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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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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下書招 天山神丐,知道情況至險,也顧不得男女之嫌,即將她上衣解開,紅綾襖內,竟藏著一隻貼肉荷包,神丐知道她用手所指的,可能就是此。 解開一看,荷包內,卻藏著一隻扁圓玉瓶,女人貼肉隨身之物,自然不太簡單。 打開瓶塞,一陣消香撲鼻,不由驚叫道:「這是麟賢侄的靈芝露液,可能有起死回生之功!」繼而又想到:「這種珍貴之物,武林中百遇難求,麟侄雖然慷慨大方,和乃師紫陽真人,如出一格,但非師門至好和同輩好友,也不應將這種天材地寶,輕輕送人,難道此女用什麽方法把他迷了,作出那種損名敗德之事,如讓他師父知道,定必按門規懲處?……」 講到此處,麟兒在鷹背上如坐針球,忙道:「小侄因感此女療傷之德,同居一處,怕她糾纏,靈芝露液,功能清欲怯火,因此送她一點,她卻堅留煉藥駐顏之用,因此用玉瓶把它儲藏起來! 神丐卻笑駡道:「這幾句話,就可推得乾淨麽?女兒家微妙心理,老化子雖然不得而知,然而把你所贈之物,貼肉相藏,若無愛意,說來誰信?」 麟兒撒嬌道:「你瞎猜瞎說。」又怕神丐著惱,複又低聲央告道:「她傷勢著重,靈芝露液,是否能起死回生?怎不再講呢?」 神丐對他甚是愛惜,果然又細說以下經過。 蒼鷹老人,一見神丐手持玉瓶,隱入沉思,不由急道:「她人已正在歎氣,你不把藥倒在她口中,如俟心脈一斷,那時縱有真仙臨凡,也就沒法醫治了!」 幾句話,將老叫化如從夢中喚回,忙把玉瓶中靈芝露液,倒在雲姬口內。 兩老神情緊張,有無奇效,在此一舉。 雲姬自靈芝露液入口後,口中氣,還是有出無進,那抽搐並未因食露藥而稍減! 蒼鷹老人,感歎一聲,垂頭不語。 神丐卻滿臉傷感,仰天自語道:「死生原有命,半點不由人,想假草木之靈,起死回生,不過癡人說夢而已。」 兩人一陣傷感,只好抱著人看她氣,約莫有半小時以上,雲姬全身抽搐,竟漸獐蚯弱起來,而鼻息之聲,卻是愈來愈響。 蒼鷹老人,懷中抱著雲姬,垂簾合目,靜如止水,此時,突把雙目一睜,兩道如剪的冷芒,掃在傷者的臉上,看了片刻,突然噫了一聲,這一下,把神丐也從定中,驚醒過來。 他迫不及待的問道:「老友,是否她人已斷氣?」 「快莫高聲,把人驚醒,靈藥已出現奇跡,她已睡著了!」 老人這句話,對天山神丐,無殊醍醐灌頂,甘露涼心,老叫化竟站了起來,歪著頭,仔細一瞧,雲姬原是一陣慘白,毫無血色,此時臉色已微見紅潤,不但抽搐停止,態度也表現得極力安詳。 用手一探心脈,雖較常人微弱,卻已有不是适才眾亂象徵,不由長舒一口氣道:「這真是靈丹妙藥,綰住了她一縷芳魂?」 兩人知道人已無礙,遂由蒼鷹老人,把人放在洞中石上,由於土洞矮小,周圍有灌木藤茅之屬,自不虞敵人發覺,遂一同走出洞外察看! 盜匪義勇塞內,鐘聲幽揚,藍色火箭,劃空呼嘯,就此論事,顯系對金牛穀有所舉動,而且這等派勢,至不尋常,說不定那老牛精傷勢已痊,親自出手攻擊了。 神丐朝蒼鷹老人,看了一眼,低聲道:「金牛谷中,鱗賢侄已向師門求救,剩下的只有惠元和瓊娘兩個孩子,仗著兩把寶劍,想和老怪為敵,無殊以卵擊石。我和你年事已高,就算把命送掉,也還值得,土洞中那妞兒,雖然曾犯淫孽,但能勒馬懸崖,自屬可敬,看情形,如需複元,說不定還得一天半日,你不妨在此陪她,讓老化子前去察看一番,生生死死,全憑天命,你意如何?」 老人沉吟不語。 神丐急道:「事情已急,肯不肯,全在你一語決定。怎和我婆婆媽媽起來?」 蒼鷹老人還未答言。 土洞裡,已發出輕微步履之聲。 兩人錯愕間。 