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血影魔功 | 上頁 下頁
一一〇


  再被大夥兒做好做歹,七嘴八舌一勸,沒事了,在嘈雜聲裡,由那姓鍾的老兒丟下大塊銀子,一窩蜂般的擁出去,紛紛飛身上馬,各披上油布披風,蹄聲繁響處,一齊飛馳,魚貫上山去啦!

  —場烏煙瘴氣,二人才落得個耳目清靜,自回房去。

  依春風意思,便想緊跟下去,看個究竟,是玩什麼把戲?

  卻被文奇止住,笑道:「一群笨鳥,且由他去!只要是上山,還怕明日見不著,何必冒雨登山,做落湯雞!」

  想睡嗎?不行!雖說是最好的上房,油污的被子,觸目臭蟲血。牆角盡是鼠洞,尺許長的巨鼠來回賽跑。不時吱吱叫,壁上赫然有用紅土寫的歪曲大字:「小心老鼠!」

  敢情老鼠會吃人?大約是咬破衣服,恕不負責之意。

  屋簷滴水,孤燈黯然,客地遊子,苦況自知。

  兩人相視苦笑。

  正要打坐調息

  驀地,二人同時警覺。

  但,都若無其事的端坐不動。

  隱約傳來兩聲馬兒低鳴。

  春風沉不住氣了,道:「雨夜來客,正好剪燭西窗,擬迓移玉高賢,何來盜馬鼠輩!」人已穿窗而出。

  「老弟忒也性急,有客來了,靜坐候教多好,驚動別人安睡,未免大煞風景──」也隨後飛身而出。

  「砰」的一聲大震,起自窗外。

  原來,屋簷上早有人等著哩。

  春風身形剛露,已有兩股猛烈掌風下擊,夾著令人窒息的悶熱之氣,頗有炙膚之勢。

  春風意隨念動,「大般若力」已佈滿全身,自生反應,微揚雙掌,生生不息的無形潛力迎著壓下的掌風,反震作響,一聲長笑,人已淩空直上。

  「好!」

  一聲暴喝過處,人影飄空,冷笑道:「這就是接客之禮麼?陸大爺好意冒雨而來,高接遠迎,小子不識抬舉,有種就跟大爺了斷吧!」

  竟展開燕子飛雲縱,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雨絲裡。

  霍春風長嘯一聲:「無恥鼠輩,那兒去!」

  立時跟蹤追下。

  文奇卻先奔馬廄。

  十數點寒芒已劈頭打到。

  跟著暴起兩條人影,怪笑道:「照打!接著」

  文奇恐忙中有錯,不敢輕接。清叱過處,掌起雷聲,施展「奔雷掌」,連劈兩掌,叮!叮!連響,都被烈掌風震落。

  一看,一黃須,一黑面無須的壯漢身穿油布披風,如風撲到,四掌齊發。

  文奇哈哈一笑:「偷馬賊先報名來,天臺門下,向不與無名鼠輩交手!」以九成功力回數兩掌,各自震退數步。

  其實,早聽春風說過陸氏三雄形相,一見便知是陸老二和老三。

  兩聲桀桀怪笑:「姓李的小子,硬要橫架梁,給霍小子殉葬,你要陪死,爺們只好成全你。棺木、蘆席、土坑都已安排得妥妥當當,有種的就來吧!」

  竟旋身開溜。

  第二十九章 羅女顯神通

  文奇大笑道:「兔崽子,張牙舞爪做甚?接三掌再走不遲。這樣忙著逃命,李公子只有吐唾沫,不屑一顧,那值得動手!」振吭長嘯:「霍老弟,別打乏兔兒,明日再了結不遲……姓陸的,放過你一晚,明兒個讓你充份準備好劍樹刀山,不見不散,今夜你休得貓叫狗跳,吵得別人睡不著,豈非臨終還要缺德!」

  在文奇是穩重應付,對方深夜先行報到,甘犯主客易勢之忌,必有奸謀,雖然隨時準備迎戰,救人更是越快越好,到底黑夜不如白天容易掌握形勢、機會,所以想借此叫開。

  卻不聽春風回聲,暗叫不妙,這位老弟到底是初出茅廬,恃勇輕敵,必是被人誘走,深入重地,自投陷阱。

  雖知春風武功只比自己強,但應敵經驗萬不及自己,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由心急一怔。

  他何嘗不知道春風救人心切,恐明天入山,找尋天狼峪費時誤事,難得對方不以逸待勞,自來帶路,便趁此打蛇隨棍上。

  但,迄今,他仍懷疑侯玉蘭對春風所說關於玉龍姑應思霞被劫在秦嶺的可靠性。如是許業生一黨所為,奇貨可居的視為機密,洩漏給侯玉蘭。人心難測,如別有用意,人雖被劫,並不住秦嶺,豈非延誤大事!

  再說一位美貌少女,落在賊黨淫徒手上,已是不堪設想,縱是盡人事救出,也不足解決問題癥結,光急無用,必須先套出對方口風,才可決定分寸。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