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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大意什麼還沒有說清楚,一眼見黑白雙煞大步行來,忙將話頭打住,改口說道:「糟了,這兩個魔頭又要來攪局。」

  南海神僧同樣吃了一驚,嚴陣以待,待雙煞行至切近時,雙掌合十的道:「阿彌陀佛,天心即我心,兩位施主可還認得貧僧無心?」

  這話只是一個試探,看看雙煞的反應,再定進退之計,不料,龍,鐵二人聽如不聞,視如不見,連正眼都沒瞧他一眼,擦身而過,一逕沖向北毒石天。

  北毒已經注意到,想躲也躲不開,手執「擎天劍」,蓄勢相候。

  雙煞停在五尺之外,白煞鐵虎道:「姓石的,二十年沒見,可還認識我鐵某人麼?」

  北毒石天皮笑肉不笑的道:「鐵兄好大的忘性,前不久咱們不在紫禁城裡照過一面。」

  不提大內還好,一提起在大內的往事,鐵虎就氣沖鬥牛,暗中提聚了一掌真力,殺機滿面的道:「老匹夫,你沒忘就好,老夫承你恩賜,受困後宮二十年,這筆賬今天要加倍討回來。」

  雙煞專為尋仇而來,不欲多言,二人眼神互換,立即老實不客氣的向北毒展開猛攻。

  北毒卻有恃無恐,未將雙煞放在眼內,揮劍一封,以命令的口吻大聲吆喝道:「老哥哥,別爭九龍刀了,快來解決這兩個老怪物!」

  豈知衡山老人與方少飛鬥得正緊,根本抽不出手來。

  「工具」派不上用場,師徒二人只好被迫親自動手。

  那一邊,方少飛與衡山老人之戰,尤為精彩絕倫,方少飛先天穎慧,後天又集各種奇遇於一身,近來更功力精進,一日千里,與衡山老人大戰合百,居然敗象全無。

  東丐金八這時才有時間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老化子一時大意,斬斷他的腳鐐後,為恐他事後搶奪九龍刀,故而點了他的穴道,留置原地,一定是北毒趁虛而入,利用毒藥將衡山老人玩于掌股之上。」

  南僧無心道:「證諸眼見事實,大概八九不離十。」

  張亞男心急如焚的道:「這可該如何收拾這個殘局,衡山老人積一甲子以上的潛心苦修,時間久了,少飛哥一定落敗。」

  林玲道:「而且,經他這麼一攪和,戰局大亂,無形中給了血手魔君一個喘息的機會,請八爺及師父從速決斷,不要誤了大事。」

  南僧沉吟有頃,道:「事急從權,是該採取措施,依老納之見,不防故技重施,將他的穴道制住。」

  東丐金八馬上說道:「事到如今,也只好權宜行事。」

  忽見布笠人匆匆趕到,接話說道:「這是明智的決斷,不這樣絕對無法制止他的瘋狂行動,據老夫得知的消息,北毒是用毒藥將衡山老人控制住的。」

  弓先生好妙的身法,攻其無備,猝然施襲,話剛出口,人去如煙,衡山老人甫以一式「鯉躍龍門」,撲攻方少飛無功落地,腳方著地時,驀覺身後一麻,已被布笠人點中睡穴躺下了。

  方少飛喘了一口氣,道:「好險,衡山老人一味蠻幹,若非弓先生及時援手,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一語甫畢,異事陡生,雙煞聯手,八面威風,百毒公子江明川早已倒臥在地,北毒石天雖連番施放毒招,可惜皆被二人破解,一時被逼得手忙腳亂,極是狼狽。

