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飄燈 > A3之熾愛永生 | 上頁 下頁
一二


  「奘!」最後的一擊,兩個人幾乎都把持不住,胡裡安收劍在手,臉上不帶絲毫表情,卻已是微微見汗,滿臉發紅,他點了點頭:「斐迪南,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斐迪南的臉色卻是蒼白,他退後幾步,緩緩調整了一下氣息,臉上卻有掛上了他那標誌的,瀟灑而邪惡的笑容,聲音依舊玩世不恭:「胡裡安王子名不虛傳,果然是艾尼高大陸上的第一勇猛之士……只可惜,你還是殺不了我啊。」

  胡裡安眉頭一皺,就要第二次動手。斐迪南連忙揮了揮手:「我的兄弟已經來了。公主,王子,我們『魔女之家』見!」

  似乎是怕胡裡安再次動手,說完以後,斐迪南左腳點地,人已躍出老遠,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沼澤之中。

  看著那矯健,俐落的動作和修長,秀美的背影,苔絲忍不住脫口而出:「好一個美男子啊!」

  「怎麼?」胡裡安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快,聲音裡也有了酸溜溜的味道,他一把拉住苔絲的手:「看上那個小白臉了麼?」

  苔絲緩緩的,但是堅決的把手抽了出來,一雙美麗的眼睛直視胡裡安。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鄭重地喊了出來:

  「哥哥!」

  胡裡安什麼都明白了,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尷尬——令人難以忍受的尷尬在兩個人之間蔓延開。長時間的無語,長時間的對望,沒有人說話,或許是要說的都已經了然於心。

  「我——」兩人一起開口。

  又是沉默了好久,苔絲才默默垂下頭,歎了口氣:「走吧……斐迪南他們恐怕已經等了我們好久了。別讓他們以為我們膽小!」

  她不再看哥哥,只是大踏步地向著「魔女之家」走去。胡裡安猛地揮動了一下龍血之劍,也跟了上去。

  一步,又一步……在這樣的沼澤裡,他們的腳步顯得那麼沉悶。

  胡裡安終於打破了僵局:「『魔女之家』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只是大概瞭解方向。」苔絲搖頭:「我只知道那是一間破舊茅屋以及讓人毛骨悚然的魔女,那周圍還有一片魔物們經常聚會的空地。」

  「苔絲我們……」胡裡安看著妹妹倔強的背影,只覺得千言萬語堵在心口,憋悶,卻沒有辦法表達出來。

  「打完這場仗再說!」苔絲連頭也沒有回:「斐迪南兄弟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物。」

  她默默地走著,心中又何嘗不是千頭萬緒,剪不斷,理還亂?這連日來發生的一切,已讓她疲憊不堪……她懷著極大的勇氣把自己獻給神,卻陷入了一系列的打鬥,廝殺……如今,她被拒絕于拜魯神殿的大門之外——這究竟是她的恥辱,還是她的幸運?人非草木,哥哥對自己的深情她自然也知道——可是,她無法接受——那是她的哥哥啊,即使是堂兄,也是哥哥啊!難道要她對戴莫斯的全體臣民說:苔絲公主和胡裡安王子要成親?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絞成一團,讓她幾乎無法保持一貫的冷靜,她回過頭喊道:「哥哥——」可是她傻了,身後,早已經沒有胡裡安的身影,空空蕩蕩的黑暗沼澤,只有她一個人……

  「哥哥……哥哥……」她大聲喊了起來,淒厲的回音在沼澤盤旋回蕩。

  「哥哥……」

  「哥哥……」

  一陣莫名的寒意一下子襲上心頭。

  §ACT 5 魔女之家

  空寂無人的沼澤,水汽氤氳。

  胡裡安額頭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沁了出來,手中的劍柄若不是鐵的,只怕早已被他捏碎。

  剛才……僅僅是一眼。他偶一回頭,卻看見了一個女子陷在樹叢中向他求救——那是個金髮少女,不過二十歲的樣子,滿眼的淚水,下半shen陷在花叢之中,好象已經沒有了呼喊的力氣,只是拼命的招手。

  才向她走了幾步,胡裡安再回過頭,已經沒有了苔絲的蹤影。那個妖豔美貌的少女繼續向他呼救,胡裡安已經覺得不對——這樣的沼澤地,這樣美貌的女人,似乎隱隱透著邪氣。

  「你……」胡裡安一手握劍,另一隻手謹慎的伸了出去:「你怎麼了?」

  「我……」女孩子的身軀在扭動著,一雙藍瑩瑩的眼睛閃著異樣的光輝。那一瞬間,似乎下意識感覺到什麼不對,胡裡安全力一揮劍,身子向後急退。

  叮叮噹當一陣輕微的聲響,樹後和草叢的無數地方發出了無數細微的,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針須。胡裡安不暇再想,手中劍如*,抵擋著看不見的,不知道究竟從什麼地方襲來的「暗器」。花中的女子依舊燦爛微笑,似乎認定了這即將入口的食物。

  劍,是不能停滯的,只要有一個地方出現了漏洞,今天他就要倒在這裡。

  針,從觸鬚裡發射出來的無窮無盡的針,那個長著美女頭顱的怪物似乎開始吃驚……能從這麼近的距離裡逃脫的,這是第一個。

  胡裡安已經起了殺心——他已經發現,每隔片刻,那些針就要有極短的停頓,或許是需要更換新鮮血液吧。雖然只是一刹那,但是對於一個劍法高超的戰士來說,已經夠了——綽綽有餘的夠了。胡裡安已經冷靜下來,他在靜靜等待著最後一次的停頓——對於那株美女植物來說,只能是最後一次了。

  一頓,又是一次幾乎不可察覺的停頓,胡裡安的劍已經直取「美女」的心臟,可是也就在那一刻,他發現自己錯了,犯下一個致命的錯誤——那一次停頓,完全是個陷阱,第二波綿綿不絕的毒針又一次發出。

  一切幾乎都是在瞬間發生的,一切又似乎都是在瞬間停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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