雲姬已走出洞外,她滿臉淚痕,一到兩者身旁,立即盈盈拜倒,涼嗚咽道:「小女子身受兩位救命之恩,粉身難報,蛇書生武成林,人如其名,惡毒萬分,兩位義妹,竟遭慘死,金牛絕穀圍困的俠義道,也危在旦夕,切齒仇恨,誓在必報,匪方擬于今晚,大舉攻擊,毒藥火器,無所不備,圍困絕穀的人,多為散瘟元恙所傷,剩下的,只有崆峒高弟陳惠元,人單力薄,毒龍叟功臻化境,詭計又多,敵我情勢已明,兩位如不趕緊出手,後果至為可慮歹!身賴靈藥,已獲生痊,調息片刻,複元有望,還望兩位先走一步,小女子隨後就來,不勞再守護了!」 語既婉和,意又誠篤,兩老不由同聲道:「道友快莫多禮,老朽等立即馳救便了。惟身在虎口,行動務須謹慎,如為匪目所發覺。必滋困擾,萬望留意!」 囑咐既畢,彼此也不再作無謂俗套,飄身出洞,捷比靈猿,同往義勇寨奔去。 寨今戒備森嚴,所有匪目,全是單刀匣弩,全付武裝,四周孔明燈,不住探射。 神丐不由冷笑道:「武成林這萬惡盜魁,竟把全份家當,都使了出來,無論他如何厲害,我們倒得放開手腳,和他一鬥!」 兩者趁著孔明燈轉向他處之際,朝著一株冬青樹上一撲,樹高一丈有奇,枝葉奇密,剛好把視線越過高牆,前寨中寨各處,竟能看得清楚。 施展孔明燈的嘍兵,以及守崗匪目,都在重遠而忽近,他們以為孔明燈之旁,敵人膽子再大,也不敢臨近,殊不知藝高膽大的武林人物,正能利用敵人此一弱點,而且孔明燈愈在近處,死角愈多,嘍兵匪目,見識不廣,乃至僨事。 蒼鷹老人和天山神丐,躲在冬青樹內,眼朝牆裡一望,不由大吃一驚。 因為面朝後寨,手持描金鐵骨扇的書生盜首,正是那百惡不赦的武成林。 他在指揮群盜,搬出許多徑約一尺,長逾四尺的木頭,堆在一塊。 徐芳吳文和洞庭幫主楊瀾.也在一旁協助,三人談笑風生,頗無忌憚。 只聞吳文笑顧楊瀾道:「師傅,你醫道雖然精明,但也幾乎被人欺騙,總算還看以一點端倪.否則.大哥中了那兩個老賊的蒙汗藥,你如用錯了藥,給朱老前輩看出來,那笑話可就大了!」 楊瀾一皺眉道:「我從脈息中,看出他既未受傷,也無病症.可是絕未想到,人在寨中,曾著下兩位老賊的道兒.而且所用的,又是江湖上下五門的蒙汗藥,一心卻從遠處著想,乃至捨近求遠…...」 吳文朗笑道:「倒是冷小俠年紀雖小,心思卻比我們細密得多,徐哥因為大哥病狀離奇.我雙目又為霧姬破箭所傷,為著今晚尚行要事,不能不朝見朱老前輩!走近漠雲樓,冷小俠即從室內迎出,道是朱老前輩已知其事,不必入見。 邊說,卻和我們同下樓來,逕往大哥臥息之處,連看都不看,即淡淡一笑道:「下五門的蒙汗藥,卻也厲害如此,我偏要師叔醒來?』旋用口往大哥臉一吹,一股寒風,涼透心脾,說來也令人不信,這口氣,竟如響斯應,大哥遂霍然而醒!經過冷浮生寥寥數語解釋後,大哥也為之恨聲不已!」 楊瀾訕訕問道:「你那雙目,原為那淫婢血箭所傷,因她曾食鶴頂紅,內蘊奇毒,不知使用何物可清此毒?」 「冷小俠得他師公真傳,爾雖武功過人,對醫道亦有極高素養,他醫完寨主,遂逕奔我臥室,取下雪竅球,對著我雙目揉了一揉,不但痛楚立失,而且兩目反比以前清朗得多!」吳文對白髮怪童冷浮生,真是滿懷感激。 嘍兵匪目,搬來的木頭,約有五六十根,這東西,全部漆黑,而且似從後寨取出,顯系平時製備,而且保藏得鄭重非常。 蒼鷹老人對神丐耳語道:「老友,此物作用不明,似是滾木,不但嫌它太小,還對以就地取材,何必藏之寨中,搬取費事?這東西,大有蹊蹺?」 神丐一皺眉,悄聲答道:「這些木頭,聽聲音,非常乾燥,絕非滾木可比,滾木以奇重為佳,功在取其勢猛傷人,無須計較乾燥,我看,說不定是什麽易燃易爆之物,想把金牛絕穀的人,一舉燒死!」 蒼鷹老人一聽,不由大吃一驚,悄聲道:「老龍所猜果然中的,這東西,大約是仿效諸葛武侯火燒藤甲兵的地雷之類,我和你只有設法阻撓,如讓此項陰謀得逞,則金牛絕穀的人,勢將萬無生理。」 兩人一陣緊張,但因武成林楊瀾之流,絕非易與,不敢貿然入內,私下計議一陣,決計於搬運途中,實施截擊,可是金牛穀和寨中距離,相隔太近,能否阻住,情形毫不樂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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