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俊傑(22)_倪匡

二二

　　緊接著，凌千金、祖逸飛、舒展、柳燕五人，也上了牆頭，各自放下長繩來，風彪、李秀逵各沿著繩，爬了上去，分別躍了下來，落在後花園中。

　　後花園中靜到了極點，他們八人沿著假山向前走著。

　　突然之間，只聽得一下巨喝聲，四面八方，陡地亮起了火把來，漆黑的花園，立時亮得如同白晝一樣，自樹後、石後、草叢中，至少有四五十人，走了出來，手中各自執著明晃晃的火把！

　　那四五十人一走出來，便已將八個人，團團圍住！

　　宋鐵群等八人，驟遭變故，都不禁為之陡地一呆，而就在此際，只見石亭的地面突然移開，鞭聲啪啪，不絕於耳，萬順為首，九個人，各揮著長鞭，已然竄了出來，萬順一聲怪笑，道：「等你們多時了！」

　　隨著他一個「了」字，他手中的長鞭，呼嘯揮出，直擊宋鐵群，其餘八人，一起散了開來。

　　風彪一聲大喝，雙斧疾砍而出，可是他斧才一砍出，兩道軟鞭，已然捲向他的雙腕，風彪一聲大叫，手腕已然被纏住了，他奮力一挺臂，雙斧向前，直飛了出去，越過了那兩個高手，跌進了人叢之中。

　　只聽得人叢中傳來了兩下慘叫聲，已被利斧砍死！

　　風彪雙斧脫手，他老大的身軀，也被那兩人直抖了起來，李秀逵一聲怪叫，持刀便砍，其餘各人，也立時攻向九龍鞭陣中的各人，但李秀逵一攻上去，風彪的身子，不由自主，向下壓來，卻正跌在李秀逵的身上，兩人一起滾跌在地。

　　在那剎間，他們的身子，已中了幾鞭，鞭下如雨，凌千金、宋鐵群、舒展三人，全被逼得施展不開，劉福更糟，一連中了三鞭，和風彪、李秀逵滾在一起，他們才一交手，便已陣腳大亂！

　　柳燕的身法最快，在漫天飛舞的鞭影之中，穿來插去，鞭勢再緊，也抽不到她的身上，可是她手中的繡花針兒，卻也難攻到敵人的身上。

　　祖逸飛看看情形不對，急叫道：「宋大哥，我們──」

　　他一句話未曾說完，宋鐵群已然叫道：「我們快退！」

　　他身形著地便滾，滾到劉福、風彪和李秀逵三人的身邊，大喝道：「起來，跟我向前闖去！」

　　他們四人，一起躍起，向前疾衝而出，雖然在向前衝去的時候，他們又各自挨了幾鞭，但也已給他們衝出了九龍鞭陣之外，圍在一旁的高手，立時湧了上來，風彪一聲大喝，劈胸便抓了一人。

　　他將那人直抖了起來，就將人當兵刃，揮動不已，向前衝過去，只聽得「砰砰砰砰」，響聲不絕，向前湧來的高手，全被他砸得向後退了開去。

　　那一邊，柳燕掠到了祖逸飛的身邊，道：「快走！」

　　兩人身形，雙雙掠起，舒展和凌千金兩人，齊聲長嘯，身形也一起向後倒退而出，在倒退之際，舒展的身上，又著了兩鞭，痛得他冷汗直冒。

　　八人見機而退，總算闖出了九龍鞭陣，殺進了眾高手堆中，人一混雜，九龍鞭陣反倒難展其威。

　　只聽得萬順厲聲喝道：「所有人，快一起向後退！」

　　萬順的本意，是想喝退所有的人，好讓九龍鞭陣，再將八人圍住，但是在那樣的情形下，他大聲一叫，眾人一起退開，反倒便宜了八人。

　　他們八人，已經奔到牆邊，風彪和李秀逵兩人，各自拔起假山石，合力撞向圍牆，他們兩人，力大無窮，只聽得「轟」地一聲巨響，圍牆已被撞坍！

　　宋鐵群拉著劉福，向外便竄，李秀逵、風彪緊隨在後，舒展和凌千金跟著竄了出來。

　　祖逸飛和柳燕兩人隨後，一出了圍牆，柳燕灑出了一把繡花針，針光閃閃，將追出來的眾人，逼了一逼，他們八人，已然分頭掠進了小巷之中！

　　等到萬順等人追出來時，卻已不見各人的蹤影了！

　　萬順怒道：「快去尋找他們的下落，定叫他們，死在九龍鞭陣之中！」

　　各人一起執著兵刃，奔了出去，但這時，他們八人，已然奔遠，在牆腳下會齊，又一起翻出了牆，仍然到了城外的破廟之中，喘息不已。

　　他們八人，坐了下來，在黑暗之中，誰也不開口。

　　因為他們八人之中，除了柳燕一人之外，誰都受了傷，九龍鞭陣如此厲害，他們的心頭，沉重之極，雖然身上的傷痛，像火炙一樣，但誰也不願出聲。

　　天色慢慢亮了，曙光自破牆中照了進來，八人才不約而同，齊聲嘆了一口氣，宋鐵群道：「不破九龍鞭陣，我們的血海深仇，便難以報得成。」

　　舒展站了起來，來回踱步，道：「以我們現用的兵刃而論，可以說絕對付不了鞭陣的。」

　　凌千金忙道：「以鞭對鞭！」

　　凌千金的話一出口，各人的心中，都是一動，李秀逵大聲道：「以鞭對鞭，又有什麼好處？」

　　凌千金道：「用我們的鞭，纏住他們的鞭，使他們難以施展！」

　　祖逸飛道：「這樣一來，我們自己，也沒有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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