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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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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會戰道鄉台何來黑虜 甫揮金霞劍驚走妖巫 於志敏暗磋群賊被人矇騙尚不自知,即聞候老二道:「聽說那位武林前輩不欲在這的出頭露面,只是支使巫山七俠傳知我們山主……」 曾老大詫道:「巫山七俠獨當一面十七年,位居宇內高人之列,竟受那位武林前輩差遣,這也是一件奇聞。」 候老二道:「裡面的詳情,我們怎能知道,山主也是礙于巫山七俠的面子,才答應出力援助王曾他們幾個,因為王曾幾個被姓胡的小子擒了給我們跟去的人查探出來,才放出白頭貼,約那小子上山決一勝負,也好對七俠有個交代!」 「哦——」曾老四冷笑一聲道:「原來如此!」他媽的什麼巫山七俠,莫非他怕自己支使不了別人,卻藉口說什麼老前輩,當今武林上,那有比他們更高的高人來?」 於志敏暗道:「這廝說的還有幾分道理!」 那知在這時候,又有幾個沉重的腳步響動,即有個蒼勁的口音說道:「你們四矮兄弟都已到齊,怎還不上道鄉台去?」 曾老大笑道:「正要等候你這大山主一齊走哩!你請的那位前輩來了沒有!」 「他說三更一響,立即到達,說不定早已藏身在近處了,我們就此走罷!」 於志敏雖知敵人就要上來,仍與身邊二妻喝語細喝。 「蹬蹬蹬………」山徑上的腳步聲漸接近風雲亭,敢情那山主領先,一眼瞥見亭裡有人坐著,立即厲喝一聲,「誰在亭裡!」 於志敏隨口答應:「名山名亭,任何人都可坐,小可在此賞景哩!」 「快走!這裡立即有兇殺的事!」 於志敏嗯一聲:「真的麼?那小可便走就是!」 他話聲一落,接著又說一句:「我們走吧!」一手牽著阿爾搭兒,一手挽著錢孔方往外邁步。剛一踏出亭外,即聽到有人喊道:「陶山主,那個龜兒子想騙格老子,那個龜兒子正是胡小子嘛!」 那人蜀音很重,於志敏曾經兩度經過四川,自然省得。舉目望去,見走在前面一個身軀高大,步履穩健雙目閃閃生光。心想:「這個該是那陶山主了,看他這份神情,還不愧作一個山大王。」 果然前面那人立即回頭問道:「全老弟!你能保證沒有看錯?」 「格老子住在棧裡,看個明明白白,怎麼會錯嘛?」 於志敏心知這夥「山主」雖是被人支使,但一場衝突終是難免,早定下懲賊之計,悄悄告訴兩位愛妻。這時更是氣定神閑,叢容笑道:「陶山主為何珊珊來遲?區區正是胡不死?」 為首那人也有六十來歲,敢情被於志敏知道他的身份而微微一愕。只見他向於志敏兩側掃了一眼,一個縱步,躍到亭前,呵呵笑道:「胡小俠果但信人,但這時三更未到,還不能說我陶格行來遲了!」 「好,現然三更未到,區區先將敝友送去安頓……」 「格龜兒子想在老子面前使奸,誰不知你帶來兩個是沒……」 於志敏知那人再說下去定不好聽,厲喝一聲:「住口」右手食指一伸,登時把那人制得木立當地。 跟在那人身後上來的是:「集賢四矮,候氏兩弟兄和幾位黑道人物,但聽那人話說一半即噤口無聲。並還站著不動。曾老大收勢不及,幾乎撞上他的背後,忙道:」全老弟還不……」 但他把話說得一半,忽覺姓全的原式未動,也知已被人點了穴道:不禁驚叫一聲,伸掌向姓全的笑腰穴重重一拍。 然而於志敏點穴手法何等詭異?