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陽雲飛 > 迷魂塔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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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尼妙常本有追趕之心,但當她的眸光看到倒地不起的愛徒霜兒時,忽又黯然一喟,心說:「罷了,罷了。」立時轉身來至霜兒倒地之處。 且說陸正平懷著一肚子的悶氣,低頭疾行五六裡,忽然想起懷中的藍皮奇書,伸手入懷,取了出來。 只見藍皮奇書上面,用針紮了數行透空字,是:秘圖已落毒郎君之手,情勢危如燃眉,應速將「無敵玄功」修練純熟,奪回「迷魂塔」上秘圖,切切勿誤! 落款是:「無敵老人留」五字。 陸正平看畢,心頭猛一震,心道:「無敵老人根本不在衣冠塚內,這大概又是那位神秘女人所贈,當然,我的性命也是她老人家所救,但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來歷?和樓中怪人又是什麼關係,為何對我自己的身世那樣清楚!他日有緣一定要好好的請教請教。」 打開「無敵玄功」的藍皮書,見上面所載之學,完全是進修上乘玄功的經文和圖像,略為一流覽一遍後,心忖:「她老人家叫我追尋毒郎君,可是毒郎君究竟下落何方,我又一無所知,同時『無敵玄功』博大精深,更非一天半日可能修練純熟,為今之計,倒不如還是直奔九華山,等找到師父他人家後,再一同修研無敵玄功,追殺毒郎君!」 心轉意決,不再耽擱,振袂疾向九華山的方向飛奔而去。 無敵老人的衣冠塚,距九華山不過百里之遙,當日黃昏時分,陸正平便來到「白雲觀」的巨大觀門之前。 陸正平側身九華一派十幾年,一直隱居在「白雲觀」後面不出,白雲觀只聞其名,從未入內一看,今日一見之下,心內感概良多,心說:「哎!師父他老人家為了使我順利復仇報親,更為了師門和我自己的安全起見,一直在秘室暗授神功絕技,可憐我陸正平身為九華門下弟子一場,連同門的師兄弟都不曾見過一面。」 慨然長歎一聲,又想道:「師父他老人家一心一意的希望我奪得『迷魂塔』上秘圖,不幸,得而復失,白白的替毒郎君跑了一趟衣冠塚,思想起來實在令人痛心疾首……」 一想到毒郎君,就氣憤不已,朗朗的清嘯一聲,喃喃自語道:「毒郎君哪,毒郎君!你把陸正平害得好苦,總有一天我要抽你的筋,剝你的皮,甚至喝你的血,今生今世,如不把你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 恨意一生,豪情忽發,大踏步的向「白雲觀」內走去。 白雲觀占地極大,房舍櫛比,少說點也在三千間以上,地勢雖然不小,裡面卻是靜悄悄的。 聽不見一點聲音! 看不到一點燈光! 連半個人也沒有! 偌大的一座「白雲觀」像是死去一般! 陸正平一呆,心說:「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觀內有什麼集會,或者發生什麼意外?」 心中犯疑,腳下抹油,一陣風的飛馳在白雲觀內。 結果,沒有找到師父九華一叟林松濤。 沒有遇見一個同門的師兄弟。 白雲觀內到處空無一人。 陸正平正感驚愣莫名間,忽見遠處廣場上黑壓壓的有一大片人潮,心中一喜,奔勢如電,瞬息之間,已至近前。 定目細一觀看,只見廣場上很整齊的排列著三百余位道士,其中分穿黃、藍、青色的三種道裝,看來井然有序,絲毫不亂,可惜,他們都死啦! 每人的「天靈」穴上印著一個狀似蓮花的血印,沒有一個人例外,沒有一個人倖免,都已氣絕身亡! 陸正平看得一呆,心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 過份的悲傷、驚惶,使他落不下淚來,哭不出聲來,像瘋子似的穿梭于死人堆裡。他一個一個的反復審視著,希望發現師父九華一叟林松濤,至低限度,也希望能夠找到一個一息尚存的人,好問明究意,為師門復仇。 不幸,他失望啦。 死堆中既沒有九華一叟林松濤,也沒有半個活人。 傍屍而進,眼前是一座建構宏偉的大廳,廳內廳外橫七豎八的倒著十幾個身穿灰色道袍的道人,陸正平心知定是自己的幾位師叔。 廳內所有的裝飾,全已搗毀一空,顯然曾經經過一場慘烈的搏鬥。 只是,惡戰的結果,似乎絲毫也沒有挽回九華一派覆滅的命運,十幾位道長的「天靈」穴上,同樣深深的印了一個狀似蓮花的血印,早已魂歸離恨天! 然而,搜遍廳內廳外,仍不見九華一叟林松濤,林松濤的生死下落像是一個謎。 陸正平呆呆的立在大廳內,心亂如麻,似瘋非癲,久久,說不上一句話來,落不下一滴淚來。 這事來得太突兀,太嚴重,他簡直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他懷著滿腔的希望與信心,和師父同到無敵老人的衣冠塚,原指望順利的達到報仇雪恨的目的,哪知,事情一波三折,衣冠塚之行竟然落得那麼悲慘! 在衣冠塚內,他被師父九華一叟林松濤逐出九華門牆! 群豪一口咬定他是「毒郎君陸正平」,也是發生在衣冠塚之內! 雖然,衣冠塚之外,他曾經技壓群豪,奪得魁首,得到「迷魂塔」上秘圖,可恨,不旋踵間,又落入「毒郎君」之手。 一想到「毒郎君」,他就切齒痛恨,他和毒郎君有著多重的仇恨,恨不得一掌把他劈成肉泥! 然而,「毒郎君」簡直是個幽靈似的人物,來無蹤,去無影,對他的來龍去脈,至今一無所知,空有滿腔憤火,卻是無可奈何。 原想重返九華山面師之後,一切當可分曉,萬萬想不到事情急轉直下,師門已遭滅門之殃。 天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天哪!這究竟是誰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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