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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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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敏的輕功此刻表現出來,大出人的意料。較之南僧、北毒、東丐、西仙亦不遜色,這是方少飛沒有想到的。 方少飛拿出臨別時母親交給的銀兩,立即取出遞給張敏,張敏道:「這是什麼?」 「銀子,你最喜歡的東西。」 「謝謝,布笠人已經付過了,張某不收額外的費用。」 「就算是我們方家對你的特別賞賜吧。」 「那張敏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可否請弓先生來此一晤?」 「布笠人根本不曾入城來。」 方少飛道:「我們現在是否應該直接去見皇上?」 「應該先去見紀宮人。」 「紀宮人?誰是紀宮人?」 「一個宮女,她叫紀翠綾。」 「幹嘛要先去見她?」 「這是布笠人的意思。」 「為什麼?」 「這張某就不清楚了,老夫完全是遵照弓先生的指示行事,請方公子先換一套衣服。」 說著,果然取出一套太監穿用的衣服來,交給他,方少飛道:「這大概也是弓先生的意思吧?」 張敏道:「布笠人設想周到,穿上太監的衣服,就可以在後宮通行無阻。」 方少飛心想:「弓先生叫我先去見紀宮人,一定有其深意。」故未再異議,當即將太監的服飾罩在外面,跟著張敏,向內宮行去。 說不完的雕樑畫棟,道不盡的亭臺樓閣,大內景致的確富麗堂皇,美不勝收,方少飛穿著太監的衣服,又是與張敏結伴同行,當真是通行無阻,順利的來到「安樂堂」。 事隔將近二十年,「安樂堂」冷清如故,陳設老舊,僅可聊避風雨而已,方少飛想不通,皇宮大內怎麼會有這麼破爛的地方,要是讓他知道,被軟禁在內的紀宮人,正是他親生的母親,他一定會痛哭流涕。 歲月的煎熬,加上萬貞兒的百般折磨,尤其是日日夜夜思念兒子,四十歲的人,看上去已是白髮蒼蒼,老態龍鍾,但眉宇舉止,一顰一笑之間,當年的絕代風華仍隱約可見。 紀宮人無疑已知道方少飛的到來,事先曾經過一番裝扮修飾,衣著儘管談不上高貴華麗,倒也素雅清新,顯得甚是慈祥可親。 打從方少飛踏進「安樂堂」的第一步起,紀宮人的一雙眸子就直勾勾的盯著他,不曾移開,從頭頂直看到腳,又從腳底直看到頭頂,恨不能一口將他吞下去。 她覺得,方少飛的眼睛像極了皇上,而臉的輪廓又與自已有幾分神似。 他們是母子,是嫡嫡親親的母與子,而且方少飛貴為皇子,甚至有可能是太子儲君,然而命運弄人,此時此地卻不能相認,還必須刻意壓抑著自己的感情,紀宮人只能在心底最深處呐喊:「這是我的孩子,這一定是我的孩子。」 母子二人貿然相對,誰也沒有說話,還是張敏先開了口:「紀宮人,人我已經帶來了,有話快說,最好在皇后未睡前趕到『坤甯宮』,再晚了可能就會誤事,我先到外面去替你們守著。」 話落,立即退至室外,順手將房門帶上。 方少飛有一連串的疑團在腦子裡轉,道:「聽張敏的口氣,好像是這位大娘有意叫在下來『安樂堂』的?」 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紀宮人,只好叫她大娘,紀宮人亦未介意,笑容可掬的道:「是我請弓先生叫你來的。」 深夜闖宮,為的是見駕救父,方少飛不明白為什麼布笠人會安排自己來先見紀官人,道:「大娘有事?」 布笠人作此安排,主要是想讓他們母子見上一面,紀宮人卻不便直說,只能拐彎抹角的道:「啊!是的,聽說你想要見皇上,救出你的父親……方禦史哀家認識,曾有恩於我,也許這次我能幫得上忙。」 亂麻之中,方少飛總算理出一丁點頭緒,道:「大娘認識我爹?」 「不但認識你爹,也知道你,小時候哀家還抱過你呢,你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叫少俊,你叫少飛,對不對?」 「對,全對!」 「記得小時候,你頭頂心有一塊杯口大的禿髮,現在怎麼沒有了?」 「以前是有,自從練一種叫『玄天大法』的內功後,就自然生出了頭髮。」 「你右手臂有一塊黑色的胎記,還有沒有?」 「有!有!」 「可否讓我瞧瞧?」 「可以!可以!」 方少飛不假思索,卷起袖子,在近肘的地方,果然有一塊核桃大小的黑色胎記,心說:「這就對了,少飛的的確確是我親生的骨肉。」 沉默片刻,方少飛說道:「皇宮大內,處處華屋高樓,這個地方,怎會如此簡陋!」 「這安樂堂比冷宮還不如,是萬貞兒那毒婦專門囚禁反對她的人的地方。」 「哦!大娘也是被萬貞兒陷害的?」 「遭毒婦陷害的人何止千萬,像林大學士,方禦史這等忠臣愛民的好官也會遭劫,實在令人扼腕。」 「對了,大娘剛才說也許能幫得上忙,是指那方面?」 「哀家是希望能夠幫你順利的見到皇上。」 「這真是太好了,在下恨不能馬上就見到。」 「少飛,這事急不得,在未見皇上之前,我們應該先見見皇后。」 「為何不能直接去見皇上?」 「哀家人微言輕,又是待罪之身,同時皇上身邊的人早被萬貞兒收買去了,如果貿然行事,可能連皇上的面還沒見到,就遭了他們的毒手,如果皇后肯出面,情形就會大不相同了。」 「皇后肯幫方、林二家嗎?」 「方、林兩家,一門忠義,皇后一定會居間臂助。」 「如此,可否請大娘即刻領晚輩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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