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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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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劍碧鞭寒三凶新毀折 月明夜靜千里故交來 但是王述先卻不讓三凶再有考慮的餘地,立刻展開身法,退後兩丈,然後縱步向前,喊道:「全蛇出匣刺蚺喉!」,身體向前一沖,直穿到跤頭的後面去,又喊道:「金剛降地斬蚺身!」反手一劍,又喊道:「哎呀!蚺龍想跑了,不行,這一招叫做『快婿乘龍』我爬上蚺背了,追上去,蚺頭昂起來,蝦尾掃來了,給它掃著准死,這一式叫做『青雲獨步』,我縱起來了,這一招叫做『寒風掃竹』……」他身形一縱接近了蚺龍,橫掃了一劍,喊「蚺頭墮落下來了!」跟著把蚺頭拿起,飛步就走。 三凶同時大喝:「小子想跑麼?」四五點寒星向王述先的身上招呼,這時羅鳳英,蟬兒兩人也都同時驚叫,雙雙撲了過去,那知王述先突然扭轉身軀,把蚺頭向各種暗器一擋,只一旋,竟把幾件暗器統統打落,立定了身形怒道:「你們忙什麼?我如果不把蚺頭拿到荒亭去,你們怎麼能夠偷了?」 各人聽他一說,才明白王述先是故意捉弄三凶,藉故罵人,心裡不禁好笑,尤其三兇氣得吹須瞪目的樣子,更引起蟬兒嬌笑不已。 這時大凶符興茂飛步過來,面對王述先道:「難道你這兩手就能夠斬下蚺頭麼?」「還要怎麼樣?」 「你要能夠破開這蚺龍頭才算!」「好!你等著瞧!」其實王述先這把蒙天劍能否斬開蚺頭,連到他自己也沒有把握,可是,我記起那天晚上在蒙天嶺,明弟對他說過,這枝蒙天劍比起綠虹劍稍為差些,他也親眼看到明弟輕輕一揮就斬下蚺頭,如果自己用全力去斬,未必不能把蝦頭斬成兩半,所以就硬著頭皮頂上去,他答覆了符興茂的話之後,立刻向前一縱,把蝦頭放回桌上,喝聲:「老頭子看好了!」右手一抖蒙天劍,震了一個劍花,然後對準蝦頭當中,用力一劈,「叭!」一聲,鬥大的蝦頭連帶桌子被王述先劈成兩半,兩頭蝦珠,從蝦頭的破口裡滾了下來。 符昌茂看到蝦珠滾出,正待飛身去搶;王述先手快,已經把蝦珠揣到懷裡,嘻嘻地笑道:「老頭子別貪心,這兩顆珠子是我們小孩子玩的東西,怎麼要來搶?好不識羞!」符昌茂被他說得臉上發熱很不好受,符興茂忙走過來道:「小哥,那蝦珠當然也包括在蝦頭之內,既然蝦頭還沒有了斷,你怎能夠在蚺頭裡取去蝦珠?」 「誰叫你們一味狡猾想賴,現在我已經表演過殺蚺時的情形,而且我這枝劍又把蚺頭破開了,你們還有什麼話?怎樣了斷?快說!」雙眸朗朗注意在三凶的臉上,大有氣吞河嶽之概。 三凶吃他這麼一迫,無不氣往上沖,符永茂性情更急,一個箭步標進廣場的中央,喝道:「贏得我兄弟,才算是你的!」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忽然眼前一閃,明因師太已擋在兩人的當中,合十向前道:「二堡主請了,但是貧衲與貴堡往日無恨,近日無仇,實不願因此生事,此行的目的,也並不是完全為爭取蝦頭,可以說完全是為了尊崇貴堡的追魂令而來,使貴堡知道追魂令是落在貧衲師徒手中,不致連累無辜的旁人,而在這裡對追魂令作一個了斷,因為堡主方面,信不過蚺龍是小徒所殺,才引起小徒獻拙的童心,現在蚺頭既已劈開,但寶物絕不止兩顆蚺珠,蚺角蚺骨皆是人間的至寶,不如就讓小徒取去蚺珠,賢昆仲取去蝦骨蝦角,彼此就此罷手,化戾氣為祥和,免去一場爭鬥如何?」 