尤其百花女溫柔多情,她那對秋水般的眼睛,也望著郭姑娘,怔了一陣怔,才勉強地道:「姊姊,想不到人生竟然有這麼多的痛苦,我們這一次分別了,不知幾時才能再見面啊。」 雖然是淡淡的幾句話,卻流露著深厚的感情,兩女兩眼相對,淚珠兒不由自主地掉落下來! 落魄書生是個飽經滄桑,受盡了人情冷落的人,見了二女這般難捨難分,也不禁搖搖頭,嘆息道:「唉!年輕人到底富於情感,她們相處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就分不開了,我們這些麻木不仁的老不朽,說聲走掉轉屁股就走,尤其是看破紅塵的老和尚,更不知道什麼人情味,我捨命陪他走了幾天,臨別了一句感謝話也沒有,真正是可恨啊可恨。」 天宏方丈被他說的啼笑皆非,無以回答,惟有合掌連聲高念「阿彌陀佛」。 老化叫聽了卻放聲大笑道:「你這落魄書生真是沒出息透了,既是如此兒女情長,就該坐在家裡納福,何必出來跑江湖……」 支寶玲見二女不願分別,心中也泛起了無限的感慨,她在陰宅內度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其中也有不少知心的姊妹,但就沒有她們兩人的感情來得深摯。 她想著想著,眼淚不禁順頰而下。 老叫化突然大聲嚷道:「怎麼啦,大家都不捨得離開這裡了,是也不是?」 落魄書生向老叫化問道:「窮夥計,你隨老和尚去趕勢熱鬧,還是和我落魄書生去闖虎口。」 老化叫哈哈大笑一陣後,又嚷道:「誰高興同和尚道士走在一起,一天沒有喝酒,老叫化就要餓死,跟他們走,我這條老命,不白白送在他們手上才怪呢!」 支寶玲轉向陰宅一望,只見一條龐大的人影,在陰宅後面的荒塚間一現,即疾奔而去。 她不禁心頭一震,失聲叫道:「咦!什麼人?」話落身起,立即展開輕身術,向那條人影去的方向疾追。 落魄書生怕她藉故擺脫,緊隨她的身後奔去。 她追上荒塚,那條龐大的人影,旱已消失不見,不由自言自語道:「奇怪這人到底是誰呢?……」 天宏方丈等人也隨後追上來,放眼一望,只見朝霞初上,旭日照耀滿山,幻出一片美麗,層交織的色彩來。 他合掌向落魄書生和老叫化,說道:「老衲等人,就此告辭,施主若能訪出蒙面人的師父是誰,請給老衲送一個信吧。」 落魄書生點點頭,道:「老和尚,請放心,三個月之內,一定再到貴寺就是。」 天宏方丈知道他話中含意,點點頭,道:「到時一定候教,絕不會令施主失望。」 轉向各位掌門人說道:「我們走吧。」話畢,首先躍去。 郭姑娘見天宏方丈等人離去,突然躊躇起來,不知道是隨天宏方丈回武當山,還是跟落魄書生去追表哥好,只望著天宏方丈等人的背影怔神。 許青松站在一旁,提醒她道:「師妹,我們還是回武當山去吧。」 郭姑娘銀牙一咬,也不回答她師兄的話,身影猛地拔起一躍,躍出數丈之遠,尾追天宏方丈等人而去,許青松搖了搖頭,也起步隨後急追。 百花女望著郭姑娘的背影,愣愣地站著,兩個眼睛睜得圓圓的,一瞬不瞬。 落魄書生送天宏方丈等人去後,方回頭向支寶玲說道:「支女俠,你能陪我們到白家莊走一趟嗎?」 支寶玲點點頭,道:「可以的,只是我這裡的事情未了,陰宅還未完全破壞,陰陽老怪也還未制於死地。」 落魄書生道:「我們幫你把陰宅完全破壞,再走也不遲!」 四人正想轉身,走回陰宅,只見天宏方丈的方向,突現兩條人影,向他們停身之處疾馳而來。 放眼仔細一望,見是郭姑娘和許青松,但不知他們師兄妹,為何又重新轉來。 百花女趕忙迎了上去,高聲叫道:「姊姊!姊姊!」 落魄書生見他們奔至身前,微微一笑,問道:「郭姑娘,你們師兄妹重新轉來,有什麼事嗎?」 郭姑娘臉一紅,含羞說道:「我想跟老前輩去找我表哥。」 落魄書生雖然是幾十歲的人了,但他人老心不老,歡喜找人開心,微微一笑,道:「你表哥幾次和你碰面,都不肯和你相認,可能他另外有知心的女人了。」 郭姑娘聽了他這半真半假的話,眼眶立即掛上兩顆眼淚,她強抑住心中的悲傷,道:「只要我表哥肯認我,他就是真有心愛的女友,我也不……」 百花女見她高高興興的轉回來,乾爹一番戲言,又引她悲傷起來,說道:「姊姊,我乾爹是和你說著玩的,別聽他的話吧。」 老化叫哈哈大笑,道:「窮夥計,你真作孽。」 支寶玲見郭姑娘對表哥這麼癡心,她也非常同情,但想到懷姑娘能叫她表哥來破陰宅,他們之間,一定有不同常的關係,暗暗替郭姑娘擔心。 她怕郭姑娘又大哭了起來,引得自己的心情慌亂,轉身說道:「請各位隨我來吧!」 她走在頭前帶路,走至荒塚人口的暗門一看,暗門已了開來,她知道那條人影,是由這兒出去的了。 他們略為一打量,便魚貫走入地道,只覺地道腥氣鼻,令人噁心。 片刻,就到了溫柔鄉門口,突聞一陣悲哭之聲,她忙加快腳步,走進溫柔鄉的華室一看,只見美人塢的十二個歌女在房中抱頭痛哭。 支寶玲帶怒責道:「剛才叫你們來,又不即時趕來,現在不走,呆在這哭什麼?」 蟬燕突然站了起來,向支寶玲一福,道:「我們十二妹妹,沒有一人身上有一個銅錢,叫我們麼走啊!」 支寶玲很詫異的問道:「你們沒有見九到姊姊?」 蟬燕道:「我們來遲一步,她已經走了。」 支寶玲剛才雖然分配她們金銀,但她們沒有即時趕來,分配她們的銀兩,九妹可能帶走了,她立即把陰陽老怪送給她的幾件珍寶,拿出來送給她們道:「這幾件是值錢的珍寶,你們去找縣城所在的珠寶店換了,平均分配,帶返家去,也可過一輩子的生活。」 嬋燕代表接了過去,間支寶玲襝衽一禮,道:「謝謝十夫人!」 她們十二個歌女,歡歡喜喜的離開了陰宅。 支寶玲導先,走至溫柔鄉一看,房門都敞開著,已無一人。 老叫化見了那些香豔的字樣,只氣得他七竅生煙,一掄打狗棒,運起神力將那些房門一一搗毀。 他們將溫柔鄉搗毀之後,直向大羅殷走去。 支寶玲左腳剛剛踏進大羅殿,只聽她失聲叫道:「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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