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天殘劍侶 | 上頁 下頁 |
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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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姐姐,等等我——」 索媸跟蹤急追,由掛號之處進入診斷室,再由暗門闖入另一院落,但庭院深深,一片寂靜,這座巍峨的大廈,像是根本就無人居住一般。 經過了一陣穿房入戶,迦廊百轉,索媸已不知身在何處了。她心頭一急,忍不住震吭嬌呼道:「大哥,雲姐姐,你們在哪兒……」 迦音震耳,屋瓦皆鳴,除了她自己,這幢大廈之中,只有她一個活人,最後,她由院中跳上屋面,總算認准方位,脫出了這幢詭異的屋宇。 「怎麼辦呢?我到哪裡去找他們?」 她孤零零的立在陰森的棗林之中,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這位來自天殘谷的女郎,還是首次遇到如此旁徨的處境。 她呆立半晌,忽地心頭一動道:「大哥當初來到天殘穀,不是為了馬車的輪跡才找去的麼?我為什麼不能像他那樣去找找呢?」 自然,她要找的不是輪跡,但适才那麼多的求醫之人,總不會一下子就飛上天,或轉到地下去了,只要讓她找到一個,就是一條追查的線索。 她下定了決心,立即展開身形,沿著房屋的四周一寸一寸的尋找起來。 終於在屋後棗林之內,發現了淩亂的馬跡,她順著蹄印尋找,一直找到北肥河畔。 蹄印至此而止,像冷瑤光追尋輪跡一樣,又是一個很難求得答案的問題。 看蹄印的方向,應該是越向上游,因此,她沿著肥河一陣急奔。 「唉……」 這一聲輕歎,來得十分突然,索媸聞聲一栗,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 她向四周瞧瞧,野草遍地,雜柳叢生,景物極為荒涼,大白天,自然不會有什麼魔鬼魂出現,但形單影隻的索媸,仍然機伶伶打了一個寒噤。 「姑娘,救救我……」 聲音不大,但十分清晰,由索媸敏銳的聽覺判斷,那呼救之聲,是來自一堆土丘之後。 既然出聲呼救,必是一個負傷之人,不管索媸有沒有援救之能,她總不能忍心不管。 在右側土丘之上,躺著一名身儒衫,丰姿秀美的少年,他右腿之上血漬殷然,還顫巍巍的插著一支飛鏢。 索媸向那人面頰一瞥,不由驚呼一聲道:「你是任天寵?」 受傷之人長長一歎道:「是的,姑娘,在下正是任天寵。」 索媸櫻唇一噘道:「我不能救你。」 任天寵一怔道:「咱們武林中人,路見不平,就該拔刀相助,姑娘為什麼不能救在下呢?」 索媸道:「因為你不是好人,所以.我不能救你?」 任天寵一歎道:「怎見得我不是好人?要不,姑娘必然聽到對在下不利的謊言了」 索媸道:「是蒙驁對我說的,怎能算做慌言!」 任天寵神色微變.說道:「在下自問對蒙驁不薄,他為什麼一再陷害我?唉,那日在漢江之上,姑娘親眼見到在下與冷兄弟被他下毒的,事實勝過雄辯,姑娘能相信他的片面之言?」 索媸聞言一呆,暗忖:「不錯,我不是見到任天寵與大哥同時中毒?蒙驁並自承他是下毒之人,但蒙驁又為什麼要騙我呢?」 她江湖經驗不多,遇到如此迷離撲朔之事,就像墜入五里霧中,有點手腳無措起來。 任天寵那秀美的面頰之上,露出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狡詐之色,他目光一轉,又長長一歎道:「蒙驁狼子野心,對姑娘可能有非分之想,他嫁禍於我,不過想獲得姑娘的好感罷了……」 任天寵這幾句言語,無異一針見血,正說中索媸的心坎上去了,因而她對任天寵的看法,也就大大的改觀,但仍面現疑惑之色道:「你所中之毒解除了麼?由哪兒弄來的解毒之藥?」 任天寵道:「解除了,但不是從蒙驁那兒弄來的。唉,此人心田如此狠毒,縱然由他交出解藥,只怕也不會是真的……」 語言一頓,接道:「姑娘知道菩提子麼?在下與冷兄弟所中之毒,除了蒙驁的獨門解藥,普天之下,就只有菩提子有解除之能……」 索媸大喜道:「任大俠知道哪兒有菩提子?能不能幫我弄來幾粒?」 任天寵道:「菩提子是少林寺九世祖採集天下靈藥,費時十年所練成,相傳迄今,該寺只剩下五粒,在下幾緣湊巧,一粒菩提子拾回來一條生命。」 索媸此時已對任天寵疑慮全消,並對獲知菩提子能解除冷瑤光中毒之事而大為欣慰,因而咳了一聲道:「對不起,任大俠,我适才太過魯莽了,你傷得怎樣?要不要扶你一下?」 任天寵道:「在下遇到一批匪徒……唉,想不到他們倚多為勝,還暗中射了在下一支毒藥飛鏢。」 索媸一驚道:「又是毒藥,那怎麼辦呢?」 任天寵道:「在下有解飛鏢之毒的藥物,只是全身癱軟,連敷藥的氣力也沒有了。」 索媸道:「我替你敷吧!解藥在哪兒?」 任天寵道:「在腰際豹皮囊中,那麼只有勞姑娘了。」 索媸替他取出解藥,拔起飛鏢,再敷上解藥,並用一條手帕人他將傷處裹好,約莫頓飯時閘,藥力已然見效,任天寵勉力的站了起來道:「謝謝你,索姑娘。」 索媸道:「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任大俠可曾見到我瑤哥哥及雲裳姐姐?」 任天寵道:「怎麼?冷兄弟又遇到了,什麼麻煩麼?」 索媸遂將找無德大夫經過一切,為他詳予講述,然後悠悠地一歎道:「我追蹤馬跡,馬跡卻忽然消失,沒有找到大哥,我真不知道怎樣才好。」 任天寵道:「如此說來,傷我的那批盜匪,正是擄走冷兄弟之人了。」 索媸道:「任大俠見到我大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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