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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蜀中二老,不由驚叫一聲,勉強把打出的掌力一帶,往斜刺裡一飄身,抽身後躍,怔柯柯的問道:「你難道是陰山一派!」

  不待蒙面婦答嘴,那秦吉又怪叫道:「誰叫你們瞎了眼,到現在才看出來呢?老祖母就是有名的扶……」

  只聞那女婦人清叱道:「秦兒作死討打麼?誰叫你胡說八道?」

  「陰山派除與岷山派互有交往外,可以說是與誰都無往來,這婦人輩份即高,當是陰山門中的長輩,想不到昆侖派居然和她互有勾結。」這一想,不由使蜀中二老大惑不解,但人在盛怒之下,也就不計厲害!

  天府老人狂笑一聲,叫道:「想不到陰山派的婦人女子,也願充昆侖派後生晚輩的妾眷。

  真是天下之事,無奇不有……」

  蒙面婦清叱道:「老匹夫無恥找死!」老人只覺人影一晃,寒風撲面,冷香襲人,對手恰似幽靈般,掌挾勁風,猛襲奇門。

  天府老人,袍袖一揚,「鐵袖飛霞」,疾卷蠻腰,雙方功力都高,快得使人無法分辨。

  那婦人,果有一身奇詭功力,身法掌式,莫測所由,天府老人,如用重招,她不但毫不閃避,也打出一種奇特掌力,兩手一接,立使對方手上一麻,緊跟著便是一陣反彈,振人穴道。

  這還不奇?

  一般婦人手掌,較男子為織小,而且十指纖纖,形如玉荀,可是這婦人的手指,凝運功力時,立便顏色鮮紅,膨脹發亮,瞬息之內,可立即增大近倍,而且指點之間,寒氣襲人,腥風撲鼻,饒你天府老人功力再高,對這種蚩尤寶典中的奇異之技,絲毫不敢怠慢。

  蓉城老人,知道來人定是陰山五老中的關係人物,不覺暗中吃驚,將人打敗,蜀中武林,此後永無寧日,不打?自己和盟兄,在武林中勢將被人竊笑,思前顧後,左右為難。

  可是雙方一過手,都立即施展絕學,天府老人,竟連玉靈掌的精奇招式,也使了出來,但都被那婦人用一種不知名陰功絕手,予以克制。

  再不動手,天府老人勢必挨上一指。

  蓉城勃然震怒,一飄身,雙足離地不過尺許,那身子快逾弩箭,五指箕張,金豹探爪,往那蒙面婦人的香肩上一把抓來。

  卻塵子正待飛敵拒敵。

  那婦人一聲輕笑道:「不勞動手!且請後退!」

  話猶未竟。

  左掌一揚,又是一團罡風黃霧,右掌一推,竟打出千重黑氣,一取蓉城,一襲天府,毒辣詭秘,淩厲無儔?

  天府蓉城,不敢硬接,急往斜刺裡一縱,玉靈掌風,勢如飛爆怒潮,橫空掠來。

  婦人冷笑一聲,緊跟著又是一聲清叱,不等罡風相接,一式「百鳥朝鳳」,後影橫空,衣飛袂舉,一陣香風,疾從天府老人頭上飄過,足上的鐵弓鞋,竟從尖端灑下漫天黃霧,周圍三五丈,都在籠罩之內。

  天府蓉城,適當其沖,後退不迭。

  風雷僧咬牙切齒,怒喝道:「惡婦敢下毒手。」赤癸劍當空盤繞,往那婦人雙足砍去!

