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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虐親兒寫惡獸奇毒 探貞操憑女伴證明(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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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達武笑道:「他對於陳老二的愛情,不也是一般的失敗嗎?」 正說著,鄭紹畋已來了。進門即笑說道:「我剛才回家去,在路上遇著一個朋友,說一樁新聞事給我聽,倒是很有趣。」 黎是韋一面拍手叫下女來收食具,一面問是什麼有趣的新聞。鄭紹畋道:「神田菊家商店,有個女兒名叫鶴子,在神田方面大有豔名。」 黎是韋點頭道:「我見過她,是生得還好。前一晌,不是宣傳要嫁一個中國公使館的參贊嗎?」 鄭紹畋笑道:「可不是嗎?我也曾聽得是這麼說,其實並沒嫁成功。我朋友對我說,那參贊名叫朱湘藩,在菊家商店數月來花了上萬的錢,大張聲勢的準備結婚,請了無數的親朋,誰知落了一場空。我那朋友今日親眼看見那參贊,沒迎著親,垂頭喪氣的坐著汽車溜了。有人說,那鶴子早幾天就走了,不在菊家商店了。你看好笑不好笑?」 黎是韋笑道:「這分明是個改頭換面的仙人跳,將來怎生個結果,新聞上必然登載出來。」 鄭紹畋問何達武道:「你去李錦雞那裡麼?」 何達武正在躊躇,黎是韋道:「去多了人不好。田中旅館的中國人住的少,我們一群一群的跑去,給人討厭。」 何達武道:「我本來不願意去。」 鄭紹畋道:「你不去,我們兩人就走罷!」 黎是韋披了外褂,系了裙子,三人同出了東肥軒。何達武獨自歸家。黎、鄭二人來到田中旅館,此時李錦雞正陪冬鳳在自己房中談福建督軍的家事。原來李錦雞是福建人,那位督軍在福建生長,做了二十多年的福建武職大官,他的家世,李錦雞也知道很詳細,因此和冬鳳說得對勁。 黎、鄭二人由下女引進來,李錦雞雖與二人認識,卻沒交情,既是來訪,只得起身招待。冬鳳見有客來,即興辭避去。黎、鄭二人已看得分明,但覺得珠光寶氣閃灼眼簾,兼以窈窕身材,入時裝束,不由得使人神移目注。惟二人目的不全在冬鳳身上,李錦雞又在招呼讓坐,遂都斂神坐下來。 鄭紹畋先述了見訪之意,李錦雞笑道:「二位怎知我住在此間?」 黎是韋道:「貴遊樂團的團員何達武。今日在舍間談起足下的豔遇,因此知道。适才拜見的,想必就是那位伍女士了。」 李錦雞點頭笑道:「這位女士的遇合,實在可悲得很。他若不是見機得早,將來結局之慘,還不知要殘酷到什麼地步。适才他正和我閒談閩督家的慘事,我聽了心骨都為之悲酸。」 黎是韋道:「是些什麼事,這麼可慘?」 李錦雞長歎一聲道:「我將來把這些事調查確實了,打算編成一部家庭悲劇,演給人看,也是一種社會教育。這位閩督的家世,及他為人的殘忍,在我敝省的惡跡,我本早有所聞。敝省的人民恨他也恨得有個樣子了。不過他家庭的細事,外人傳說的總不大明晰,說得不近人理的,似乎不足為根據的。得這位冬鳳女士一說,才知前此外人所傳說,我輩所謂不近人理,不足為根據的,尚未盡事實的十分之一。不料世界人類中竟有惡毒寡恩像我敝省的這個督軍的人。我今日將我所知所聞的,說給二位聽,還望二位廣為傳播,使人人知道這位廢閩督,是禽中之鴞,獸中之獍,人類中絕無僅有毒物。 「我敘述他的事,誓不捏造一語,因我和他絕無嫌怨,無所用其誣毀。我於今先說他處置他父親身後的事,其人之沒有天良,已可見一斑。他父親系清室中興名將,在鮑春霆部下,屢立奇功。官也升,財也發。在敝省做一任全州提督,一任夏門提督。前後或利誘,或威逼,弄敝省二十多個女子做姨太太。他死的時候,姨太太年紀最大的不過三十歲,小的僅十四歲。這位廢督是長子,承理家政,對於二十多個姨太太無論曾生育,不曾生育,一概不准改嫁,勒令守節。 「可憐那些十四五歲的小女孩,並沒享受他父親什麼恩義,有三四個進門還不上半年的,怎麼願意犧牲一世的生趣,做這種毫無意義的寡婦?沒一個不是怨天恨地,暗罵這廢督沒有天良。廢督哪裡放在心上,新造一所房子,仿佛現在模範監獄,將這一大群姨太太活活的監在裡面,終年不許見天日。敝省人無有不為之不平的,只因一則系人家的家事,二則這廢督那時在弊省的勢力,已是炙手可熱,因此無人敢說。」 黎是韋點頭道:「這事我也曾聽人說過。只就這一點而論,他父子兩人已都是罪不容於死了。」 李錦雞道:「可見我不是捏造出來,誣毀他的。據冬鳳說,他在廢督家,是做第三房姨太太。廢督的大姨太、二姨太都沒有更動過。只第三房頻年更動,至冬鳳已是更到第四次了。受禍最慘的,為第一次到他家的三姨太,姓王,家中都呼為王姑娘。容貌比大、二都美,廢督原很寵愛他,奈大姨太不依,廢督有些畏懼,不敢多和王姑娘親近。一夜廢督在大姨太房裡歇宿,大姨太忽然想要借事羞辱王姑娘一頓,逼著廢督,將王姑娘叫到房裡。大姨太拉著廢督同睡,教王姑娘在床邊,替二人捶腿。 「那時廢督正在敝省督軍任上,以堂堂督軍之威,王姑娘系新討的人。不敢違抗,只得忍氣吞聲的替二人捶了一會。退後自忍不住哭泣,廢督的正太太卻好聞知了這情形,次日將大姨太訓責了幾句。說你們同是當姨太太,伺候都督,你怎的獨驕橫到這一步。這位大姨太受了訓責,便在廢督跟前撒嬌撒癡,尋死覓活的哭鬧。廢督答應將王姑娘打發出去,大姨太哪裡肯依呢,說就這麼打發出去,便宜了她,須留在家裡,朝打夜罵的淩磨,慢慢的把她磨死,才算快意。並要立時將正太太送回原籍,不許同住在都督府。 「廢督都答應了,先將正太太遣走,即把王姑娘提到大姨太面前,剝去身上衣服,廢督手握藤條,渾身亂打。只打得王姑娘跪在地下,磕頭痛哭求饒。大姨太還嫌廢督兩手無力,太打輕了。教王姑娘仰天睡倒,勒令廢督用雙足在小腹上蹂踩,王姑娘腹中懷著幾個月身孕,大姨太想把他踩落下來。不知怎的,偏踩不下,竟懷滿了十個月,生下一個女兒來。可是作怪,王姑娘懷著身孕,受盡極人世慘毒的淩磨,不曾磨死。生下這女兒之後,廢督只一腳,便送了王姑娘性命。王姑娘死後,大姨太怕她陰魂作祟,炒熱幾鬥鐵砂和豆子,傾入棺內,說非如此不能鎮壓。」 黎是韋道:「這才是最毒淫婦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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