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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任天寵面色一整道:「姑娘沒有說錯,兄弟只是認為朋友相交,應該坦誠相處……」

  冷瑤光道:「對不起,任大俠,在下隱姓埋名,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任天寵淡淡一笑道:「冷少俠蒙面祝壽於先,栽髒嫁禍於後,縱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怕也難獲武林同道的諒解!」

  冷瑤光暗中一驚,敢情不止是他認出了任天寵,自己的一切,別人也早已瞭若指掌,如果不是被毫無心機的索媸叫出一聲任大俠,自己豈不蒙在鼓中!接著他苦澀的一笑道:「任大俠責備的是。」

  任天寵道:「兄弟性喜排難解紛,不知冷少俠願不願說出原因所在?」

  冷瑤光道:「江湖朋友誤聽傳言,在下遂變做他們狠取天殘劍集的目標,蒙面祝壽,不過為了避免麻煩而已。至於龍虎雙英逼問劍集之事,在下只說來自牡丹堡,意欲藉惜花帝君的威名,為在下避免一場無謂的紛爭,估不到龍虎雙英以訛傳訛,竟為牡丹堡造成一項天大的誤會,這是在下始料所不及的。」

  任天寵道:「少俠前往牡丹堡祝壽,是與惜花帝君有舊?」

  冷瑤光道:「素不相識。」

  任天寵道:「那麼少俠別有用心了」

  冷瑤光道:「不錯,在下是往尋找一個失蹤的人。」

  任天寵道:「那失蹤之人,是與牡丹堡有關麼?」

  冷瑤光道:「看似無關,又像確有關連。」

  任天寵道:「此話怎講?」

  冷瑤光略作尋思道:「牡丹堡為了追尋在下,曾經利用十餘輛馬車……」

  任天寵道:「不錯。」

  冷瑤光道:「任丹堡為什麼要用馬車?又怎知使用馬車就能將在下誘出?」

  任天寵道:「這個……咳,除了惜花帝君,只怕無人能夠作答。」

  冷瑤光道:「那麼咱們的交談,也只好就此結束了。」

  任天寵哈哈一笑道:「好,撇開公事,咱們私人訂交,冷少俠該不會反對吧?」

  冷瑤光道:「百葉幫名滿江湖,在下實在不敢高攀!」

  任天寵道:「那是說冷少俠瞧不起咱們這些江湖末流了!不過冷少俠如果與牡丹堡有什麼折衝之處,有了兄弟這個朋友,對將來也許稍有幫忙。」

  索媸也勸道:「就跟任大俠交個朋友吧!大哥,我看任大俠人挺好的。」

  冷瑤光暗忖:「任天寵如此低聲下氣,想交自己這個朋友,多半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有安什麼好心眼。不過不管他對牡丹堡之事有沒有幫助,自己再要拒絕,就顯得太沒有風度了?」

  於是,他微微一一笑道:「任大哥,言重了,小弟同樣浪跡江湖,怎敢如此狂妄自大。」

  他們幹了一杯,任天寵再對索媸道:「姑娘,你适才要問我什麼?」

  索媸道:「我問你有沒有見到八人護送的雙轅馬車……還有,我不是姑娘。」

  回答索媸的問題,並不是什麼困難之事,但對那「我一不是姑娘」一語,以任天寵那般智慧超俗、見多識廣的人物,也弄得瞠目結舌,如墜五里霧中了。

  冷瑤光道:「媸兒,你在胡說什麼?你怎麼不是姑娘了?」

  索媸櫻唇一噘道:「是我娘說的,嫁了丈夫,就不能再稱為姑娘了。」

  任天寵說道:「令堂說的對,但不知尊夫是誰?」

  索媸指指冷瑤光道:「自然是大哥了,除了他還能嫁誰?」

  這位來自天殘谷的姑娘,當真天真得可以,她不止在大庭廣眾之中,否認自己是雲英未嫁的姑娘,聽她的口吻,好像她天生就應該嫁給冷瑤光,而天下男人之中,也只有冷瑤光,才能做她的丈夫似的。

  任天寵心機深沉,他早已瞧出這位姑娘什麼也不懂,像白紙一般的純潔,因而他面色一正道:「原來是弟妹,小兄倒是失禮了。」

  一頓,接道:「此地太過聒噪,不如到小兄下處,咱們再作長談吧!」

  由於索媸這麼一鬧,冷瑤光已然如坐針顫,任天寵提議到他的居處長談,他自然極為願意,於是,他們離開了黃鶴樓,由任天寵領頭向江邊奔去。

  他們沿江岸奔向上游,直到一處荒涼的江岸,才發現一艘雙桅巨帆。

  這艘巨帆正是任天寵落腳的處在,看外表,不過是一艘普通的帆船,但舟中陳設卻華麗無比,連四名舟子、兩名女侍,也都具有一身不可忽視的武功。

  登上帆船,索媸由女侍迎入內艙,冷瑤光與任天寵則在前艙歇息。他們飲著香茗,在愉快的閒聊著。

  「大哥……」

  「什麼事?兄弟。」

  「你與牡丹堡……」

  「牡丹堡的銀杏院主任眉兒是小兄的堂妹。」

  「是的,牡丹堡分為三宮、六院、十二軒,還有八駿八佶、八護花及左右花相,算得是當代武林首屈一指的最大門派。」

  「哦,那惜花帝君竟然如此好色!」

  「不,只能說惜花帝君秉性風流,但風流與下流是截然不同的。」

  「嗯……」

  「說來兄弟也許不信,不錯,惜花帝君千方百計搜求天下美女,但除三宮主人、三名花後之外,他絕不親近其他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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