  由來婦人女子,心腸險惡,遠勝鬚眉,也不知她那鐵弓鞋內,藏有什麼機簧,徒見她玉腿伸屈之間,又是一團黃霧,並還帶著絲絲之聲。

  只一下,就把風雷僧噴個正著。

  那凶僧慘號一聲,兩手捧著臉,七竅流血,只痛得在冰面上亂翻亂滾。

  蜀中二老,知道這黃霧是一種至為利害的毒粉,當那婦人淩空飛灑時,即閉氣斜退不及,足一落地,立又騰空,揀著那上風方向落腳。

  風雷僧出手太快,也過於不識時機,事出突然,連撲救也來不及。

  蜀中二老,忙聯合用玉靈掌風,將那黃色毒粉震散後,立縱落風雷僧的身旁。

  也不知是什麼毒藥,真是太怕人了。

  風雷僧臉如豬肝,雙眼突出,狀如雞卵,紅絲滿布,也分不出白眼黑球,想是全身痛極,兩手將衣服不住亂撕。

  先是四周亂滾,哀號慘叫,淒不可聞,後來聲嘶力竭,如屠夫殺豬時,豬血將盡未盡,那哼哼之聲相差不遠。

  漸次地,風雷僧那突出的雙目,發出一種異樣的綠光,旋聞波的一響,綠光盡失,雙睛炸開,一股黃水,又腥又臭,噴出老遠,最後,卻是一聲回光反照,擺脫人世的慘號,雙腳一伸,人即死去。

  緊跟著,他臉上肌膚,漸變成一種黃水,全身也漸漸化水消失。

  蜀中兩老,和那青城派掌教一氣真人,不但一臉傷感,而且切齒怨恨。

  可是那蒙面婦人,一招得手後,即遠遠飛開,婷婷玉立地注視冰中水柱,口中還喃喃自語道:「這惡物,該是出水時候了!」

  地震雷聲,斷續地有高有低,水面浮冰,已碎裂不少,但麟兒自從人水後,尚無任何蹤象,現出水面。

  空中雷電一閃,卷起百丈金露,緊跟著就是震天價焦雷一響,勢如天崩地塌,令人目眩神搖。

  刹那間,浮冰碎裂,水面上,湧起數十根大可合抱的水柱,高達十餘丈,雪峰冰柱,遠望去,如浪海行舟,搖搖晃晃,四周傳來一陣轟發之聲,加以狂風大作,雷雨交加,浮冰上,驀地水深數尺,人已無法立足。

  敵我雙方,同踏上那水上浮冰,彼此都用驚奇眼光,想看這最後一幕,發展如何?

  忽聞潑喇一響,碎冰紛飛,浪如山立,跟著而來的,便是一聲奇異大吼,那吼聲,像龍似虎,方圍數十裡內,均可聞到。

  突從水內湧出一顆怪頭,頭逾麥鬥,眼類銅鈴,形似蛇頭,但正當中卻生了一隻兩尺多長,往外彎伸的獨角,滿頭麟甲,隱現烏光,口中利齒如刀,但紅信卻是又細又長。

  怪頭出水後,哈氣成雲,那雷聲直欲將大地毀滅般,金光一閃,便是震天價一聲響震。

  那怪頭立便大吼一聲,昂首作勢,白浪滔天,恰是惡物與雷,不相並立。

  蒙面婦人,竟向浮立水面的卻塵子和苦行禪師大喝道:「這是千載寒蛟,藏諾地底,不知如何把它引出,好在周圈百里之內,人跡不到,它全身一出,此處立時成為澤國。令師侄而今不見蹤影,難道此一蓋世奇童,竟讓這惡物饞吻,教人好恨!」

  忽聞一聲哀嘯,有如雲天鶴映,鳳噦九霄,音能裂石,氣可穿雲,紫陽真人,足踏浮冰,電射而出,太乙五靈劍,如經天彩虹,帶著一陣風聲雷響,人與劍合,直往那怪頭斬去。

  寒蚊已具靈性,昂首一吼,浪濤矗立如山,這還不算,口中呼的一響,還噴出一陣寒風白霧。

  風狂浪湧,高達數十丈,漫天卷來。

  蒙面婦驚呼一聲。

  蓮足一跺,俏影淩空,翩若驚鴻,追到真人身後,探手往他肩上一抓一提,硬把真人帶往左邊十來丈,停在一塊浮冰後,立便躍開,人卻冷幽幽地發話到。

  「你一代掌門,難道心痛徒兒,即不存心想活?這東西,想要除它,絕非容易,如不妥為計畫,別說這種如山波浪,難於預防,它嘴中那千年寒毒,傷人必死,你縱能刺它一劍,大不了讓它受點小傷,如何濟事?」

  真人這一劍,竟勾起那惡物傷人凶性,立把頭往水中一伏,白浪滔滔,蕩向四周,周圍的人,都屹立浮冰之上,竟被那浪花襲退數十丈,還未穩住,那東西立又張口一噴,一條水箭,貼水飛來。

  蒙面婦適當其中,竟往斜刺裡飛避。

  不料迎面卻飛來一條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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