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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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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觸動了鵬兒的怒火,招式一變,展開了師門絕招飛雲劍術,但見劍芒打閃,幻成朵朵飛雲,不到十招,已把敵人籠罩在劍幕之內,陳璧一見對手使出這種劍式,暗想:今日必敗無疑!巫山雖然來了一位絕頂高手,但那人高傲異常,脾氣非常古怪,此時既不出寨,要憑自己功力,脫出來人劍幕已萬不可能。正危急之間,忽然一陣裂帛之聲,敵人已停止劍式,抱劍而立,含笑發話道:「我看你人品不俗,弧形劍術亦自不凡,你如願意,比賽到此,告一段落如何?」 陳璧人甚聰明,本身亦無大惡,人家手下留情,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當即拱手一禮,滿臉含羞道:「陳某功力,果然不敵,厚誼濃情,必有以報。」說完,紅著臉,退了下來。 武成林與羅明那一對,這時已打得難解難分,奇怪的是成林每於得手之處,總是手下留情,鵬兒以為義弟存心忠厚,不肯劇下辣手,故對他更為喜愛,可能是成林見盟兄取勝已久,相形之下,顯得自己大有遜色,故立將刀招一變,但見一道白光,奔向四方,銀芒耀目,矯矯不凡,使出來的招式竟是武林難得一見的天女散花刀法。 鵬兒心中不由怔了一怔,知道這位盟弟確系武林高手,這刀招一經使出,羅明頓時感到手忙腳亂,招架無方,一招失手,只聞哢嚓一聲,左右手兩枝判官筆盡被緬刀削斷,羅明手中所持的不過是剩下五寸來長的筆端。 成林收刀不攻,怒喝道:「本人一向不為已甚,強弱難分,但不忍傷你,還是趕快通報徐、吳兩位寨主吧!」 羅明面色鐵青,招呼了一聲陳璧道:「我們技不如人,只有聽命,通知寨內,以便派人領來客入寨好了。」說完,取出一隻五彩沖天花炮,點燃後,嘶的一聲沖上半空,接著遠處山林內也發出了一支碧磷火箭,鵬兒知道這是盜寨的回復信號,可能寨內馬上有人來接,只好耐著性等候。 等了一會兒,果然從山腰下來一名武裝頭目,見過了羅明。陳璧,對著飛鵬等一抱拳道:「兩位寨主适才偕友返山,因接羅領頭的信號,知有武林高人來訪,特著王某領來客入寨待茶。」說完拱手肅客。 鵬兒也不和他客氣,笑了一笑,一身當先,緊隨著有成林、江文靜與盜匪頭目,逕奔山寨。這一路,路遙頗寬,路面全鋪著一色的青麻石,兩旁植有名花異草,香氣襲人,古木參天,枝葉搖曳,仙境無殊哪。鵬兒心想,這哪裡是盜穴,明是高人福境,無怪襄王有巫山神女之夢,偕眷來此小憩,真不枉人生忙碌一場,他邊走邊想,不須臾,山寨已赫然在望。 這山寨建築在山腰中一塊平地上,周圍房屋甚多,當中有一棟房子,圍著高可及丈的紅牆,那屋子大約有兩層,巍然矗立,青聳出牆,屋子系青一色的黑瓦紅磚,樓臺上站著很多的匪徒,一式的青色頭巾,青衣身,衫還鑲著白邊,配帶著箭革囊和腰刀之屬,一派強盜氣息,似乎和這種房子有點不大調和。 紅牆中央敞開著兩扇大門,屋的面前,有很大的一塊場地,這哪兒是山寨,很可能是富足隱宦特於此地建築的居址,不過被強盜們佔用罷了。鵬兒正在捉摸房屋的當兒,身未入門,室內已傳來一聲大笑,從大廳內已走出兩人。坪兩邊站立的盜匪立時肅然致敬,鴉雀無聲,派頭倒也不小。徐芳、吳文緩步迎出,笑聲正是徐匪所發,他看到鵬兒等三人,遠遠地抱著手舉了一舉道:「大俠們真是人間信士,按時蒞臨,山林生色不少矣!且請入寨待茶。」說完,又還寒喧了幾句,始肅客入內。 進了大廳,獻上茶,手下又擺上一桌精緻酒席,場上也擺了四五十桌,酒菜齊備,徐芳又吩咐侍立的人進入內堂,請師叔入座,不一會兒,裡面出來一位老者,年齡約在五十歲以上,藍布大褂,福字壽履,背上負著一把鐵劍,還背著一個朱紅葫蘆,也不知葫蘆內藏著些什麼,徐、吳看他一到,忙立起身來,狀甚恭道,鵬兒等也跟著起立,想招呼一下,誰料那老者連正眼也不瞧他們一下,就坐了下來。 