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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發雌威夫妻生意見 賣風情姊妹訪狂且(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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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蒿聽了,望著陳毓微笑了一笑。陳毓笑道:「這下女倒是很聰明的,他見這旅館裡無端枉死了兩個人,周先生必非常害怕,因此來慰問慰問。」 周撰道:「死亡是人生不能免的事,這旅館上下,又住了八十多人,害怕什麼?日本的下女完全被中國留學生教壞了,這旅館不大住中國人,下女比較神田那些旅館有禮節些。我不住神田那些旅館,住在這裡,就是望了那些妖精一般的下女討厭。」 陳蒿笑道:「我家看的那夕刊上,就時常載著中國留學生和下女鬧的笑話。」 周撰道:「日本新聞紙大都一律,歡喜挖苦形容留學生,也不必盡是事實。新聞上不是說留學生凋戲下女,便是留學生強姦下女,總是留學生的不是就是了。不過以我所見,留學生無聊的固是不少,那些妖精一般的下女,設盡方法勾引留學生的事也多,並且還有下女拉著留學生,要強制執行的。像這樣的事,新聞上卻不見登載過一次。我雖沒有那些講道學的迂拘習氣,卻平生最厭惡不顧身分,不顧人格的戀愛自由。這旅館有三個下女,兩個年老的,有四十來歲了。只這個年輕一點,就是好說話,無禮的言詞卻還不敢。因為不曾在專住留學生旅館服役的原故。我特意跑到這冷僻地方住著,就是因下女的禮節招待,比神田方面好些。」 何達武笑道:「照你這樣說法,留學生和下女生關係,簡直是不顧身分,不顧人格了麼?幾多偉人學士,和下女生了關係,還公然正式結婚,大開賀宴,怎不見有人罵他們是沒身分沒人格的人呢?」 周撰笑道:「是我說錯了,不應信口亂道。能偷下女的,總要算是大好老。」 說得陳毓姊妹都笑了。陳蒿笑道:「怪道有幾多偉人學士是這樣。畢竟鐵腳不是偉人,和下女結婚的目的,三番兩次都不能達到。」 何達武道:「我將來回國的時候,無論怎麼,要娶一個日本女人,帶回中國去。」 周撰一邊笑著說我很贊成,一邊起身到外面去了。陳毓向陳蒿道:「他這出去,必是叫菜留我們午餐,我想就是看大力士,也得下午六七點鐘,我們不如且回家去,到六七點鐘的時候,教你姐夫同去本鄉座就是了。今晚我們應請周先生看,才是道理。」 陳蒿道:「很好,我們就走罷,免得主人把菜叫好了,不能退信。」 何達武坐著不動道:「蔔先不見得是去叫菜,且等他來了再說。此時已是十一點多鐘了。」 陳毓道:「不要坐了,你表兄一個人在家裡,我們出來的時候,又賭氣不曾和他說明,他必弄好了飯,等我們回去吃。我此刻心裡有些後悔,覺他一個人在家難過。」 何達武原想得周撰六十塊錢,極力替周撰拉攏。見陳毓這麼說,不便硬坐著不走,只得跟著她姊妹起身,卻故意慢慢的,說陳蒿的衣也皺了,裙子也卷上邊了,要仔細理一理。陳蒿低頭一看,果然裙子坐了幾個折印。陳毓彎腰替她理了一會才理伸。只這耽擱的當兒,周撰已轉身回房,見三人都立在房裡,要走的樣子。周撰笑道:「怎麼不坐下來?」 何達武道:「他們要走哪。」 陳毓向周撰行禮道:「擾了周先生,已坐得時間不少了。家裡沒用下女,他姐夫在家,無人弄飯。等午後六七點鐘的時候,再教他姐夫來請周先生,同去本鄉座看大力士。」 周撰笑道:「且請暫坐下來,李先生一個人在家沒人弄飯,我已想到了,立刻就有辦法。」 何達武插口問道:「有什麼辦法?何不說出來,使她兩個好放心呢。」 周撰道:「我知道兩位雖在東京住了年多,市內十五區地方,必有許多區域不曾到過。我剛才打了個電話到汽車行裡,包一輛極大的汽車,把十五區的繁盞街道,都遊行一兩遍,豈不甚好?我們坐上汽車,先到江戶川,接了李先生。再到築地精養軒,用了午飯,然後各處遊行,遊到五六點鐘的時候,看遊到了什麼地方,就在那裡揀一家精潔的館子,不論日本料理,西洋料理,中國料理,只要高雅一點的,進去胡亂用些晚膳,即去本鄉座看大力士。」 何達武喜得眉花眼笑,搖頭晃腦的說道:「這辦法妙絕古今。」 對準陳毓姊妹,就地一揖道:「鐵腳今日伴兩位的福,第一次坐汽車,望兩位不要推辭才好。」 陳毓呸了一口道:「哪有這個道理,無原無故的教周先生這麼破費,我姊妹決不敢領情。並且他姐夫是個迂腐人,決不肯教周先生這麼一次不了一次的破費。」 周撰哈哈笑道:「李太太這話,太把我周蔔先看得不當個朋友了。東京十五區的道路,不是要花錢買著走的,一輛汽車,破費了什麼?料理館裡吃飯,我又不辦整桌的酒席,隨幾位的意思吃兩樣充饑,也算得是破費嗎?若實在兩位心裡不安的說法,看大力士的入場券,讓兩位做東便了。」 陳毓見是這麼說,回頭望著陳蒿。陳蒿道:「既周先生執意如此,汽車又已叫了,恭敬不如從命,我們就依周先生的,做了末尾那極小的東罷了。」 何達武把腳一頓,拍著手笑道:「好嗎,你們輪流做東,我一個人夾在中間做西。」 陳毓笑道:「我看你簡直不是個東西。」 正說笑著,下女來報,說汽車已來了。周撰回說在外面等著,將房角上的屏風拿出來支開,先向陳毓二人告了罪,躲在屏風後,更換了衣服。引著三人來到外面,看是一輛頭號新式汽車,可坐六人。周撰心裡歡喜,讓陳毓姊妹並坐在中間一層,何達武坐在前面,自己坐在陳蒿背後,告了車夫方向,嗚呀嗚呀叫了兩聲,一刹時風馳電掣,早走過了幾條街道。周撰因湊近身和陳毓談話,將手膀伏在陳蒿背後的皮靠上,恰抵著陳蒿的背。借著車行起伏的浪,一摩一擦。陳蒿靠得緊緊的,卻不避讓。周撰摩擦得十分快意,只恨車行太速,不能延長時間,好在陳蒿背上多侮弄一會。轉瞬之間,已到了江戶川河畔,何達武指點了停車地點,周撰先跳下車,偷瞟了陳蒿一眼,陳蒿回打了一個眼波,微笑了一笑,即轉過臉去,直喜得周撰心頭亂癢。 不知周撰打算如何,下章再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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