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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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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霧毒漫迷見景悲夫婿 墨經流失宿業歎華夷 電魄魔君回頭向王紫霜和張惠雍瞥了一眼,正色道:「這條路已走不通了,只有再退出幾丈,走另一條路試試!」 王紫霜眸星一轉,毅然道:「你方才已說過全洞封鎖,若果是事實,走那條不是同樣?」望那閘門一眼,見是個石閘,又道:「一個小小石閘,還能難得倒人?你們退後幾步,讓我試試看:」 張惠雍和電魄魔君同時倒退幾步,只見王紫霜拔出寶劍向右一刺,已劃了一個大拱門的形狀,隨手一掌打出,即見石屑飛濺,震得裡面「汪汪」作響。 王紫霜悟道:「敢情有鐵閘在裡面擋著,要不這塊石閘為何不倒?」 電魄魔君道:「鐵閘就緊靠石閘裡面!」 王紫霜雖不知於志敏此時遭遇何般景況。卻是心急要進去會合,本要教張惠雍喚閔小鈴諸人進來幫手,但鰻珠只得一個,又怕他會迷途,索性不說,「唔——」一聲,又連拍幾掌。便把石閘震得粉碎,石屑堆成一個石堆。鐵閘也露出了原形。 要知她這枝「銀霜劍」原是破銅爛鐵錫吉之物。帶有兩尺多長的芒尾,削鐵如泥,那鐵閘雖厚有尺許,仍難抵擋它一陣劈劃,加上王紫霜以雄猛的掌力一推,一塊人高的原鐵即被幻一數尺,露出一個門洞來。 王紫霜滿意地笑了一笑,回顧電魄魔君道:「裴老丈認識路徑,請你先進去,遇上閘門,就讓我來!」 電魄魔君見她仗著劍利,掌健,頃刻間就毀掉兩層堅閘,心裡暗驚,說一聲:「老朽理應先走:」即跨門而進。 王紫霜落後兩步,與張惠雍平排走著,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對他叮囑道:「這老兒的功力雖毀,招式並未忘記,我折閘的時候,你得防備有變,雖說惱切盼恢復功力,到底也不可不當心,解藥也要隨時準備著要用!」 張惠雍在未進地穴之前,已見閔小玲一臉焦急的神情,王紫霜卻若無其事,這時聽她叮囑,知她心細如發,要自己願來的道理,忙點頭代答。 走不多時,又遇上一座閘門,王紫霜依法泡制,把它破去,接連破了十幾道閘門,累得她香汗淋漓,不由得問一聲:「這裡的閘門到底有多少?」 電魄魔君道:「只怕還有兩三道。因為每一通路均有圍開……」忽又「呀」一聲道:「老朽還未問過女俠欲往何處?」 王紫霜怔了一怔,沉吟道:「你認為何處最要緊,就帶我去便了:」 電魄魔君停步道:「照說應該是禁堂和密室兩處最要緊,而這兩處俱被人破去,成為最不要緊的所在……」 王紫霜驀地一驚,生怕夫婿真的失陷在裡面,著急道:「還是先去這兩處再作打算!」 電魄魔君道:「既然如此,走右邊隧道,再攻破兩座閘門也就到了!」 王紫霜聽說攻破兩座閘門就到,心裡一喜,連催快走。 電魄魔君邊走邊笑道:「幸是那人先破去禁堂和密室,使一切陷於停頓,不然,這一段路可大費周章。」 王紫霜和張惠雍見他說得嚴重,不由窮搜四壁,果見壁上不少小孔裡,伸出各色的怪繩,隧道旁邊,也鋪有長長的引線,忍不住問起用途。 電魄魔君笑道:「方才是老朽心急出去露臉,若先點燃這些引線,放出毒霧,只怕你們半個也休想活命!」 這邊一言方罷,隧道頂上忽有人接口說一聲:「只怕未必!」 王紫霜一聽那口音,知是鄂克路克,認為她定與夫婿同來,忙喊一聲:「鄂克前輩!龍捲風呢?」 鄂克路克冷笑一聲道:「龍捲風擅入我老人家的禁地,不聽勸告,已經處死!」 王紫霜怒喝一聲:「胡說!」