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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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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蠱娘、倭君、盲蔔、禿道四人似乎都見對手功力和自己功力一般無二,心情愈形沉重,四人面色更為冷肅,又分別運功調息一陣。 此番,店小二端放在四人面前的,竟是各人一塊白嫩嫩的豆腐。 石九令心中納悶,這樣一塊豆腐,又有什麼可以耍弄的? 但看那四個人仍只略換坐姿,便又都凝聚內力,以雙目貫注在那塊豆腐上。 又是一盞熱茶時間過後,四人齊齊又都張口一吹,那一般原是濕潤白嫩的豆腐,此刻宛如一盤粉屑似的,於頃刻之間,化歸烏有。 石九令暗地咋舌不已,再偷眼去看俠青與鳳英兩人,仍只是淡然一笑。 蠱娘、倭君、盲蔔、禿道四人諸般比試,仍難見高下之分。 俱都心中老大不甘,相與打量一陣,只見那矮小的東贏倭君嘴唇動了幾動。 滿肆座客,連小叫花石九令都不懂這矮小侏孺大動嘴唇是何意思。 只有俠青與鳳英了然這身長不滿三尺的東贏倭君竟使出了內家至高「氣息傳音」的功夫。 但也只有那同座的蠱仙娘、禿道人和自目魔蔔聽得到他說些什麼。 只見那蠱娘、督下、禿道三人沉默一陣,似在忖量輕重,半響之後,才都微頷首,似是允諾那東贏倭君所提的主意。 東贏倭君征得另三人同意,乃招喚店小二過來,密囑一番。 少頃,店小二抬出一個炭火熊熊的瓦爐上來,滿肆座客張大眼睛,要看這四個怪人又有什麼新穎的玩意耍出來。 隨後,店小二又送上四根細如竹筷的冰條,放在四人面前。 要知,北地入冬之後遍地冰雪,而隱暗處的積冰,常是數月不融,居民常掘冰成塊,埋入地窟,以備酷暑時鎮涼之用。 是以,一年四季,隨時都供冰用。 東瀛倭君又從懷中取出四枚大小一股的金錠,放於桌上。 他自己身先起試,抬起一根極為脆弱易折的冰條,如利錐刺木般地插入好比鋼還堅硬的金錠中,隨即在炭爐上一掃而過。 他這一手功夫,說來容易,做起來是難上加難,因為冰條既細且脆,本即易折斷,何況頭上又插了一枚沉重的金錠,要使它不折大不容易,尤其再從那燃起熊熊烈火的炭爐上一過,冰條遇熱必溶,變成更細而更易折斷,如無絕頂的內家功夫實難保持冰條不折。 那蠱娘、倭君、盲蔔也先扣如法泡制,照東瀛倭君同樣做過一遍。 東贏倭君待另三人做過以後,他重又將那冰條從爐上一掠。其餘三人,又照做一遍。如此周而復始,連續不斷地輪流做下去,那四人手上的冰條是越來越細。 滿肆座客這時都看出來,那四人這等比法,必定會定出先後之序來。 因那炭爐中的熱度是越來越高,而四人是先後輪流地將冰條從那爐火上掠過,是以冰折金墜的時刻,定有先後之分,自然冰條先折,金錠先墜的人,就是最輸的人,其餘三人也同樣可定先後之序。 於是,眾人都聚精神會神,目不暇瞬地等待要看何人後中的冰條先折,金錠先墜,何人能堅持到最後。 如是,四人足足相持了一頓飯工夫,各人手上的冰條已是比棉絲還細,卻仍垂直如舊。 眾人都知四人中勝負,即到判分之時,整個酒肆中鴉雀無聲,齊都屏息以待。 倭君、蠱娘、禿道、盲蔔更是面如石僵,緊張萬分地各運內力堅持著。 陡然,「鏘」地一聲,一枚金錠落地聲響起,眾人即忙循聲找去,只道茅山禿道人一臉悻悻之色,手中冰條已溶化無餘,遂知方才那枚墜地金錠,便是從他手中落下的。 緊接著,第二枚金錠落地聲響起,眾人又看到苗疆仙娘醜臉陡現恚憤慚紅,手中冰條也消失無餘。 第三個失敗者,則是那盲目魔卜鮑隱。 只有那東瀛倭君手中那根細化遊絲的冰條,仍然挑著那枚金錠,不過也已岌岌可危。 只聽一陣宛如旱雷倏鳴的朗笑,發自好極不相稱的矮小侏儒喉中,東瀛倭君得意地道:「某家僥倖佔先,就此先行一步了!」 話聲未止,身形已如一縷輕煙,貼地飛出酒肆之外,眨眼間已是無影無蹤。 倭君既逝,盲目魔卜鮑隱離席而起,向蠱娘、禿道說一聲:「老瞎子去也!」 人如閃電飄風,也追蹤東瀛倭君之後,急趕而上,像是近不急待。 苗疆蠱仙娘待那盲目的隱身形消失後,也一躍而起,大喝一聲:「禿老道,你且等一等,仙娘也溜去了。」 看她身形肥胖臃腫,身法卻極的靈活敏捷,只在眾人眼前一閃而過,刹那間也消失在朗朗乾坤之中。 禿道人雖只剩他一個,卻仍遵守諾言,直到蠱仙娘不見影子,他這才道袍肥袖一層,赤足點地而起,一個鵬鳥也似,閃出酒肆之外,立時淩空拔起。 這時,酒店主人休說因他們留下四枚金錠在地,償付酒資,已是太過多多,不想攔阻,而且,看到此四人這些出奇駭絕的功夫,即使未曾留半文錢下來,也那敢攔路要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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