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驚虹一劍 | 上頁 下頁 |
一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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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閃身微拂,張口一咬,卻是不偏不斜,把兩個銅錢前後用牙齒咬住。 張嘴一吐,銅錢落到手掌,他哈哈大笑,道:「多謝,多謝,祝賢夫婦公侯代,多福多壽,窮道士謝兩位賞賜,要去飲酒吃狗肉,少陪了!」 老道話落,飛身一拔,疾如鷹隼,竄起五六丈高,三起三落的刹那,已影形消失。 「盤地鼠」華廷山陪同一位身軀魁偉,年有四十左右,玄色長袍的中年人,來宜陽城東街「永和客店」,訪探孫仲武與嶽婉貞。 經華廷山引見介紹過後,兩人才知此人是富貴幫江南總舵,總舵主「烏棍鐵缽」田元清。 原來富貴幫中有這樣慣例,位在幫中總舵主身份以上的弟子,就不必身穿打滿補釘的百鶉衣。 賓主敘禮過後,孫仲武就談到昨天兩人去廟口堂鎮郊,見到了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道的那回事上,接著又道:「老道從『玄天觀』門外,十來丈高古柏墜下,居然絲毫未傷,看來是個不露真相,玩世不恭的高人!」 華廷山問道:「你二位見到的老道,是何等樣一付長相?」 孫仲武就把老道體太外形說了一下,又道:「那付遢遢的外貌,誰也不會相信是個身懷絕技之流。」 華廷山一點頭,道:「不錯,昨天二位所見到的正是妙空老人庚八。」 田元清接口道:「妙空道人庚八,在廟口堂鎮郊那座『玄天觀』裡住了很久,據富貴幫中弟子探聽所知,並示發現做出任何劄眼的事,是以咱們也不去理會他。」 孫仲武聽到這話後,就即問道:「敢問田總舵主,富貴幫在江南武林中,是否曾有聽到過『弘法禪師』這樣一位僧侶出家人?」 田元清道:「關於二位來宜陽,找廟門堂鎮『十普寺』主持弘法禪師這回事,華廷山已把詳細情形,曾向田某說過……」 他目注孫仲武,又道:「廟口堂鎮上並無『十普寺』這可能是當時『口傳』所說有誤,當然也可能出於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孫仲武試探問:「田總舵主,您是指那一方面情形?」 田元清雖然是窮家幫中弟子,但氣度雍容,說話極有分寸,微微地一笑,道:「孫英雄,田某所指的其他原因,這就不勝枚舉了,其也可能是無意中造成的錯失,使二位風塵僕僕,奔波了一陣子,也可能是有意安排了這支棋子。」 孫仲武聽到這些話後,一響輕輕「哦」聲,自然地想到山西大同城外「虯雲山莊」的孔期山身上。 他心念遊轉之際,岳婉貞向,田元清問道:「田總舵主,江南一帶是否有『玄蜘教』中弟子出現?」 田元清沉思了一下,道:「『玄蜘教』過去在北地江湖,似乎擁有一股勢力,江南一帶,少有聽到。」 微微一頓,又道:「至於『玄蜘教』教主『陰陽脂粉判』耿瀆,是否潛來江南匿藏起來,這一點田某就不敢斷定了。」 孫仲武對自己這次的行動,不但沒有找著孔期山所指的「弘法禪師」,而廟口堂鎮上,根本沒有「十普寺」這樣一個地點,心裡感到十分沉重。 華廷山道:「孫爺和這位岳姑娘來這裡宜陽,是大洪山幫主交代下來的事,富貴幫中弟子不敢稍有疏忽,怠慢……」 田元清似乎也有這樣想法,微微一點頭,接口道:「華廷山說的正是,孫英雄和岳姑娘遠從大洪山來此,不管有關耿瀆的行蹤與否,不防多耽留一時,讓富貴幫中弟子,稍盡綿薄之力。」 一頓,又道:「富貴幫中弟子,蹤遍江湖每一個角落,待田某傳令下去,或許會有意外的發現。」 孫仲武見二人前後說出此話,想到當時祈煥藝曾有這樣說過。 此番分撥兩路搜找「陰陽脂粉判」耿瀆行蹤下落,不管收穫如何,雙方在端午前,在商山「諸葛醫廬」見面。 孫仲武一算時間,現在離端午節尚早,是以點點頭,道:「二位既然如此說,只得有勞富貴幫中弟子了。」 田元清道:「孫英雄,不必感到不安,你我都是武俠義門中人,理當效勞。」 孫仲武與嶽婉貞二人,暫時只有逗留下來。 田元清又道:「臨安景色譽滿天下,孫英雄與岳姑娘不妨一游,也好讓田某稍盡地主之誼。」 孫仲武欠身道謝,道:「再好沒有,只是打擾了!」 祈煥藝與諸葛湘青二人,經獵戶指路後,找來巫甲峰峰腰,發現一塊平坦的山地上,有幢圍上泥磚牆的屋子,祈煥藝打出鐵蓮子問路,鐵蓮子從牆門震彈落地,卻是靜悄悄的並無絲毫動靜。 二人走近跟前,發現牆門上貼著一張墨汁猶新的紙箋,上面寫著:「死死生生,生生死死,輪回之道,就在此處。」 二人雖知「輪回」二字的含意,祈煥藝卻是藝高膽大,準備破門而入…… 就在這短暫的刹那間,身後傳來一縷細小而又十分清晰的聲音:「使不得,使不得,你們兩個小娃兒,此乃,陽間『六道輪回』,豈能亂來的!」 兩人詫然一震,轉身看去,見山坡林木一端,站著一個禿頂白須,身材瘦小,短褂束布帶,足登草履的怪老頭兒。 祈煥藝看到這老人,一愕一怔之下,詫聲道:「老人家,是您!」 老人手捫頷下尺長白須,嘻嘻嘻笑道:「娃兒,你還認識老頭兒?」 祈煥藝走近跟前,恭恭敬敬一禮,道:「您老人家在『白市口』岸山中,救了我祈煥藝一命,救命之恩,豈能輕易忘懷!」 老人緩緩一點頭,道:「能事達禮,倒是個好孩子!」 湘青也走近前,看到這位老人家留著這麼—把又濃又長的銀須,施過一禮後,換了個稱呼道:「老公公,您貴姓,可以讓諸葛湘青有個稱呼?」 老人呵呵笑著,指著兩人道:「你叫『祈煥藝』,你叫『諸葛湘青』,金童工女,真是一對壁人!」 他向著湘青這邊,又道:「你叫我『老公公』,我就叫你『小湘青』,老公公姓『區』叫『區正』,區公公不是砍柴伐木的,武林同道竟送了我一個『風林樵夫』的稱號,真是文不對題,可是又給他們叫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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