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玄幽禪功 | 上頁 下頁 |
一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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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微退,白斌漫下經心的讓了出去,上身倏偏,又躲過了三柄來自左右的鬼頭刀,他有些茫然的向四周不停的搜視。 眼角中黑影微掠,兩名敵人斜刺裡撲來,也是鬼頭刀,寒光閃閃的飛快切向白斌頭頂! 身軀猝歪,伽藍劍驀然豎擋,「叮噹」撞擊中,那兩個黑衣角色已虎口全裂的踉蹌退出,這一下,白斌的心才收回來,他冷冷一笑,不待周遭的敵人再度擁上,欲然縱出五步,金燦燦的光輝如旭日東昇,在烈芒的閃映之下,四顆鬥大頭顱已帶著四股熱血濺空而起! 一片驚噑出自黑衫人的口中,不由自主的紛紛後退,白斌猛一旋轉,伽藍劍作中鋒挺戳,又一名黑衫人被透胸穿過,帶著血跡的劍刃在拔起的瞬息,幾乎分不出先後,「克嚓」一聲再將另一個黑衣人劈成兩半。 劍刀飄舞著,像一條鬧海蛟龍,金屬撞擊聲,雜亂得宛如天上落下的冰雹打著鐵皮屋頂,清脆而急劇,於是,便在這些聲音裡,二十多名黑衫人已那麼迅速的栽倒了一大半。 白斌在一次快刀斬麻中,再次宰殺了對方七人。 二十多名黑衣漢子如今只剩下三個了,他們原先圍攻著白斌,因為白斌心有旁騖,和他們周旋之際,也是輕描淡寫的未盡全力,是以這些赤玉山莊的角色以為對方不過爾爾,並未十分緊張,不料,卻只在這一刹,白斌方才正式展開反擊之時,他們即已潰不成軍,一敗塗地了。 這一陣砍殺,赤玉山莊的人物似是虎爪下的羔羊,根本連抵擋的能力也沒有,又遑論反擊了,僅存的三位仁兄不由心膽俱裂,個個都是面色如土,恨不能立即找個地洞上遁…… 三人中,一個頷下生著一顆大黑痣的角色兩眼一骨溜,猛一揚刀回頭就跑,另外兩個人剛叫得一聲:「你……你……」 白斌倏然彈射又返,幾乎沒有看見他的動作,那位拔腿開溜的仁兄已「哎唷」一聲向前摔了出去,背上,鮮血似泉湧般大量冒出。 動作是這麼的快,這麼狠,那漢子俯臥在那裡,四肢伸張,那模樣便好似他原來就巳僕倒在那裡了。 另兩個黑衣人帶著哭音的驚號著,手一軟,兩柄鬼頭刀「嗆啷」一聲掉在地下,那兩張臉蛋兒,此刻已全變成了灰暗。 白斌橫劍胸前,冷冷的盯視著眼前這個角色,緩緩地,他道:「男子漢,大丈夫,寧可頭斷,也不可志屈,你們赤玉山莊的曹老大,在平素就是如此調教你們的嗎?在敵前做出此等模樣?」 兩個黑衣人大汗如注,卻俱呆若木雞,白斌內心裡泛起一片深深的感喟,他一仰頭,淡淡地道:「走吧!你們,但卻不要再被我碰上。」 兩個人驀地打了一個冷顫,他們這才省悟過來,這才意識到已經在定門關上轉了一個圈子回來了……。 是那麼慌亂與惶恐,兩位仁兄一個動作,回身拔腿就跑,因為跑得太急,兩個人撞在一起滾倒地下,他們連「籲」也沒有哼一聲,爬起來又奔了出去,那情景,狼狽得合了四個字——「抱頭鼠竄」。 白斌無聲的歎了口氣,手腕一抬一轉,「嗆」的輕響,伽藍劍已入了背後的劍鞘,他略一沉吟,大步走向側面竹棚之下。 那裡,華山客正在拼著老命力搏強敵。此刻,他的手臂已有幾處輕傷。 一個黑衣大漢忽然發現了白斌往這邊接近,他怔了怔,忙叫道:「錢護衛,又有一個吃生米的來了……」 那白臉漢子鼻孔中冷冷一哼,短戟一抖突揚,劃起一道半弧,俐落而又快捷的磕開了華山客的紫金刀,左戟一翻,他「霍」地一轉身,暴然地道:「朋友,還有多少人不妨一起上吧!」 白斌平靜的挺立不動,語聲如冰:「對付你,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 白臉漢子雙戟敲打勾刺,劇烈得有如崩山排浪,再度逼向了華山客,語氣狂傲的道:「華山派高手,也不過如此,你這小冤崽子,除了胡吹瞎扯,沒有一點似江湖漢子的地方!」 金芒有如疾襲的蛇電倏閃,「當」然震響中,白臉漢子已手腕發麻的被撞出了好幾步,他正瞠目不知這意外的震響來自何處,白斌的聲音已那麼低沉而儒雅的傳了過來:「朋友,你不夠快!」 語音一頓,回顧華山客道:「劉兄,這裡交給我好了,這位仁兄再也不能見到天明的太陽!」 白臉漢子迅速側轉,一言不發,照面之間便揮戟急戳,雙戟才出,他已躍身而起,有如一頭大鳥朝白斌撲落。 左右搖晃,白斌的身形似風擺荷葉般美妙,卻又玄異的在原地搖動著,而在這快速的搖動中,十九劍已飛快激斬而去。 白臉漢子厲嘯出口,身軀在半空中側滾,雙戟交互勾戳,出手如風,兩人動作均是快如閃電,只是瞬息,那白臉漢子已「哼」了一聲,「刷」的落下。 在白臉漢子的衣袖之間,裂開了一道半尺長短的縫口,只差一線便傷著肌膚,他狠狠的盯視著白斌,冷厲的道:「毀了風雲堡的朋友約莫就是你了?」 白斌平靜的道:「不錯。」 白臉漢子嘴角抽動了一下,陰沉沉的道:「以你一人之力?」 目光一寒,白斌冷冷的道:「也不錯。」 邁了半步,白臉僅子有些驚駭的叫:「你,你,好毒的手段!」 白斌深沉的道:「如何?」 白臉漢子目光一轉,看見他的手下們雖然和敵人在做殊死之,但已傷亡累累,情況卻巳逐漸失利……… 慢慢垂下頭來,他的臉色益發蒼白了,他道:「風雲堡什麼地方得罪了你,竟然下此毒手,更勾引詹堡主胞妹半作出背叛的行為?」 白斌淡淡的道:「理由很簡單,旨在救人,殺人乃出於自衛,逼不得已,至於詹姑娘她的舉止,那不叫背叛,是棄暗投明而已!」 白臉漢子仍然低著頭,沉沉的道:「用這種殘忍手段,趕盡殺絕,難道也不怕武林中人齊心聲討?」 啞著嗓子一笑,白斌道:「若是他們不問是非,不辨黑白便聲討於我。朋友,姓白的也只好豁出這條命周旋了……」 白斌的語聲還留著一個尾韻,那白臉漢子卻突然似脫弦之矢一樣,快速得難以言喻的沖了過來,「問天短戟」在他車輪般急旋之下舞起層層重重的寒光冷電,交織重疊,翻滾而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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