曾老大那麼重重一拍,把姓全的拍得趴在地上,成個餓狗吃屎的姿態,除立姿改成伏姿之外,仍然不言不動。 陶格行只覺得一絲銳風掠過身側,後面即鬧成一團,急一步倒躍回去,問一聲:「到底怎麼了?」但他一眼瞥見姓全的情形,也立即明白,不禁睦目結舌,做聲不得。 於志敏看群賊束手無策,立即朗聲道:「憑你們這份功力,還不值得胡某動手,若果你們能把姓全的這個老東西逼得開口,不妨把他抬走;若不能治醒過來,姑念你們被人差遣,身不由己,把姓全的留下,便各走你的春秋大道。」 陶格行眼見於志敏和姓全的相距三四丈,便能施用隔空點穴,自己和對方相距膽尺,竟未能及時攔截,這時那敢說話? 但於志敏話聲一落,即間遠隔二十來丈的山石後面,傳來一陣蔡家怪笑,操著生硬的漢語;道:「三更鼓未響,為何就提前交易,那能不吃大虧?」 於志敏聽出那是一老婦的聲音,氣功方面也有八九成火候,不禁暗悟道:「這人該是由衡山駕鶴峰來的了,看不出黑道中還有這樣一個人物?」 他為防那人一到,便以氣功將姓全的穴道解開,暗地伸直兩指,發出兩道潛勁將姓全的脈絡翻轉,才叫一聲:「何方高人?可即現身!」 那老婦又是兩聲怪笑道:「老身素來說一是一,說過三更就是三更。」聲過,立又寂然。 阿爾搭兒暗自罵道:「你要故示神奇,再過一會兒。我敏郎定教你好看!」 于志敏夫婦雖站在亭外,和原來同樣地叢容,但陶格行那邊可就緊張窒息,無不盼望三更鼓快響,好待那老婦現身,扭轉眼前的政局。 雖然並沒有正式交手,但比正式交手時的氣氛,還要令人難受。 也不知經過多久時間,但聞城裡一陣催更鼓響務過後「冬冬冬」時正三更,雙方的精神都猛地一振。 一道黑影帶著破空的嘯聲,恍如一道黑線向陶格行面前一落。 陶格行立即垂手躬身道:「戚老前輩,你老看看這全南杜老弟還有……」 丁志敏夫婦在那老婦現身的一瞬,已看清是一位骨瘦如柴,面目猙獰的老婦,右手挾有一支長達丈餘的拐杖拐,左手持有一把長達六尺的拂塵。 錢孔方悄悄道:「這老怪物怎會來到中原,而且還和綠林人物有交往?」 於志敏詫道:「你知道她的來歷?」 錢孔方道:「若果是那齊齊黑虜,那便是天竺國的妖巫,她曾經周遊列國,到過奴兒幹,不但我認得她,她也認得我。」 阿爾搭兒不服道:「我不相信化裝之後,她還能夠認得。」 「反正她能看出你我是女的就是!」 「哼!方才那滿口龜兒子,格老子的還不是?」 於志敏笑道:「你兩人只管抬杠子,不看那老婦手忙腳亂?」 二女縱目看去,果見戚老婦自從現身到這時候,忽在全南柱身上煞有介事地摸個不停。 阿爾搭兒帶著幾分擔心道:「阿敏!休讓她真個把人救醒,那才掃興哩!」 於志敏笑道:「你放心!她不懂得解救的方法,要胡亂把火、救醒,最少也在一個時辰之後。」 錢孔方道:「若果真是齊齊黑虜,只怕她使用邪巫法,聽說她那邪巫法可以帶死人走路,休被她先把人弄死,然後咒那屍體起來。」 於志敏「咦」一聲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虧你這麼一說,否則我必定上當了。」 話甫說華,立即朗笑一聲道:「妖巫齊齊黑虜聽著,你要救人,只准用真功夫解救,若想妄用邪法,得當心我瑜伽大法落在你身上!」 戚老婦不防有人知道她的來歷,一聽於志敏叫出齊齊黑虜四字,原是蹭著的身軀,忽然站了起來,於志敏話聲一落她也一晃而到,厲喝一聲:「你是誰?」 「我名叫胡——不——死,就是問你們這些邪魔外道,為什麼不死?」於志敏慢吞吞一個字一個字說出,滿面不悅之色。 