三凶本來看到明因師太顯出上乘輕巧「雪地移舟」的身法,心裡也明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既然有膽來到七弓的絕地,當然也有超人的藝業,心裡也不無多少震驚,無奈三凶本性頑強,而且從來就沒有人折過他們一招半式,除了對他們自己的師父淩霄劍客還有三分顧忌之外,可說是目空一切,那裡肯服明因師太的勸告? 同時,又想到來人之中除了兩個大人之外,另外兩個是小孩子,王述先表演殺蝦的時候,除了倚仗那枝寶劍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內功根底,而且自己這方面,好手又多,那裡把明因師徒放在心上,不過明因師太彬彬有禮,三凶雖是頑劣,也不好當場發作,這時,見明因師太說化戾氣為祥和的話,誤會以為對方人少膽怯,只要撿一點小便宜,尤其符水茂奸滑多謀,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反而呵呵大笑道:「老師太這個意思,愚兄弟均有同感,不過,愚兄弟在此地隱居,與老師太互不侵犯,今天老師太來到敝境,連續殺傷我們手下多人,如果老師太不肯留下兩手,教愚兄弟立身何地?」 那知三凶不提起絕壁的事猶可,一提起來,明因師太雖然涵養到爐火純青,也不由得不動怒,所以符水茂的話一完,師太立刻就冷冷地答道:「力二堡主既然是這樣說,貧衲師徒如果再事推辭,倒顯得太小器了,但不知道堡主將要怎樣比法,是群毆蠻打呢還是個別對招?是點到即止呢還是趕盡殺絕?總請堡主劃出範圍,才好奉陪,再說,勝利的一方應該得到什麼權利,也請說出來,以免臨時又費周折!」 符興茂先向師大打個招呼,才說道:「愚兄弟雖然山野之性,但也不會以多欺少,師太盡可以放心,至於過招時候當然是各盡所學,有時為了救急偶下重手也在所難免,假如師太方面勝了,這蝦頭當然給師太帶去,假如是敗了,那麼愚兄弟只好把師太留在此地,另由貴門下派一人回去,在一百天內請來高手與愚兄弟對招了。師太聽了微笑道:「大堡主說的倒也近情近理,不過貧衲還有一點不合情理的要求,尚望堡主採納。」「師大話講!」 明因師太面色一沉,兩眼射出兩道精光,注視符興茂的面上道:「如果貧衲敗了,當然是連命也留在這裡,但是,萬一貧衲僥倖得勝,唯一的要求是請堡主立刻把各峒黎人遣散回家,讓他們安生樂命,如果不服,堡主可以在五年十年之後,前往銅鼓嶺碧霞草庵找貧衲了結今天的恩怨,如果堡主認為力量不夠,也可請請來三兩位好友,一同前往,老衲雖貧,也要好好接待,不知道堡主可肯賞臉?」這段話真是挖苦已極,既譏笑三凶低能,而且還帶上了朋友,其實明因師太故意挖苦三凶,是另含有深意,本來以三凶的行為來論,碎屍萬段猶有餘辜,但是還有淩霄劍客和他的手下諸凶,未能一網打盡,所以明因師太先用話激他,好待他約來群凶,在鍋鼓嶺上給他全軍盡墨,三凶不知就裡,果然上當,符興茂氣得哇哇大叫道:「賊尼少得妄狂,今天你師徒一個也休想回去!」 「我們勝了又怎樣?說!」 「你們勝?嘻嘻!勝了就照你說的辦好了!」 「好!就請進招吧!」明因師太雖是這樣說,可是仍然安祥地站著不動。 這時,三凶那邊一聲斷喝:「好妄狂的賊尼,等我出山虎來領教幾招!」明因師太舉目一看,出來是八惡之一,明因師太那肯和這種四五流的角色對招,正待發言,蟬兒已飛步攔在師太的前面笑道:「師父!