鵬兒等心中大憤,當時就想發作,吳文早已含笑舉杯敬酒,不過三巡,鵬兒笑向徐芳道:「寨主昔曾面囑五月為期,踐約巫山,特如期趕到,恭請示下。」 徐芳冷笑一聲道:「薛大俠仗一身藝業,行道江湖,黃崗之事,與薛大快本身可以說毫無牽連,我弟兄與江鏢師河畔比武,亦依彼此約定,與薛大俠風馬牛不相及,不想薛大俠無事生非,當我兄弟正戰勝之時,竟從側面襲擊,雖然把我兄弟打敗,但我們並不心悅誠服,約來巫山,特請薛大俠還我弟兄一個公道。」 飛鵬也冷笑道:「你弟兄夜劫官船,還輕視武林同道,薛某既屬武林弟子,路見不平,插手一管,縱然冒犯,也顧不得許多,既來巫山,就只有客從主便。」 那老者聽得雙眉一皺,冷幽幽地問道:「你是何人門下?」 飛鵬也勃然作色道:「這個你還不用問。」 那老者冷笑一聲道:「好狂妄的口氣,易某行道江湖,已四十寒暑,尚未遇見你這種狂妄後生,你既來此地,還會使你失望麼?」隨向徐、吳發話道:「你兄弟就和他到外面比劃比劃吧!」徐、吳一聲撤席,也不再打招呼,逕與老者步出廳堂。 這時場外酒席也同時撤去,對面兩邊,安放著幾把椅子,那老者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旁若無人。徐芳已提劍出場,指著飛鵬挑戰,薛飛鵬也抱劍而出。徐芳毫不客氣,先行發招,一式金針指路,走洪門,踏中宮欺身而進,右手駢著食中兩指,向飛鵬右乳下期門穴點來。薛飛鵬見他劍走中宮,心存輕視,且開招點穴,毒辣異常,不覺心中大怒,一聲清嘯,宛如鶴唳雲天,一式橫掃千軍,但見白光電閃,若怒龍翻江,怪蟒離洞,實行硬拼硬接,只一下,就把徐芳逼退了兩三步,他反腕一轉,劍變弩雲趕月,招未盡,倏又變作玉笛橫吹,快如疾風暴雨,浪瀉江河,只三招,竟把徐芳鬧個手忙腳亂,這一來,不僅場上匪徒膽戰心寒,就是椅子上那狂妄老者也微微作色。 匪首徐芳究非等閒之輩,近日更從那老者處學會了幾套新奇劍術,武功更高,只因臨場輕敵,被人制住先機,薛飛鵬三式連環,化解不易,才弄得他幾乎吃了大虧,忙鎮定心神,穩住步法,身形一錯,躲過來招,旋即功凝右臂,力貫劍身,震腕出劍,一式毒龍出洞,挾著一股勁風,直刺飛鵬小腹。薛飛鵬忙收劍變式,驀地抬右腳,用左腳尖支持全身,翻身一轉,竟用右腳尖反敲敵人右手腕脈,這一式奇招,看得使人眼花繚亂,緊跟著,只見他左肘微揚,人如怪蟒離洞,劍從左腕直刺而出,劍尖不住晃動,帶著一片嗡嗡響聲,挾雷霆萬鈞之勢,逕奔敵人胸口。徐芳暗吃一驚,忙將身形一矮,化為老子坐洞,右手劍往上一盤旋,招變瑞雪飄風。兩人你來我往,此進彼退,但見兩道青光在場中滾來滾去,劍氣迷彌走石飛砂,聲勢至為駭人。 纏戰九十余合,薛飛鵬縱身一躍,人已起在空中,招化蒼鷹搏兔,挾著長劍,直奔徐芳頭部,徐芳一式舉火燒天,擬將來式化解,但未發招而敵劍已至,忙縮頭屈膝,人往地下一挫,稍避來勢後,緊跟著,一式潛龍升天,手舉長劍,對著飛鵬下體直刺。 但他快,飛鵬更快,人若驚鴻,向前一掠,敵招業已落空,驀地風旅落葉,長劍趁勢一橫,把徐芳青巾帶頭髮削落一大半,這還是鵬兒心存忠厚,如把劍更削低一點,徐芳早已血濺當場,只嚇得他亡魂皆冒,落地後,鐵青著臉,狠狠地對鵬兒說道:「姓薛的,你如此侮辱本人,這筆賬,我和你一輩子也算不完!」 飛鵬也滿腔怒意,冷笑一言道:「無恥匹夫,你兩次都是我劍底遊魂,但我始終未施絕手,你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出口傷人,我如要怕的話,我今日也不會來巫山赴約了,你還有什麼煞著,儘管放手去作,你怎樣來,我就怎樣接。」 話未完,吳文已躍至場中,向徐芳一使眼色道:「大哥,你暫去陪師叔靜坐一會兒,我要和薛大俠討教幾式拳招暗器,想他定會不吝賜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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