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陽雲飛 > 九龍刀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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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一錠碎銀子來,就要付帳離去,姑娘卻搶先會了賬,深情的說:「方公子,算我請客,吃點嘛,飲食太簡單對身體不會有好處。」 方少飛聞言幾乎要昏倒,轉彎抹角的老半天,原來她自己有銀子,擺明瞭是在戲耍自己,氣忿忿的道:「你怎麼知道我姓方?」 姑娘笑嘻嘻的道:「我們是老朋友了,當然知道。」 「老朋友?姑娘何人?」 「我姓張。」 「姓張?叫張亞男?西仙白芙蓉的女兒對不對?」 「對呀,一回生二回熟,所以我說咱們是老朋友了。」 「哼!誰跟你是老朋友,再見。」 拎著包袱,出店而去。 張亞男追出來,跟他並肩而行,柔情似水道:「少飛,你生氣了?」 方少飛聽她猛套近乎,居然直呼自己的名字,更加不悅,道:「你我河水不犯井水,請別跟著我。」 「聽說姥山已經被萬太師燒成灰燼,你打算上那兒去?」 「你管不著。」 「少飛,你肯為一個陌生的姑娘會賬請客,就一點也不關心離家出走的老朋友嗎?」 「誰離家出走?」 「我!」 「你幹嘛要離家出走?」 「去找我爹。」 「你爹又是誰?像西仙那種女人也結過婚?」 「請別批評我娘,任何人都有好的一面。」 「你還沒有說令尊高名上姓?」 「你爹叫張峻山,人稱『八鬥秀士』,才高八斗,文武全才,前幾天偶聞江湖傳言,說我爹隱居北京,娘又不准我去找他老人家,只好偷偷的跑出來了。少飛,你是北京人,可聽說過我爹的名字?」 「沒有。」 「起碼你對北京很熟,你陪我去好不好?」 「沒空,我要到姥山去。」 「我先陪你去姥山,然後再結伴北上好不好?」 「不好!」 「少飛,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怎麼老是這樣冷冰冰的。」 「很簡單,因為你是西仙白芙蓉的女兒。」 「天下多得是出污泥而不染的例子,何況我娘並不如你想像中那麼壞,家父更是望重江湖的俠義中人,別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好不好!」 「在下只知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張姑娘,例外的例子並不多。」 方少飛對張亞男成見甚深,不願再跟她多言饒舌,陡地加快腳步,如飛前奔!想將她甩掉,奈何張亞男乃西仙之女,不論武技輕巧,皆屬一流身手,那裡能甩得掉。 眼看三河鎮已遠拋在身後,張亞男仍死纏不放,方少飛沒好氣的道:「張亞男,你到底想幹什麼?」 張亞男一點也不生氣,笑盈盈的道:「陪你到姥山去呀!」 「謝了,我不需要人來陪。」 「不謝,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你別再煩我好不好。」 「就當我不在身邊好了。」 「張亞男,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可理喻。」 「為什麼不說你拒人於千里之外,太不近情理?」 方少飛又好氣,又好笑,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正感不知如何是好間,從巢湖方面箭也似的奔來一紅二綠三位少女,兩名綠衣少女還抬著一頂華麗的轎子,不偏不倚,就停在路當中,堵住二人的去路。 這紅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西仙白芙蓉身邊最有名的「四鳳」之首金鳳,雙目直瞪瞪的望著張亞男,語氣之中含有命令的味道:「小姐,請馬上跟我回去。」張亞男本來躲在方少飛的身後,見她開口就叫小姐,而方少飛又不答腔,只好故作糊塗的道:「喂,你在跟誰說話。」 金鳳道:「就是跟你,小姐!」 張亞男道:「我是媳婦,不是小姐,這位方公子就是我的相公。」 方少飛聽得怪彆扭的,什麼人不好冒充,偏偏要冒充別人的老婆,也虧她說得出口。 金鳳冷冷一笑,寒臉說道:「小姐,你的化裝術還差得遠,別以為在臉上塗兩把灰,我就認不出你,別胡鬧,快回去吧,再晚了恐怕任誰也救不了你。」 張亞男見行藏已露,乾脆取出一塊布來,一陣擦抹,又恢復了她本來俏麗的模樣,一本正經的道:「我不回去,離開的時候我就對自己說過,找不到我爹就不再見我娘。」 綠衣少女是張亞男自己身邊的使女春蘭,略高,年約二十出頭,稍矮的年紀也略小的叫夏荷。春蘭焦急的說道:「小姐,使不得,穀主交代,即使抬也要將小姐抬回去。」 張亞男雙眼一瞪道:「你們想用強?」 金鳳道:「穀主是這樣吩咐的,必要的時候屬下可以動武,小姐,你心裡有數,你不是我的對手。」 張亞男當然明白,金鳳雖僅二十五六的年紀,內外功夫卻俱屬一流,尤其心狠手辣,不知毀了多少成名的人物,早在江湖上闖出一個「辣手娘子」的名號,但她不肯服輸,故意擺出一副準備動手的架勢,道:「金鳳,你要弄清楚,我們是兩個人,以二對一,你不見得能討了好。」 金鳳冷哼一聲,道:「行前穀主特別交代過,小姐最好聽清楚。」 張亞男道:「我娘還說什麼?」 使女夏荷望了方少飛一眼,道:「如果發現有人拐誘小姐,一概格殺毋論。」 方少飛暗道一聲:「莫名其妙!」 張亞男打了一個寒顫,辣手娘子金鳳上前一步,對方少飛說道:「方公子,你是聰明人,最好不要插手芙蓉穀的家事,免得招來殺身之禍。」 這語氣,這神態,簡直沒把方少飛放在眼內,不禁激起他的萬丈豪情,怒衝衝的道:「這事本來與我無關,可是我現在卻非要插手不可。」 金鳳挽起一掌真力,作勢待發的道:「這是為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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