這個給蟬兒發發利市吧!」 又向王述先一嘟嘴道:「就不准你打,還不給我退回去!」明因師太見蟬兒出場,自己也招呼王述先一同退出,站在一邊看著。 那自稱為出山虎的賊人,看到對方出來的是一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頭上梳著雙辮,一臉稚氣,連忙喊道:「你來錯了!趕快叫你大人出來!」 蟬兒哼了一聲道:「不要以為你的個子大,本姑娘正要打你這條死虎!」不容分說,揉身進招,兩臂向外一圈,再向裡一合「鐘鼓齊鳴」朝出山虎的太陽穴打到。 那出山虎摔不及防,幾乎被蟬兒打個正著,幸虧他功夫不弱,一聞到拳風呼呼,急忙把上身往後一倒,順便左腳一起,一個「撩陰腿」,朝蟬兒的下身踢來,這一招的力量非輕,蟬兒如果被他踢著,一生名節固然喪盡,說不定還會當場送命,但是,蟬兒也非弱者,雖然看到賊人進招輕薄,把她的小臉羞得通紅,可是那會被賊人踢著?立刻向上一縮,身形又拔高了二尺,出山虎的左腿竟從蟬兒的腳下踢過頭去,這時,蟬兒的身形一扭,搶入洪門,「拍拍拍拍」一陣清脆的聲音傳入各人的耳朵,原來盛氣淩人的出山虎,已給蟬兒拍得兩頰通紅,出山虎連忙乾脆臥倒身軀,就勢一滾,滾開了七八尺,一個「鯉魚打挺」站立起來,此時老羞成怒,也不管道義不道義,颼的一聲,從背上抽出一對萬字奪,翻翻騰騰地撲向蟬兒。 蟬兒年小好勝,見出山虎舞著萬字奪翻撲過來,她也不拔兵器,一搓玉掌,竟施展師門的「空手奪刃」的功夫,和出山虎對起招來,明因師太雖知道蟬兒必能取勝,可是也皺一皺眉頭,王述先一看師父的表情,立刻大喊道:「師姐你怎麼不用兵器毀了他,盡在耕什麼?」「你急了是不是?頭幾場我包打,不用兵器也可以毀他,好師弟!你看著啊!」 出山虎一對萬字奪,使盡招式,舞得風聲嗚嗚,仍然傷不了蟬兒分毫,再聽到她師姐弟一唱一和,直氣得亂嚷亂叫,蟬兒更是滑溜,故意不和他硬拆硬碰,施展「蜉蝣繞樹」的掌法,身隨掌走,圈著這頭出山虎不讓它出山,一面嘻嘻地笑道:「你急什麼?明天閻王點卯總少不了你!」轉瞬之間已經三四十招,三凶八惡那方面個個睜大了眼睛,暗暗驚奇,出山虎在八惡裡面,武藝雖不算好。但也不十分壞,現在使用他慣用的兵器,竟被一個空手的女孩纏得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群賊那能咽下這口氣,群賊裡面就有想出手夾攻,但是因為說過不以多欺少,同時,雙方勝負未分,出山虎仍沒有顯露敗征,招式仍然和初時一樣淩厲,也不好以二打一使別人譏笑,可是,正在這個時間裡,蟬兒的招式忽然一變,好像不顧死活地向那萬字奪裡面猛撲,符永茂暗道聲「不好」!正待飛身出去,換回出山虎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哎……」,同時寒光一閃,出山虎的雙奪已飛起二丈多高,「咚!」一聲,出山虎已倒在地上不能動了。 原來蟬兒變招猛撲的時候,出山虎也知道厲害,把雙奪舞得更緊湊,可是蟬兒已改用「穿林拂柳」的拳法,專找他雙奪的空隙打來,出山虎心裡一呆,又給蟬兒乘空進招,一記「月洛烏啼」把出山虎的雙奪打飛之後,立刻右肘向前一沖,「珠還合浦」結結實實把出山虎胸骨打斷二根,並且震斷了心脈,「嗯」一聲,當場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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