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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陳老二堂皇結婚 周之冕安排毒計(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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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是韋喜問道:「我深信你的能耐,你說有把握,決不至荒唐,但既是我們主張開會,卻為何我們倒沒有發言的資格,要誰才能發言呢?」 周之冕道:「你知道你和鄭紹畋倡議反對了這麼多的日子,正式和你們表同情的有幾個人,有一個老成有道德之士沒有?周卜先和陳蒿這種事,在老成有道德的人見了,本極厭惡。但何以不跟著你們表示反對呢?因為你們的反對,不是根本道德問題,是因為沒遂得自己的私欲,氣得出頭反對。面上雖說是反對周卜先的行為,實際上就是爭風吃醋,所謂醋海興波。你說老成有道德的人,怎肯跟著幫你們鬧醋?因此心裡雖極反對周蔔先,口裡倒不好跟著你們說同樣的話了。那日的會,務必推出幾個老成人來,由他們仗義執言,看有誰敢出來替周蔔先辯護?若是你和鄭紹畋登臺,只要一開口,人家就輕輕巧巧的加你們一個爭風吃醋的名詞,縱有十足的理由,也不能動人的聽了。」 黎是韋不住的點頭道:「你這個辦法厲害,不過老成人怎麼能推的出來呢?」 周之冕笑道:「你有求婚不遂的嫌疑,人家見了你就好笑,自然推不出來。我既出這個主意,自有推的出來的能力。但是此刻,時期還沒到,須讓周卜先和陳蒿結了婚再說。他們不曾正式宣佈結婚,我們反對的便沒有題目。我這辦法不過暫時說給你一個人聽,免得你糊裡糊塗的著手出去實行那幾項辦法,反給周蔔先占了勝利去。在周蔔先未結婚以前,你萬不可將我這辦法向外人宣揚,並不是怕周卜先知道了先事防範我這辦法,就是預先通知周蔔先,教他防備,他也沒法避免。怕的是把這辦法宣揚出去了,吹到我們想推出來的老成人耳裡,老成人一有了怕為我們利用的心思,我們就難於下說詞了。這個關係就很大了。」 黎是韋道:「你做事的見識是比我高超幾倍,我決不向外人宣揚就是了。只鄭紹畋是我們合手做的人,似不能不給他一個信,因他是主張鬧禮堂的,不給他一個信,恐他竟去實行,不害他跌了一交嗎?」 周之冕道:「鄭紹畋自應通知他,教他儘管耐心等候便了,不怕沒他泄忿的時候。」 黎是韋道:「他很聽我的話,我教他怎麼,他不至違拗。因他的見識比我還不行。」 周之冕笑道:「你喜歡作詩,這回的事,你正好做幾首竹枝詞,印幾百份,預備開會的那日在會場上發給大家看,也能發生些破壞的效力。」 黎是韋點頭道:「何必教我一個人做,且等周蔔先已經結過了婚,我和你兩個人買幾合酒,買幾樣可口的下酒菜,破一夜的工夫,你做一首,我做一首,不論好壞,湊合起來,不就行了嗎?印刷快的很,幾點鐘就有。」 周之冕道:「也好,橫豎是一種滑稽筆墨,又不署名的,只要押韻就行,管什麼好壞。」 當下二人計議妥當了,周之冕即作辭歸深谷方。黎是韋也出來,到駿河台給鄭紹畋送信。 黎是韋走到鄭紹畋家,房東說:「鄭先生在樓上,有客來了,正在陪客談話呢。」 黎是韋因是常來的,不待通報,脫了皮靴,徑到樓上。原來來客是何達武和松子,鄭紹畋一見黎是韋,忙起身問道:「信寫去了沒有哩?」 黎是韋搖頭道:「那信不要寫了,我已改變了方法。那信寫去也是無效,周卜先、陳老二豈是兩封信可以使他們畏懼的。」 鄭紹畋道:「我也原是客以想,憑空說話,任你說的多凶,他們是不會怕的。還是我們那辦法得勁,他要結婚,我們就去打禮堂。他不結婚,我們就分途出發,誰遇著他,誰給他一頓飽打,也不和他對證,看他有什麼法子。」 黎是韋道:「你還在這裡說你這辦法得勁,人家正罵你是吃了屎,才擬出這個辦法來呢。快收起不要再向人談了罷!」 鄭紹畋愕然問道:「誰罵我是吃了屎的?」 黎是韋順手將房門帶關,坐下來慢慢的說道:「不但你的辦法是吃了屎的,就是我那三項辦法,經人仔細研究起來,也是不行,所謂非徒無益而又害之。」 遂將周之冕前後所談的話,照術述一遍給何、鄭二人聽了道:「這主意,你二人千萬不可向人洩漏。」 鄭紹畋點頭道:「主意雖比較我們的正大,只是好了周蔔先那東西。縱然能將他們驅逐回國,周卜先的老婆已是到了手,我們仍是白指望了一頓。」 黎是韋歎道:「雖有諸葛複生,想也沒法把他兩人拆開。這只好怪我們自己不爭氣,臉子沒他長的得人意兒。勞山牛皮說的,就是把他兩人拆開了,我們也不見得有什麼好處,這倒是一句實在話。老鄭你得退一步想,白指望了一頓的人,豈僅你我?據說有四五十人呢。」 何在武點頭道:「專向老二求婚的信,我看見的就有四十多封。還有許多不曾寫信的,你們看合計有多少呢?」 鄭紹畋偏著頭,出了會神,忽然問道:「勞山牛皮所謂老成有德的人,畢竟是誰呢?他又有什麼法子,可以推的出來呢?」 黎是韋道:「是些什麼人,我卻沒問。他說自有推出來的法子,這話是靠得住的。」 鄭紹畋搖頭道:「只怕靠不住,我們不要又上了他的當。」 不知黎是韋如何解釋,下章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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