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血影魔功 | 上頁 下頁 |
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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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輕微的「波」!「波」!輕響連珠密串,三毒打出的「玄光瘴母」也已爆發,踏步禁咒已完成,身形都突然停住,好像泥塑木雕似的箕立不動,只各瞪著拳頭大的凶睛盯著兩個老怪,醜臉板著,陰沉、獰惡,使人望之欲嘔。 原來,這三隻苗狗竟施展了苗疆桂花峒,長腳燈籠苗最惡毒拿手的無形放蠱殺著。 但,畢竟是三毒發動較快,等到二怪警覺,施展殺手時,已被三毒先搶了先機,二怪已在不知不覺中,心神先被三毒本命惡蠱制住。 電光石火,目不暇接,念頭都不及轉中,雙方都吃了大苦頭。 兩個老怪被惡蠱附身,等到五心煩熱時才生警兆,急運玄功,兜頭下壓的「玄光瘴母」已挾著說不出的一股怪味,像狐騷、似腐鼠,最驚人的是爆炸出五顏六色的火星兒,使兩個老怪睜不開眼來。 本來,如是一般山川毒瘴或放蠱之法,決動不了兩個老怪的半根毫毛。因兩個老怪不但是內行人,而且就是以毒成名的。 可是,碰到苗疆三毒中的毒中之毒,不愧號稱天下絕毒的百毒老祖門下,所放的又是最厲害的金蠶蠱和百毒瘴,搶了主動,兩個老怪在自恃太甚,一念輕敵之下著了道兒。 三毒因行禁法,身形僵立,被王屋老怪施展收集北極磁光和千年屍蟲練成的專破罡氣之類的「滅絕神光」把仗以護身的瑜珈術破去,又被「百毒露」和「磷火箭」灑射得全身是傷,再加上桑老怪的化身魔影撲到,如非桑老怪心靈已為惡蠱所制,減少大半威力,三毒幾乎慘死! 儘管這樣,仍被化身魔影穿身而過,元氣大傷,幾乎當場昏絕,寧死不服輸的凶苗,也受不住澈骨痛苦而全身發抖,只有悶吼的份兒。 煞是奇觀! 現場方圓十丈內毒霧茫茫,烏煙瘴氣中,尚有明滅不定的火星,一蓬彩煙中裹著一條尺許長的淡淡怪影,好像失去控制,隨風飄蕩,很艱難的緩緩縮向氣喘如牛的桑老怪大嘴中。 王屋老怪已現出原身,神色敗壞的搖搖欲倒。 就在全場失色,愕然相顧之時,一聲龍吟也似的清嘯,老禿子存身之處的一團紫霧忽然風起雲湧,電也似疾,向四面卷散。 全場高手,只覺得有一股不可思議的潛力逼到,離得較近的撞跌得滾地元寶,離得較遠的也踉蹌欲倒。 而恰到好處的並非傷人,饒是各人都有護身罡氣,蓄勢相待,也都無法抵擋。 全場怒嘯、怪吼聲中,天禿翁現出身來,竟用「分光捉影」的絕頂功夫一招手,把那蓬彩煙和淡淡小人影一把吸住,一動也不動的停在空中。 只見桑老怪眼珠暴出,好像憤怒,惶急已極,卻無力收回,神色說不出的難看。 老禿子一聲長笑:「老禿爺如要傷害你們,不過舉手彈指之間。只是青天白日,好端端的被你們弄得鬼哭神號,不得不還我朗朗乾坤,都給老禿爺滾蛋吧……老羊兒!你別慌,你的秘密瞞天瞞地,瞞不了老禿爺,也只有老禿爺可以幫你的忙。只要你把那五把劍兒拿過來,老禿爺願做做好事,完了你的心願。呔!老羊兒,你別忙,也不用開口,你已中了三隻苗狗的玩意兒啦!只要你一點頭,老禿爺就成全你到底!」 說也奇怪,聽得全場高手一頭霧水,不知所云的幾句話,都以為以桑老怪的乖僻,決不會賣老禿子的賬,而,那桑老怪卻由獰厲而轉和緩,似強忍極大痛苦哼道:「禿翁所言可真!」 嗨!這真是桑老怪從未有過的客氣話了。 在老怪口中,對別人尊稱「兄」或「道友」已是難能可貴,絕無僅有,現在,對老禿子竟稱「翁」,真使全場高手皆感意外,幾疑不是桑老怪說的話。 老禿子搖頭晃腦的打著哈哈,忽然又正色道:「好一隻挨刀的老羊兒,連老禿爺的話也有假的麼?哼!」 老怪雙目異光暴射,點頭道:「這敢好,劍兒算什麼,你取去吧!」 聲音已帶顫抖,竟頹然地趺坐地上,閉目不語。 老禿子一放手,喝:「一言為定,你把命根子收著……」 在他掌心一收一放之間,那蓬懸空彩煙已如驚蛇般的掣回桑老怪大嘴裡,無影無蹤。 老禿子一晃腦袋,已到了三個凶苗面前,在三毒額門、背心連拍三掌,兩手暴張,對空猛抓,嚇!平空多出了三條尺許大,全身金碧的金蠶,蠕蠕欲動。 三毒恍如醉酒,目瞪口呆,仰面跌地,昏死過去! 桑老怪和王屋老怪卻如釋重負的長籲了—口氣,仍趺坐調息。 色空上人等已先後撲到,卻硬不起來了。 還未開口,老禿子兩掌一合,一蓬紫氣騰處,三條金蠶立成碎粉。 色空上人等神色大變…… 老禿子哈哈一笑:「你們還不服麼?這三隻苗狗子的命根子完了,以後就別想作惡啦!老禿爺大發慈悲,給三粒仙丹,留住三條狗命,滾回野人山去吧!」 正要拼命的色空上人等在啼笑皆非之下,凶威盡斂,由色空上人接過老禿子掌心的三粒豆大藥丸,給三毒服下,—丟眼色,由百手神猴、花花羅漢、追魂羽士三人上前每人—個,把昏迷在地上的三毒背負起來,掉頭就走。 禿子淩空一指,把已聲嘶力竭,狗叫汪汪不成聲的無我居士穴道解開,卻走向泰山雙煞,一翻眼睛:「聽說你兩個雜種的老子回姥姥家去啦!怪可憐的,難為他曾到老禿爺小桃源走過—回,你倆大約是想繼承父志,出來打那顆珠兒(指九竅百靈珠)的算盤了,可沒你倆的份兒,還是乖乖的回去吧!」 泰山雙煞那樣毛躁的人兒,都已四十多歲啦!一聽老禿子提起他倆亡父石鼓叟,翻出乃父昔年和其它七派渡海鬧桃源的事兒,又惱又怕。聽老禿子充長輩,把自己兄弟當作嬰兒呼叱,氣在心內,卻不敢些微倔強,只有唯唯。 老禿子低低一嘯,一聲驢叫,得得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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