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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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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焰劍」這三字十分新鮮,但錢孔方不禁悚然一驚道:「血焰劍有何厲害,你從實說來!」 粟亞臉上泛起一片詭異的笑容,說一聲:「只要是有生之物,被血焰劍光照過一照,便不能活!」 錢孔方冷「哼」一聲道:「你要想耍花槍騙我,包你在死前還得受無邊的痛苦,若是生物被血焰劍光照過便不能活,在劍光裡上下翻飛的又是甚麼東西?」 粟亞道:「那是一種冷血鳥,複是活的東西,但他並無生命,所以並不怕血焰劍光,且因劍光照體而越發厲害。」 錢孔方道:「就算你說有那種冷血鳥,但血焰劍如何解法?」 「這個我不知道,冰神的事,多半不是別人可知道的!」粟亞也許真不知道以阿物制壓血焰劍,但她那詭異的神情,卻令錢孔方疑團滿腹。揮手處,數縷勁風射向粟亞六神主脈。 粟亞登時噤口無聲,遍體一陣顫抖,臭汗涔涔而下。 阿爾搭兒看了不忍,輕叱一聲:「錢姐姐,她到底說些甚麼,你把她弄成這樣,看起來多麼不好!」 錢孔方好笑道:「你對敵人也還心慈哩,當心她騙你上當!」 刁孔扁因為于志強要喝人參,她原來也帶有幾枝,早被當作菜吃了,這時真正用得著,反而沒處尋找。先問竺孔圓說沒有,才想起錢孔方既帶有萬年人參,說不定有幾根好的,伸頭過來叫一聲:「五師妹!你有人參不!」 「參須要不要?」 「我問你有沒有人參,誰問你參須?」 「你這人真不識貨,萬年參須只怕你我也找不到!」 刁孔扁聽說是萬年參須,那不比百年正參更好幾倍?急得一連說了好幾個「要」字。 錢孔方笑道:「好端端地問要人參作甚?」 刁孔扁將于志強癱瘓的事一說,錢孔方不禁俏臉通紅,啐一口:「該死!」取出原先那方布包,撿了幾根細軟如發的參須。 「統統給我罷!」刁孔扁見錢孔方布包裡僅有十來根參須,若果認真吃它,幾百根也塞不滿一口,因為愛郎心切,竟想一齊囊括。 錢孔方「哼」一聲道:「你若要貪心,我只給你半根也該夠了!」 刁孔扁情知這位師妹最是刁橫,只好陷下笑臉,接過三根極短的參須,心裡卻是十分不舒服。 那知于志強一須人口,立即精神倍增,讚不絕口道:「這回有了命也!」接著又問道:「那賤人在那裡?」 刁孔扁想不到一根參須居然有偌大的效用,喜道:「她就在那邊被五師妹鞫問哩!」 于志強接過兩根參須一嚼,掙扎而起,由刁孔扁扶往鄰室,寒起臉來說一聲:「弟婦將她殺了就易!」 錢孔方聞聲起手,一掌向粟亞拍下。 粟亞周身穴道受制,形同廢人,那能抵擋錢孔方一掌之力?兩目泛出乞憐的光芒,卻是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阿爾搭兒眼見一位嫂嫂被殺,不禁目眶一紅,阿萄忙喝一聲:「別對這些人慈悲了!」一步上前,提起粟亞的屍體擲出屋外。 于志強經過片刻靜息,以「引氣歸元」的功夫使周身血脈運行,經靈台,通任督,自覺並無遲滯,才與諸女繼續行進,這時被乃弟問起,不禁感慨萬千,謂道:「你幾乎害死了我!」 於志敏由他簡短一句話裡,猜知概梗,當著妻妾面前,不便多說,淡然一笑道:「死的並不是你!」