齊齊黑虜架架一陣怪笑道:「你這個小娃兒居然語出你佛婆的寶相,我就先試試你瑜伽大法!」 於志敏冷笑道:「光試瑜伽法也還可以,當心我五相俱落在你身上,你就難活,不如比武藝還有一條生路!」 齊齊黑虜聽得一懍,她看不出於志敏所練的瑜伽,到了第幾「地」境界,當然不敢以身試法,怪眼一橫,卻認出於志敏身旁是兩個女的,驀地聯想到曾經見過幾位靈慧的少女,也不問是也不是,即冷笑一聲道:「原來是你兩個泄了老身的底子!」 錢孔方一時未加細想,以為真個被她認得,不覺腳尖略退,一聲:「誰認得你這妖巫?」 齊齊黑虜「嘿」地一聲,拂塵一掀,一般奇熱無比陀熱風,即向三人身上卷風。 要知阿爾搭兒和錢孔方,俱生長在北方苦寒地區來到中原,已覺奇熱難耐,怎經得起齊齊黑虜驟集南方離火蘊熱? 阿爾搭兒身佩龍珠鰻珠,龍珠辟水,鰻珠辟寒辟暑,還不十分覺得。錢孔方腕套水鐲,能辟水就不能辟火,登時覺得熱不可當,「喲」一聲驚叫,已飄身疾退過風雲亭後面。 於志敏身佩鰻珠自然不覺得熱,但見齊齊黑虜掀起拂生,急伸臂一攔,擋住兩妻,錢孔方這樣一退,反使他感到莫明其妙。 齊齊黑虜那枝長長的拂塵,有個名字叫做「佛火帚」,大凡功力特高的巫婆,俱有那樣一把怪帚,若以符咒催煉,還可帶人飛空,而坐尾末端則放出像慧星一般的光芒。而且這種怪帚的煉法,多半來自天方,於志敏雖博覽群書,一時也難解情。 但他抱定正必勝邪的道理,發覺雙臂已經攔出,自己和阿爾搭兒俱無感應,為何錢孔方反在臂後驚退?不由得厲喝一聲:「你敢使妖法?」立即一掌劈去。 齊齊黑虜雖然手上有兩種怪兵刃,但她的武藝確也不弱,見於志敏掌勢一揚,她只一晃身形,即飄過一側,冷笑道:「佛婆婆一枝拂火帚你也不識,還敢在這裡逞能?」 這也是她過份大意,要知於志敏腦筋何等靈活,一聽齊齊黑虜說個「火」字,登時豁然大悟,笑說一聲:「分明是妖火,偏說是佛火,看你能奈我何?」身形一動,連發幾掌,把齊齊黑虜迫退數丈,擒出自己僅有一粒鰻珠,叫一聲:「孔老弟!」 一道光華飛過亭去。 齊齊黑虜暗道:「原來你身帶寶珠,不怕我的佛火,這財寶珠給那女娃,我就先把你燒死!」主意一定,厲喝一聲:「接招!」對正於志敏揮了一拂。 于志敏氣納丹田,力貫雙掌,笑說一聲「來得好!」右掌橫裡一掃,左掌即向妖巫劈去。 在表面上看來,於志敏這兩掌似乎毫不著力,其實他一身罡氣早已佈滿,水火不侵,刀兵不入,若非齊齊黑虜使的最飄忽的熱浪,換上別人對他發掌;那非被罡氣震傷不可。 由其如此,也聽出「呼——」一聲掌風,接著即起一蓬火星,順著掌勢發出數十丈外。 齊齊黑虜雖見於志敏印來那掌並不著力,而且相距丈餘,決對打她不到,但於志敏一手隔空點災,早被她看在眼裡,輕輕一掌,又豈容忽視? 大凡妖巫邪魔,不是心計高人一等;即是善於避實就虛,齊齊黑虜兩手俱執有邪器,生怕被一掌打毀,不易再煉,一閃身軀,又飄開丈餘。 錢孔方先被妖巫熱浪懊退,待得檀郎投給她一顆鰻珠,一珠貼胸,遍體清涼,記起方才受驚的事,心火大發,一步縱上,叫一聲「胡哥!讓我來打!」 於志敏忙道:「使不得!你兩個坐在亭子裡面,將鰻珠放出光來,好護著名字,休讓妖火燒毀!」 齊齊黑虜趁著於志敏分神說話,竟是杖、拂齊來,於志敏發覺她右手那枝拐杖虎虎生風,增加熱浪不少威力,自己雖有罡氣護身,也不敢有大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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