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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方少飛興奮過度,聲音嫌大了一些,彭盈妹忙將他拉至後面無人之處,方少飛這才繼續說道:「四師父的化裝術越來越高明,不仔細看,徒兒都認不出來。」

  玉面觀音彭盈妹眼觀六路道:「北京城裡風聲甚緊,老賊父女正在到處追查咱們師徒的下落,不得不格外小心。」

  「師父是什麼時候到的?」

  「昨天才到。」

  「巢湖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一切俱已就緒,還帶來不少人,暫留城外。」

  「其他三位師父沒有來?」

  「都來了。」

  「怎不與四師父在一起?」

  「大哥他們就在附近。」

  方少飛的頭轉來轉去,觸目皆是生面孔,那有三位師尊的影子,正待追問所以,忽見一位虎目深眉,魁梧粗壯,年約三十許的陌生人舉步行來,聲音低沉有力的道:「為師在此。」

  這根本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方少飛嚇了一跳,道:「你是?」

  陌生人道:「老夫卜常醒。」

  方少飛哪裡肯信,目注彭盈妹,住口不言。

  彭盈妹鄭重的說:「沒錯,他就是你的大師父。」

  由年輕化老易,由老化年輕則難,四師父既如此指認,方少飛當然再無可置疑,並從體態外型上看出一點端倪,不禁為師父高明的化裝術大為讚歎,道:「大師父,若非四師父在此,徒兒也不敢相信。」

  醉俠卜常醒笑道:「老夫易容之初,就要求你二師父,最好連自己人也無法分辯,看來是成功了。」

  方少飛道:「四位元師父,易容的目的是——」

  「為了營救方禦史。」

  「為了我爹?家父遭劫的事四位師父已經知道了?」

  「是弓先生告訴我們的。」

  「四師父打算如何營救家父?」

  「我們決定打入妖婦內部核心去。」

  「師父是說,借擂臺較技的機會,幹掉幾個鷹犬,然後取而代之?」

  「就是這個意思,除奸還可以拿賞銀,何樂而不為。」

  「不知弓先生以為可使得?」

  「這正是布笠人的主意。」

  「弓先生不反對就好,徒兒也去找二師父易容,如果僥倖能殺掉快刀王立,取而代之,那事情辦起來就更順利了。」

  玉面觀音彭盈妹道:「少飛,此事萬萬不可以,布笠人曾再三叮嚀,不許你鹵莽行動。」

  方少飛甚是激動的道:「為了我們方家的事,四位師父及弓先生皆不畏艱險,徒兒怎可置身事外。」

  醉俠卜常醒沉聲道:「少飛,打入妖婦核心,風險必多,我們不希望你冒此奇險。」

  方少飛欲再辯,卜常醒又道:「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不必再提,為師的也該走了。」

  身形一長,果真沒入如潮人群中。

  方少飛甚感失望,但深知師父用心良苦,道:「四師父,二師父跟三師父在何處?」

  彭盈妹道:「你三師父已經打死一名錦衣衛,就坐在擂臺後面的椅子上。」

  方少飛朝中選者的席位上掃來掃去,看了好一會兒,就是找不到牌仙包布書,道:「是哪一位?」

  彭盈妹道:「經過化裝之後,面貌已變,除非是面對,連為師的,也不敢確定。」

  方少飛道:「還有二師父呢?」

  彭盈妹手指著擂臺,道:「現在臺上跟偵緝手交手的就是你二師父。」

  與師父交談,方少飛沒再留意擂臺上的事,經彭盈妹這麼一提,這才注意到,擂臺之上果然有一個人正與一名偵緝手大打出手。

  打鬥極為激烈,且已進入尾聲,方少飛是大行家,看得出二師父鐵掌游龍吳元俊已占得絕對優勢,道:「四師父,看起來二師父篤定可以當得成偵緝手了。」

  彭盈妹感慨萬千的道:「我們兄妹在姥山苦練六年,功力自然大有精進,若非二哥故意保留,那個偵緝手早已命喪九泉。」

  一語甫畢,臺上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偵緝手卒被吳元俊的鐵掌震飛出臺外去,落地身亡。

  萬太師、萬貞兒、北毒石天、快刀王立等人一齊鼓掌祝賀,台下則鴉雀無聲,因為百姓對萬家父女的惡行深惡痛絕,他們認為,打死一隻鷹犬,又生出一個魔爪來,天下的烏鴉一般黑。

  站在萬德山身後的廬州三凶,齊步走了出來,三個人手裡捧著一個大紅的漆盤。

  放在哈山克漆盤內的是一條大紅彩帶,費無極捧著一千五百兩白花花的銀子,花三郎端著兩懷酒。

  萬德山含笑而來,親自將彩帶披在吳元俊身上,銀子交給他,笑呵呵的道:「恭喜壯士,賀喜壯士。」

  鐵掌游龍吳元俊有口無心的漫應道:「請老太師多多提拔!」

  萬太師舉起一杯酒,道:「還不快向娘娘謝恩。」

  吳元俊忙取過另一隻酒杯,高舉過頂,朗聲說道:「娘娘千歲,千千歲!」

  杯到酒幹,一飲而盡。

  眾人各歸各位,時間已至申末,萬大才正想再出面催場,醉俠卜常醒一式「鯉躍龍門」,已登上擂臺。萬大才循例問道:「請報上姓名、年藉。」

  卜常醒口胡謅道:「俺叫張大富,山東人,今年三十歲。」

  「張大富,也是山東人,莫非與那位張大貴是兄弟?」

  「純屬巧合,我們毫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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