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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第十三章 解圍贈藥
  
  廳堂中俠義之士,一見那白影掠入,即覺千絲寒氣襲人,似乎置身冰窖之內,同時這白光,在廳堂之中,周旋疾轉,分明是人,但以身形太快,除了麟兒和惠元已知來者為誰外,連青蓮師大與薛瓊娘兩人竟也分不出來人是男是女,袁玉英更不必說了。

  那白影在廳中飛旋了一陣,似乎也在打量俠義道的人物,也不知他玩的什麼手法,廳上竟愈來愈冷。袁玉英內功最淺,竟冷得牙齒互相廝並,趕忙跑到師叔身旁,一臉乞援之色,低告道:「我冷得受不了,師叔救我一救!」

  青蓮師太皺皺眉,兩手握著玉英的手,竟用佛門純陽怯陰之法為玉英驅寒。

  袁玉英感激師叔不盡,但同時內心卻也引起不安,深覺自己武功太差,與江湖高手一對敵,只要人家施展內功絕技,自己就無法禦防,當然更說不到出手攻敵了,這白影一出來,自己先就忍不住這奇寒之氣。瓊娘起初也覺奇寒人骨,但她立發動麟兒所授的內功防身,寒氣立刻為之減低不少。

  吳文、徐芳這兩個敗類,眼看就得傷在麟兒掌下,不料這白影從廳後飛了進來,一入廳堂,就施展毒龍叟秘宗魔功,用那玄冰奇寒之氣,先予敵人一厲害的顏色,挽救了這兩個人間惡魔。

  麟兒正待躍身飛鬥,惠元已縱聲笑道:「格老子,好冷啊!

  我正要和你涼快涼快?」笑似銀鈴,疾同閃電,人已騰空而起,直對著那盤旋白影惡狠狠地撞去。

  麟兒驚叫道:「元弟,不得莽撞,嚴防他身懷異寶,乘機傷人!」忙發動紫龍神珮,躍身空中,但尤慢了一著,那白影一見惠元撞來,竟不避不閃,雙方實行以硬撞硬,惠元只一接近白影,只覺全身肌肉一縮,周身血液欲凝,頸頂僵直,手足失靈,人從廳堂空際裡往下直落!

  那白影卻發出一陣奇異的笑聲,乍聽笑似銀鈴,但事實上,事情使人奇得不堪想像,聲才人耳,青蓮師太等人立覺有千縷寒風,疾從四面八方襲來,顏面七竅,似有利錐刺入,淚珠直流,兩目難睜,口鼻之間,一呼一吸,即感心肺欲停,奇痛難忍,兩耳又痛又麻,頭部似有千斤重壓。

  麟兒毛發怒張,星眸噴火,大聲疾喝道:「惡魔敢爾!」右手一揚,發出天山神丐所授的陰陽罡力,將惠元身子往瓊娘面前一推,瓊娘忙用手將他接住,惠元立用師門心法,盤膝堂中打起坐來。

  堂中形勢,緊張萬分,青蓮師大雖是佛門弟子,武功已臻上乘,卻也不知來人所使的是什麼功力,遂發動佛門青蓮罡力竭力支撐,第以雙方功力殊途,青蓮罡力卻難收實效。

  麟兒己拔出背上雙鈸,兩手揚合之間,饒聲震耳,立有一陣奇熱疾風怒卷而出,勢挾奔雷,人廳之上,奇熱奇寒,各走極端,一霎時,白氣蒸騰,紫芒電閃,寒熱交並,罡風如山,只震得大廳堂搖晃不定,梁上瓦四處紛飄,淩厲聲威,使人驚心動魄。

  那白影又怪笑一聲道:「無端來登山逞橫,想逃過我一雙肉掌無異白晝做夢!有種,收起你那喪門鈸,不防彼此一對拳招!

  偏生有人把你們抬得很高,我就不信這個邪,能抵過我這雙肉掌,我才心悅誠服!」

  麟兒冷笑道:「繓爾小魔,想要領教我的拳招麼,那還不是易事一件?」說完,立將雙鈸往項間一掛,人如石火電閃般往那白氣之中衝擊。

  白影一見麟兒沖到,仍然不住地飛繞盤旋,但麟兒又詭又巧又快,先是順向纏追,驀地裡卻來個金鯉倒穿波,這種功力,在陸地使來,已是上乘身法,在空中施展,可以說前未之聞,可是這位小煞星,允文允武,蓋代奇才,再難的招式,使來卻極輕鬆美妙,白影子連作夢也沒想到,這位年紀輕、相貌美的少年,卻具有這身奇異功力。

  一撞之下,雙方都降落地點,原來那白影正是後寨危樓中,侍候毒龍臾左右不離的白髮童子,一身潔白冰綃,照得使人眼花繚亂,頸項之下,卻懸著一顆白霧彌漫的寶珠,那寒氣,卻似從珠中襲出。

  這童子,生得玉面珠唇,粉雕玉琢,只可惜少年白頭,非常礙眼。

  眼看麟兒疾如激矢奔至,躲已不及,同時他少年氣盛,也願與對方一較斤銖,硬撞硬,麟兒原只用了五成力量,雙方似乎誰也沒有勝過誰。

  那冰綃奇童,極是陰險詭滴,互撞之下,卻很快地用口向項下白珠一吹,一股寒氣,向麟兒身上撲去。

  卻不知麟兒原有心機,暗用伏魔神功護體,冰氣離身尚有兩尺遠近,一陣香氣,已從麟兒身上發出,周身丈餘遠近,立刻似有一堵無形之牆,將那寒氣抵擋,無法侵入。同時,麟兒使用那靈猴幻影之術,閃動身子,在白衣奇童的背後,用手捏拿他的笑腰穴,這孩子的手法,業已臻於巧,快、准、穩,按道理,白衣奇童應無倖免。

