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秦紅 > 花月斷腸刀 | 上頁 下頁 |
一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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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范鳳陽回來,李玉珠與朱牧,藉著折光鏡,一直就沒離開他的影蹤,范鳳陽的一舉一動,全都沒有離開他們的視線。 當范鳳陽發現李玉珠出走,不當一回事,掀被看到污漬,反而發出邪笑。 李玉珠可真寒透了心,又羞又怒、又恨又悲,傷心淚宛如江河決堤,一個勁的往下流個不停。 印天藍的不幸遭遇,還是耳聞,已難忍受,李玉珠則親身目睹,情何以堪?人怕傷心,樹怕剝皮,她沒說一個字,內心卻已暗誓,報仇也要徹底,非把范鳳陽毀個淋漓盡致,不能消恨。 朱牧更是咬牙切齒,連聲痛駡:「畜牲,衣冠禽獸,簡直不是人!」他沒有適當的言詞,勸慰李玉珠,不僅如此,聯想到葛琳,更是心驚肉跳,憂慮不已。折光鏡的功能雖然微妙,但在同一時間,只能看到一個地方,敏莊是怎麼失的蹤? 沖穴自救?抑是被救,或另遭劫持?范鳳陽不知道。李玉珠和朱牧,一樣的不知道。范鳳陽發現敏莊失蹤,像被別人挖去一塊肉,連同先前的事件,一股腦兒發作起來,恕衝衝忿步離開了。李玉珠和朱牧,利用折光鏡,緊緊的追著他的行蹤,不敢稍懈。 但,范鳳陽的行動快,用折光鏡追蹤,有時須變換位置,而范鳳陽行動的方向又不可捉摸,儘管李玉珠熟知洞中情況,以及他所重視的地方,仍有幾次失去了小賊的影子。兩個人惟恐范鳳陽前來行功室,緊張得到了極點,最後終於看到他在議事廳出現,方才松了一口氣。被砸爛腦袋的那個替身,被發現了,外衣不知被何人剝去,囚室珠光復明,人寰五老似已遇救,已不在囚室中,幾個負有重要職司的黨徒,也陸續到了議事廳,范鳳陽似乎正為這幾件事,大發雷霆,並指示行動方針,然後即飛速散去。從折光鏡中,只能看到行動,聽不到話聲,是以小賊都說了些什麼?無法知道。李玉珠道:「范鳳陽必將大舉搜洞,我在這裡不便,必須在他們到達之前先走,記住我适才說的話,暫忍一時之憤要緊,我走下,等會如果能來必來。」她說走就走,打開後門,一閃而去,刹那隱於暗影中,不知去向。朱牧討料尚非小賊之敵,也沒留她,悄悄把前門關鎖撤去,仍回原來位置,裝作行功模樣。李玉珠推斷不錯,就在朱牧剛剛坐好,室門已經被人悄然打開,停身門外,向裡打量。朱牧佯裝被門聲驚醒,睜眼看出是范鳳陽,徐徐起立,道:「原來是師兄,嚇了我一跳,夜來爆炸,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范鳳陽見他神情非常平靜,疑心稍釋,漫聲道:「幾個不知自量的人,前來犯洞,已被擊退,你師嫂來過沒有?」朱牧道:「來過,匆匆忙忙,說是……說是什麼鏡子被人偷去了,師兄也不在屋裡,慌得沒了主意,問我師兄到這兒來過沒有,小弟答說沒有,她就慌慌張張的走了。」李玉珠身上的脂粉氣味,尚留室中,無法隱瞞,所以朱牧另外編了一套說話。范鳳陽道:「囚徒有人脫困,你師嫂可能有危險,我得去找她,你也不能這麼大意,把門從裡邊關好,第三段武功要加緊練,日內可能就有籍重你的地方,別偷懶。」他居然相信了朱牧的這套謊言,關好室門,悄然而去。李玉珠帶走了折光鏡,朱牧成了有眼睛的瞎子,再也無法窺知小賊動靜,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準備與打算。 夜幕初張,上弦月尚未升起,八條人影,乘黑闖進了蠍子溝,消失了蹤影,神秘而快速。稍後,又是一批,這兩批人,那是從南溝口進來的。但還有人比他們更早,先一步進了北洞口,依稀似乎只有兩個人,不,還有接應,足有五六個之多。令人懷疑的是,這五六個人,和先前那兩個,卻非來自同一方向,先頭的兩個,是沿著峰麓,從東邊來的,後到的這五六個,則來自正北,如非事先約定,算准時刻,那能這麼巧? 洞裡死氣沉沉,進去這麼多人,半天沒有響動,難道范鳳陽料知大勢已去,敵人愈來愈多,應付不過,業已先逃走了?數載經營,拱手讓人,他甘心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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