仰臉一望,見他伸出半個腦袋由盆大的石孔向下偷看,氣得罵道:「鄂老狂奴說是真是假?」 鄂克路克若無其事地冷冷道:「我老人家不准他進底洞,他偏要進來,還把我該得到手的東西毀了,那還計他不死?這時密室裡毒霧彌漫,他就在毒霧裡,死了沒有,你自己看去!」 王紫霜原見過鄂克路克的藝業,知他但憑實力,決非夫婿匹敵,但說到利用毒霧害人,那又當別論。只因鄂克路克說時瘋瘋癲癲,未盡置信,到底知道這種怪,人最易反臉成仇,也就喝一聲:「老狂徒!你休走了,本姑娘要找你算帳!」接著一疊連聲,催電魄魔君快走。 鄂克路克不斷地在隧道頂上發話譏嘲。 王紫霜覺得自己到那裡,鄂克路克的聲音也到那裡,驀地記起鄂克路克曾說過另有秘道的話,若能找到那條秘道:「何必蓄攻石閘?她見鄂克路克猶自冷嘲不休,立即停步喝道:「老賊你敢下來!」 那隧道頂的一塊方石忽然中分為二,鄂克路克露出半個臉,一翻怪眼道:「有何不敢?再過……」 王紫霜一聲嬌叱,朝上面就是一掌,同時拔起身形,打算沖了出去。不料那塊方石忽然往裡一合,被掌力震得飛起,又立即塌了下來。為了免被石粉撒她滿頭滿臉,王紫霜無有奈何只好——閃。 鄂克路克已乘機躲開,卻在另一處發出怪笑。 電魄魔君輕功已失,對此只有呆望的份兒,不覺喃喃道:「原來上面還有秘道,老朽竟是不知。」 張惠雍忙道:「我們是不是要追上去?」 王紫霜道「這廝說的不知是真是假,上面的路,我們也不懂得,還是破閘門要緊!」 鄂克路克仍然在隧道頂上嘲笑不已,王紫霜也不再理他,一路急進,又到達一座閘門。 這時王紫霜急欲揭開鄂克路克的話底,攻閘時用力更猛,最後一掌,竟將鐵閘整個打塌。 鄂克路克又贊一聲:「好掌力!」接著冷冷道:「可是,決不濟事,那小子已死,過一會你要大哭,我要大笑!」 王紫霜沒工夫理他,張惠雍卻按捺不下,痛駡不已。 不消多少時候,另一座鐵閘被王紫霜攻塌,一陣濃煙,由裡面湧出,王紫霜首當其衝,且已躍進閘,被濃煙一卷,立即伏倒。 電魄魔君略為落後,一見濃煙彌漫,急喊一聲:「解藥!」即跑轉回頭,張惠雍不料變起倉卒,驚慌中突發一掌,將電魄魔君打倒地上,自己也後躍丈余,取出解藥湊近鼻端,卻聞身後銀鈴似的聲音歎一聲:「年輕人真不解事!」 張惠雍不禁一驚,回頭看去,瞥見一條白色影子在身後不及一丈,又驚唱一聲「你是誰?」單掌作勢要打。 那人從容道:「我是這丫頭的師父你先將解藥燃燒……」 張惠雅一聽是舅公爺爺的長輩,聖母峰顛的白義姑來了,驚喜得叫了起來,撲地就拜。 白義姑單掌作勢一托,將他上身捧起,從容道:「此時不是敘禮的時候,快將解藥給我!」 張惠雍忙把右掌上的解藥奉上。 白義姑解藥倒了一小撮在掌上,立即冒出幾縷青煙,她用口輕吹,那青煙即被送經隧道,送入閘門,電魄魔君首先爬行,王紫霜卻一躍而起,叫了一聲:「好香!」 張惠雍忍不住叫起來道:「你師尊來了!」 王紫霜那裡肯信?不料猛一回頭,即見那熟悉的白影映入眼簾,那白影正是她離山之後切盼見的影子,而一年多來只見過一回,便又在她眼底消失,這時喜得一步倒射出來,還抱著她師父的纖腰,又搖又呼道:「師父!你也來了!想死霜兒了也!」 白義姑「噗嗤」一笑道:「你這醜丫頭休來放刁賴皮,你想的可不是我!」 王紫霜怔了一怔,忽然會過意來,不禁羞得粉臉嬌紅,盡將小腦袋往白義姑的懷裡面鑽。 白義姑俯首輕嗅她的柔發,柔聲道:「你先別鬧,待我將裡面的毒性解了,省得你沒有想的。」 王紫霜仰起臉來,小頭一晃,一嘟小嘴道:「人家才不想他!」 白義姑好笑道:「你真個不想就跟我走!」 王紫霜又是一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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