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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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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宮人頷首稱善,站起身來,正欲出門,張敏先一步入內說道:「紀宮人,話說完沒有,該動身了。」 方少飛道:「我們正要去。」 張敏道:「那就快去吧,老夫另有急事,先走一步,事畢之後你就循著原路離開,千萬不可逗留。」 方少飛點點頭,表示同意,待張敏去後,立與紀宮入離開「安樂堂」。 後宮幅員廣闊,「安樂堂」又是建在冷僻之地,距「坤甯宮」尚有一段距離,母子二人邊走邊談,方少飛頓生孺慕之情,跟紀宮人在一起,有一種如沐春風般溫馨的感受。 不久已至「坤甯宮」,一名宮女上前說道:「紀宮人,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子,竟敢私自離開『安樂堂』,若是被『玉華宮』的那位主兒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頓毒打。」 紀宮人堆上一臉笑,道:「好妹妹,求你幫幫忙,麻煩你通稟一聲,說我紀翠綾求見皇后。」 宮女道:「見皇后幹什麼?皇后過去也不是沒有幫過你的忙,怎奈胳臂拗不過大腿,萬貴妃不饒人皇后也無可奈何。」 紀宮人道:「好妹妹,你弄歪了,我不是為自己的事來見皇后。」 「那是為了誰的事?」 「是一件機密大事。」 「紀宮人,開什麼玩笑,你那來的機密大事。」 紀宮人道:「見到皇后,紀翠綾自會稟明一切。」 「不行,皇上正在坤甯宮。」 「那正好,我正有事要面見皇上。」 「這更不行,皇上,被玉華宮的那一位纏得死死的,十天半個月也難得來一次坤甯宮,皇后千盼萬盼好不容易盼來了,我可不敢去打攪,他們正在——」 紀宮人的本意,不僅僅是想救方正、林田甫,更欲借此機會,讓他們父子相認,現在陰錯陽差,由於皇上駕幸「坤甯宮」,反而連皇后也見不著了,急忙好言道:「好妹妹,想想看,什麼時候可以見到皇后?」 宮女沉吟一下,道:「最快也得明日正午之後。」 紀宮人道:「好吧,得空時就麻煩稟報一聲,就說我紀翠綾有重大事情面稟皇后,明日午後再來。」 退出「坤甯宮」後,方少飛甚感頹喪的道:「救人如救火,見不到皇上就救不出兩位老人家,真急死人。」 紀宮人安慰道:「沒有關係,見到皇后之後就好辦事。」 「可是,來一趟紫禁城,花錢又費事,好不容易進來了,又得無功回去。錯過今晚,日出之後便天明了,大白天的,能否進得來都是問題。」 「你不必來了,這件事我會給你辦好,在外面等著好消息吧。」 「少飛先謝謝大娘,我送你老人家回安樂堂。」 攙著紀宮人,送回安樂堂,這一對母子始依依而別。 沒再見到張敏,遠望坤甯宮,方少飛幾次想沖進去,強行見駕,但恐禍及老父,只好作罷。 「紀宮人言之不差;明日見到皇后,事情也許很快可以解決,何必急在一時呢?」 殷鑒不遠,方少飛可不敢再鹵莽行事,心念間,循原路正想離開,遙見張敏領著北毒石天,百毒公子江明川,與太醫郝柏柳,正向「玉華宮」那邊行去。 方少飛心頭一震,主意立變,咬著他們的尾巴跟下去。 郝柏柳與張敏是老交情了,二人有說有笑,只聽郝太醫邊走邊說道:「張管事,娘娘那邊稟報過了吧?」 張敏聳聳雙肩,道:「提過了,娘娘答應在玉華宮接見你們師徒三人。」 郝柏柳將癡肥的身湊近一點,聲音壓得很低:「關於那件事,張爺可曾向娘娘提起?」 張敏望望北毒師徒,道:「茲事體大,張某不便啟齒,還是請石老英雄當面跟娘娘說吧。」 郝柏柳知他在拿蹺,忙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來,在月光下抖一抖,雙手遞過去,嘻嘻笑道:「這一千兩銀子是家師送給張爺買酒喝的。」 張敏好大的架子,銀子照收不誤,連個謝字也沒有。 百毒公子江明川及時說道:「請張爺多美言幾句。」 張敏道:「話張某會傳進去,娘娘答不答應可不敢打包票。」 北毒似頗不悅,道:「事若有成,老夫另有重酬,不會叫你吃虧。」 語言冷硬,不苟言笑。 張敏皮笑肉不笑的道:「石老英雄名震江湖,富可敵國,是有名的大財主,拔一根汗毛就足夠他人過八輩子好日子,常言道得好,一分錢,一分貨,張某自會斟酌。」 最後這兩句話軟中帶硬,奧妙無窮,等於將了北毒一軍。 張敏是一隻道行極深的老狐狸,很懂得把握機會,他知道北毒師徒的用毒功夫,名聞天下,而且還靠此發了橫財,區區一千兩自然無法令他滿意,存心想敲竹槓,挑明瞭你付一分錢,就辦一分事,想要功德圓滿,就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 郝柏柳能在朝中混出今日的這個局面,自亦有其深厚的「功力」,有什麼不明白的,與北毒互換一個眼色,湊上去咬一下張敏的耳根子。 張敏會意,馬上綻開一臉的奸笑,道:「郝兄客氣了,彼此多年老友,一切好商量,好商量!」 三言兩語,氣氛大為融洽,四個人有說有笑,朝「玉華宮」方向而去。 方禦史為人剛正不阿,方少飛從小受其教誨,更是青出於藍,所以最是憎恨張敏這一副嘴臉,在暗中耳聞目見,心內氣憤不已的道:「哼!真不知弓先生是什麼想法,竟會與張敏這種人打交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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