  雙煞一時得勢,招招殺手,步步緊迫,一分一毫也不放鬆,此刻,北毒被夾在中間,黑煞在前,白煞在後,前後夾擊,已是危在旦夕。

  「北毒,鐵某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雙煞,老子跟你們拚了!」

  北毒好厲害,身子陡地離開地面五尺,平直懸空,劍刺黑煞龍飛,腳踢白煞鐵虎。

  「手下留人!」

  「手下留人!」

  衡山老人的毒必須北毒來解,石天若死,衡山老人就沒有救了,南僧,東丐,布笠人,方少飛等人吼聲不斷,一齊飛身趕來。

  晚了,禍事業已發生。

  擎天劍插進黑煞龍飛的胸膛,同時北毒雙腿骨折,被白煞鐵虎攔腰劈成兩段,魂歸離恨天。

  但是,事情並未結束,只是另一個變局的開始,大家驚魂未定,場外人如飛梭,西仙已如奔雷瀉電般射入,一出手便抓住了擎天劍,向前一送,結束了黑煞龍飛的性命。

  快!大夥兒僅看到結局,根本沒看清楚過程。

  卻看見白煞鐵虎,踏著北毒的殘屍沖過來,雙掌齊出劈向白芙蓉的背脊。

  「娘,小心後面!」

  張亞男嚇得面如死灰,驚急而呼。

  白芙蓉這時想轉身迎戰已不可能。

  萬幸布笠人站的最近,反應也最快,閃電出手,就在白煞攻至西仙身後的同一時間,布笠人的雙掌已印在鐵虎的背上。

  一聲慘叫,一股血箭,白煞鐵虎口血狂噴而亡。

  可是,臨死之前,還是擊中了白芙蓉,雖說後繼無力,西仙依然吃不消,悶哼聲中,前沖數步,身子搖搖欲墜,擎天劍差點脫手落地。

  人影一閃,彷若幽靈鬼魅,西仙沒有看清楚是誰,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總之,她手一松,擎天劍已經到了別人的手中。

  她一生好強,爭雄逐霸,從未後人,此番率雙鳳來到大校場,就是想一爭九龍刀、擎天劍與玄天真經,豈料命運弄人,擎天劍剛弄到手,曾幾何時,不旋踵間便換了主人,怎不令她心碎氣結。

  來人動作好快,足不著地,淩空一個大迴旋,又飛回去,就好像點水的晴蜓,攫雞的大老鷹,當大家注意到時,人已在數丈外,原來是血手魔君雷霆。

  雷霆的功力恢復的極快,經過衡山老人,雙煞,北毒,西仙的這一陣攪局,已差不離復原如初,待群豪想到攔截時,他已經返回原地。

  而且,所有的刀客,偵緝手,錦衣衛,大內高手,都已齊集在擂臺四周,裡三層外三層,重重疊疊的圍起無數肉屏風,固若金湯。

  方少飛心念衡山老人的安危,急切間也沒工夫去對付血手魔君,道:「糟糕,北毒這一死,衡山老人的毒怎麼解?」

  張亞男正立在母親的身旁,正自好言安慰,聞言趨前說道:「死了老的,還有一個小的,問問江明川也許可以救。」

  從未見東丐生過麼大的氣,一把將百毒公子提了起來,聲色俱厲的道:「小毒崽子,你說,衡山老人的毒如何解,要是解不了老哥哥的毒,你休想活命。」

  江明川的傷勢不嚴重,只是被雙煞的「指中劍」在肩上、腰間戳了幾個血窟窿,純屬皮肉之傷,尚可站立,惶悚的說道:「我沒有解藥,我沒有解藥。」

  南僧無心道:「你師父總該有解藥吧?」

  百毒公子道:「先師也沒有。」

  林玲怒不可當的喝道:「什麼?北毒也沒有?你們這不是存心要害死衡山老人嗎?」

  江明川想了想,道:「也許先師身上有解藥的方子?」

  張亞男,林玲,方少飛等人毫不遲疑即刻搜身,在北毒的身上,搜出了不少瓶瓶罐罐,膏丹丸散,以及數張藥方子。

  東丐將江明川押過來,大喝道:「小毒崽子,你看清楚,這裡面有沒有解毒藥?」

  百毒公子道:「多數都是毒藥,有治標的解藥,沒有治本的。」

  雷霆與徒眾齊集中一起,正交頭接耳,顯然有所圖謀,不是想施奇襲,就是要突圍。,方少飛注意及此,一面命丐幫,巢湖的弟兄們加緊包圍圈,嚴加防範,一面招呼大家,密切注視,準備隨時應變。

  南僧精通藥理,拿起藥方來逐一審視,最後選出一張來,對百毒公子道:「治本解毒大概就是這一張吧?」

  江明川定目一看,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錯,就是這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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