逐望紅霞映照下的冰峰,又道:「目前我們已經有人失蹤,彭兄可能是被諸婦騙走,你們再不可妄動,待我獨探冰峰一番!」 錢孔方忙道:「你聽不懂魔話,要不要我跟你去?」 於志敏略一尋思,搖頭道:「我可相機而行,人多反而不便。」 阿爾搭兒嘴唇一動,正待說些什麼,卻被錢孔方輕輕一扯衣角,立又回眸一笑,停住不說。 張惠雅和一干女伴俱見她兩人搗鬼,於志敏恰勸魚孝、周明軒兩人說話,沒有留意,待叮囑完華,又向紅霞浮動的冰峰奔去。 於志敏一走,錢孔方便笑對阿爾搭兒道:「你要是放心不下,就立即跟我走!」于志強急得叫了一聲:「使不得!」 秦玉鸞「哼『一聲道:」你管得著哩!「她此說不差,做伯伯的那能夠管弟婦的行動?錢孔方要走,阿爾搭兒更要走,張惠雅和秦玉鸞也要走。只有丁瑾姑知道若盡隨夫婿走了,則于志強諸人的安全更加可慮,只好默不作聲。 於志敏電掣風馳般一陣狂奔,不需多久時候,即見冰峰高聳如削,峰頂紅光盤旋,紅光上方又有不少怪鳥回繞飛翔。 他一瞥之下,已認出那些怪鳥正是前回所殺的同類,推想到冰峰裡面定是老魅的巢穴。 他曾由錢孔方轉述,獲知血焰劍光的厲害,但他又不能相信被血焰劍光照到便死的鬼話。雖然如此,他仍小心翼翼停在冰峰下面,仰觀頭頂上那如液雲一般的紅霞,要找出它有何奇異之處。 約莫經過半盞茶時,他看出紅霞裡面夾有蛛網般的遊絲,那些遊絲帶有一種暗黑色。再則那片紅霞似實似虛,飄浮不走,到底是什麼東西,毫無方法察細。 忽然問,半空中「嘎——」一聲長鳴,想是怪鳥已經發現有人到達峰下,因而發聲示警。只見群鳥如一陣冰雹急沖而下,數不清的巨影疾撲於志敏的頭頂。 於志敏何嘗將怪鳥放在心上?但在近敵的時候,不容先暴露自己的位置,一見鳥群疲沖上來,急拔綠虹劍向冰山一挖,立即掘成一個深穴,鑽身入穴,靜觀變化。 那夥怪鳥分明看見有人,不料即將到達,忽又失去蹤跡,不禁高聲喧噪起來,胡飛亂鬧一陣,竟向最先發聲示警的同伴圍攻,霎時血雨紛落。在幾聲哀鳴中,那只怪鳥已被啄得無完膚,委頓地上。 於志敏心想:「好啊!找不到敵人,就自相殺,我不教你多死幾個,也顯不出本事!」 他一縮身軀,將頭腳倒轉過來,探首穴外,抓起一把碎冰以生蟬法向鳥群打去。 那夥怪鳥本已訓煉有索,尋常兵刃暗器休想能夠傷它,無奈於志敏所用的是透明的冰屑,隔遠看不出,待發覺勁風臨身,已經躲避不及,登時被打得身上發痛,還以為是被同夥所啄,恨得互相打作一團。 於志敏躲在冰穴裡面,欣賞自己的傑作,並也在暗裡好笑。 但是,在鳥群自相殘殺的時候,冰蜂頂上忽然傳來一聲悠長的怪哨,群鳥立即聞聲高飛,又盤旋在紅霞之上,只剩下不少傷鳥,在地上撲翼哀鳴。 於志敏靈機一動,心想這怪鳥既敢衝破紅霞,諒與其血質有關,當即將鳥屍拖進冰穴,剝下鳥皮,將鳥頭載在頭上,鳥翼挾在臀上,附壁登峰,藏身在紅霞裡面。但覺紅霞壓力萬鈞,與水力幾乎相同,不由得暗自奇怪起來。 但那紅霞既不能傷人,何妨趁機看個明白?他由冰峰俯瞰冰穀,只見一塊數百畝起不平的穀裡,瓊樓玉宇,密如街市,雖俱是鑿冰而成,亦極見鬼斧神工,不比尋常。屋宇外的!」場,人獸紛雜,怪鳥翻飛,想是正在操練其一種陣式。 於志敏察看良久,習看出由得那些怪鳥疾掠,翻騰,俱是四四之數,每四隻聯為一組,每四組聯成一陣。 怪獸的縱橫馳驟,卻是每十二隻為一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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