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驚虹一劍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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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守雄朝官道兩端看去,斜陽西下,只有自己一人一騎,他心自猜疑起來:「難道我石守雄在此冷清清的官道上,遇到了傳聞中的山魈旱魃諸類不成?」 他心念閃轉,忍不住身上暗暗泛出一層寒意……解下腰圍銀鞭,冷叱一聲,道:「尊架是誰,光天化日之下藏頭掩尾,既知石某姓名,何必鬼鬼祟祟不露真相?」 就在石守雄空蕩蕩的前面,一響「嘿」聲冷笑,說道:「石守雄,你是『北鞭』岳胄門下,所懷之學在武林中亦只是二三流而已,不過在區區看來,倒尚有可取之處,是以途中相邀。」 白馬銀鞭石守雄聽到這些輕蔑不屑的話,星眸暴瞪,但只聽到話聲,周圍未見半個人影,於是大聲問道:「只有話聲,不見人影,尊駕是人是鬼?」 又響起「嘿嘿」數聲陰笑,道:「石守雄,你真陋見寡聞,不知山外有高山,人外有能人……難道你不知道武林中有『罡氣馭音』這門絕技?」 微微一頓,又道:「區區就用『罡氣馭音』內聚功力,可以隔山與人談話!」 石守雄一聲輕「哦」,想起來…… 曾聽岳父提到過,武林中除了「隔山傳聲」「傳音入密」諸類內聚功力外,還有一種運用內家罡氣傳發話聲,稱之「罡氣馭音」。不過此種「罡氣馭音」並非列入武家正宗,帶有旁門走道的功力。 石守雄發現對方懷有此等功夫,顯然也不是等閒中人物,是以接口問道:「尊駕名號如何稱呼,不知何事相邀?」 就在他面前,一縷細微的聲音,在道:「區區名號如何稱呼,以後你自然會知道,你問區區何事相邀,就是此物……」 話聲到此,一縷輕微掠風聲起自路旁濃林,疾向官道石守雄的一人一騎處飛來。 石守雄聽音辨位,看到路邊樹林有物襲來,側身舒臂接住。他忙朝接下的東西看去,並非鏢箭類的暗器.卻是一隻足有掌心大,毛茸茸的蜘蛛,心頭駭然一震,疑是參毒,忙不迭扔向地上。 他發現接下蜘蛛的手掌,並無異狀,而扔向地上的蜘蛛業已死去,不由百思不解,暗暗稱奇。 又是一縷「嘿嘿嘿」笑聲傳來,接著道:「石守雄,你看到這只蜘蛛,應該知道區區是誰了。」 白馬銀鞭石守雄聽到此話,豁然會悟過來,驚問道:「尊駕是……」 對方接口答道:「不錯,真是……將後君臨天下,中原武林有你『白馬銀鞭』石守雄的名號!」 石守雄略一作思,向空蕩蕩的前面抱拳一禮道:「在下多蒙尊駕抬愛,只是後進未學,不足掛齒,尊架該邀武林高手才是!」 這縷聲音陰陰問道:「石守雄,你是拒絕了?」 石守雄一笑,道:「不敢說是『拒絕』,只是在下並非舉足輕重人物,尊駕欲謀大事,該邀當今武林絕世高手才是!」 這縷聲音陰厲的道:「石守雄,你會後悔,區區一言出口,不敢誰個有違……同時你接下蜘蛛,已洩漏了區區之秘密。」 石守雄向著空蕩蕩的前面,含笑道:「尊駕此話,未免強人所難了!」 話落,蹄聲答答,策馬往前面而去。 後面傳來一縷陰陰的聲音,道;「不識抬舉的東西,死不足惜!」 石守雄雖然已聽到後面的話聲,可是對方既不以武技上見個高下,肋逼自己就範,也就不去理會,逕自離去。 他騎在馬上這一走,直到卷鳥歸林,暮色四籠時分,在這條冷清清的官道上,還未找到一個落腳去處。 石守雄慌了起來,可不能在官道上,餐風宿露度過這個夜晚。 他策馬疾馳直往官道前端找去,星月光亮下看到大道邊,有一座廟門虛掩,看來已斷了香火的寺廟。 石守雄下馬跨上石階走進裡面看去,大殿上一片黑漆漆的,在他運用內家功力夜眼注視下,塵埃寸厚,蛛網布結,顯然是一座荒蕪已久的古廟。 好在他只是打尖歇足,明兒一早,天色放亮就要離去,將就幾個時辰而已。 石守雄不便把坐騎白馬牽進大殿,把它拴在一棵大樹下,就在蓼上揮掃一下,橫身休息下來。 白馬銀鞭石守雄這一躺下古廟大殿,就此長眠不起,魂歸地府,永遠沒有醒轉過來的時候了。 「北鞭」嶽胄與婉貞父女二人,見守雄離去家不遠的濟南訪友,到了該回家的時候,卻未見回來,心裡不禁起疑竇。 父女二人就順著往濟南的官道,沿途找去,經過大道一座古廟前時,聽到了「唏聿聿」一陣馬嘶聲,婉貞駐足一看,詫異道:「爹,這不是守雄的坐騎嗎?」 岳胄見女兒這個發現,不由心頭一沉……路邊古廟不是城鎮酒樓客房,如何逗留裡面久久不想離去? 嶽胄一點頭,道:「不錯,這是守雄坐騎,咱們進裡看過再說。」 老人家走前女兒一步,推開廟門進入裡面,婉貞也卸尾跟進大殿。現在是白天時分,廟殿上景物清晰可辨。 婉貞見廟殿牆沿一隅地上,有一個人躺著,走近前看去,正是石守雄……她還沒有想到其他地方,彎下腰,推了推,道:「雄哥,快醒醒!你怎麼這樣好睡的?」 岳胄見女兒連聲喚呼,躺在地上的守雄並未醒來,也未見任何動靜,心下有了不祥的預感。 他蹲在守雄旁邊,一摸鼻息、胸窩,發現氣息全無,已去世多時。 父女倆這一發現,不啻晴天霹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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