  誰知指頭還未觸著人家腰際,一感一陣奇寒,從手指透及全身,不由使自己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噤,全身血液,擬欲凝結起來,不由使他大吃一驚,暗道:「這東西真邪門,無怪元弟一上前,即被人家打敗,倒得小心提防撞他身體!」

  麟兒立即用真元驅除體內的寒氣,同時用伏魔神功護住身子,先求暫時保體,再思制敵之策。

  白衣奇童一見麟兒攻勢淩厲,先是一驚,待麟兒手感奇寒,中途縮手,退求自保,中間過節,這白髮小魔頭,似乎一一知道得清清楚楚,他緩緩轉過身來,望著麟兒微微冷笑道:「怎麼啦,我們還未開始過招呢,就憑你這點功力,也想跑到巫山神女峰義勇寨來逞兇發狠麼?武林中,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功力高低,原不足怪!怪只怪什麼昆侖、崆峒,南北對峙,領袖武林,我陰山派就不賣這種閑賬!我是陰山門下一低層晚輩,在本門中算是位低言微,這種話,似乎不用我講,然而沽名釣譽欺世炫俗之流,人人得而攻之,你總算也嘗到了一點厲害吧!」

  麟兒將全身真氣運轉數周後,寒氣立即消除,這一聽他居然大發高論,至感好笑,等他把話講完,遂冷幽幽地問道:「你覺得你們陰山派,應該在中原武林中領袖群倫,你才稱心快意,是麼?」

  白髮小魔哼了一聲,昂然答道:「那是必然之理!」

  麟兒冷笑道:「憑什麼你們陰山派可以領袖群倫呢?」

  小魔把秀目一睜,話如斬釘斷鐵,立應道:「憑手頭藝業,就可以領袖武林?」

  這話說得特別響,惠元人已入定,一切付諸不見不聞,其他青蓮師太等人,自麟兒用佛門金鈸發出純陽罡風,解除寒氣後,不久即已複無,袁玉英以得著師叔佛門的純陽弦陰之法予以保護,遂出未受什麼傷害,小魔頭話音未完,竟引起薛瓊娘滿腔怒火。

  只見她玉頰上,帶著一臉輕蔑,冷笑道:「你認為手頭藝業,陰山派就可穩操勝算麼?」

  徐芳怒喝道:「當今武林中,誰敢與陰山五老戰過十招八招?」

  麟兒縱聲大笑道:「就憑我這一雙肉掌和一玉三釘,兩饒一劍,就可和他們大戰三百餘合!」

  笑聲搖曳,那白髮怪單似被激怒,縱身一躍,翩若驚鴻,白影寒氣,直撲而至。

  麟兒上過一次當,業已加倍小心,竟施展最近由那佛門異僧傳授的牟尼身法,還夾雜著靈猴幻影之術戲耍敵人,這兩種功力,都是江湖上百難一見的絕傳,只一施展,那身形特別奇快,四面八方,都是這孩子的影子,佛門中所謂有億萬化身,如用諸武功,那無非只是一個快字。

  周圍高手如雲,一見麟兒竟然有這等功力,不由驚得喻了一聲。

  最感高興的莫過於薛瓊娘了,這種身法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一雙妙目,卻跟著人影望個不停,好似想從玉郎盤旋疾繞。前穿後退。錯綜複雜的人影中,找出他的真身所在,但這又怎麼可能呢。

  白髮怪竟一見麟兒竟用這等身法來對付自己,遂也不敢怠慢,驀地將真氣往上一提,那身子竟輕飄飄地如回風飛舞,在麟兒疾快的身法中穿來梭去,他不時用口往下項下圓珠一噴,竟想用那奇寒之氣襲擊麟兒。

  但是事情好得出人想像,不管那奇寒之氣怎樣襲擊,美麟兒卻轉得愈來愈快,轉還不奇,他那怪異步法,卻在於旋轉中竟有橫穿直插,滾側翻騰,地面空際,到處都有他的人影。

  驀地他大喝一聲:「小魔留意,我要發招了!」只聞嘶嘶一響,竟將玄門真氣從指端揮出,那白髮怪童正待揮掌攻敵,只覺勁風一線穿破自己寒風白氣,對著顏面直逼而來,他知道這種武林秘宗功力能傷人於不知不覺之間,當下哪敢怠慢,遂使用蚩尤九幽寶笈中的絕傳身法「浮光掠影」,僅見白光一閃,其疾如電,輕飄飄地往斜刺裡晃去。

  麟兒得昆侖絕學,受兩派真傳,更悟出三百六十周天神奇劍法,這種浮光掠影之術,雖然怪到極點,自己也不認識,但他這一身奇異藝業,又豈是敵人所能認出?

  白髮怪童躲過他的招數,他也立即報以顏色,一飄身,那身子竟躍起空中,似乎順著一個弧形,滴溜溜地又和白髮怪童正面相遇,更因一上場,想用手捏拿人家的穴道,結果弄得寒氣侵骨,幾至受傷,所以改用真氣傷人,不待怪童發招,又用手指對他胸部一指。

  罡風一線發出嘶嘶之音,依然向怪童胸前激射而去。

  青蓮師太和瓊娘兩人、本想向武成林、吳文、徐芳這三個惡盜實施進擊,但以惠元人已受傷,正用師門太乙五靈心法祛除寒意,只要兩人一上場,他們勢必向惠元淬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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