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墨餘生 > 劍氣縱橫三萬里 | 上頁 下頁 |
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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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剛急道:「那……那怎麼使得?」 皇甫碧霞仗著和白剛認識在先,並經幾度擁抱,微笑道:「有什麼使不得?四女共夫,自古常有,而且是那位老前輩作主,還有什麼話說?我們四姐妹一體,你不必擔心!」 白剛想把四人裡面,有兩人是姑便的關係說了出來,又恐怕一經說破,方,葛二女立刻無地自容,只好說一聲:「這些事,日後再說吧!」 柳鳳林「哼」一聲道:「你最會賴帳,前番吃你懶得我好苦,這回可得交下信物來!」 白剛情知她舊事重提,此時又不能分辨,只好苦笑道:「我孑然一身,何處得來信物?」 柳鳳林回顧三女道:「姐姐你們聽到了麼,這負心人又打算賴帳了,我們四姐妹把他衣服也剝下來,分個袖子也行!」 諸女經這一說,直是群情洶湧,把白剛圍得像鐵桶也似,動彈不得。 白剛尷尬十分,連姑侄的事也忘記說,忙道:「別動手,在下給你們信物就是!」 請女還恐怕白剛乘機逃跑,仍然圍在他身邊。 白剛在身上摸了半天,確實無法取到足以作為定親的信物,不由得苦笑搖頭道:「在下確實拿不出來,如何是好?」 柳鳳林恨道:「你難道連褲帶都沒有一條麼?」 說起褲帶,白剛立刻記起虎叔曾給他一條犀牛革帶,只得解了下來,苦笑道:「這條是虎叔給我之物,可不能斬斷!」 方慧一手奪過,笑道:「我們四女同心,誰弄斷它?」順手交給皇甫碧霞道:「上有蒼天,下有後土,都可替我們為證,姐姐就代我們收下這個吧!」 皇甫碧霞生怕方慧將犀革帶據為己有,至此才知道對方竟是大公無私,接過皮革笑道:「他沒有紮的了,小妹換一條給他!」當下換了一條絲帶給白剛,然後問道:「你什麼時候拜那老魔做再傳師父?」 白剛笑道:「他早就有意收我為徒,被我一口拒絕,所以他才以交手為由,傳我毒功十三式,要不是他自己說,我還體會不出來,據我所知,神雕決不是死在他手,令尊大人之死,雖與碧眼鬼有關,但也不一定是他暗害,對於千毒聖手更無關係……」 皇甫碧霞無意中得千毒聖手作伐,一年來的苦心,一旦如願似償,喜在心頭,也相信對方不是壞人,笑道:「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你可曾找到胡豔娘了?」 白剛被她一語提醒,不禁搖頭道:「上了多臂猿的當了,這裡是光禿天的石山,那會是禁錮重犯之地?」 柳鳳林「噗」一聲笑道:「霞姐姐早料到你會上當,所以我們特地趕來哩!」 白剛歎一聲道:「胡豔娘命懸在旦夕,得立刻去救!」說罷立即起步。 葛雲裳急攔住道:「白郎!你怎地不辭而別?」 白剛回顧諸女四道:「你們有心相助,就跟我走,否則,請先往西湖也好!」 諸文見這未登衽席的檀郎把胡豔娘看得那樣重要,都在心頭上泛起一股酸咪,皇甫碧霞更是大恨道:「我們五人生死與共,為什麼沒心助你?但你總得說出個去處呀,難道我四姐妹都值不得一個胡豔娘!」 白剛尋思半晌,還是不知往哪裡,喟然歎道:「咱們先出蜈蚣嶺再說!」 四女默默無言跟他身後下山,忽見何通騎馬奔來,大嚷道:「咱們快去,胡豔娘被關在水牢了!」 葛雲裳笑著罵道:「你窮嚷什麼?由哪裡得來的消息?」 何通透了一口氣,自懷中摸出一塊樹皮,說道:「鐵膽狂客叫我帶來這個!」 白剛接了過來,與四女聚頭一看,但見上面以指力刻成「胡豔娘在九宮山地牢中,外有瀑布,內有毒蛇,大魔頭常在該山聚會,切勿前往,免遭不測。」等字樣,俱因之愕然,白剛記起老爺嶺那樁舊事,怕又是敵方詭謀,問道:「這塊樹皮,可是鐵膽狂客親自交到你手?」 何通點點頭道:「不錯!這幾位姑娘與我分手之後不久,又遇上那瘦皮猴大打起來,忽又來了一位蒙面人,我還以為又是你冒充鐵膽狂客,那知真正是他本人,起手一掌就把瘦皮猴劈死,聽我說你的情形,他大吃一驚,但他想了一想,便說千毒聖手向來不和晚輩交手,你去牯牛嶺有驚無險,他急須趕回老爺嶺覆命,不能來見你,隨手剝下樹皮,用指頭劃上一字,要我快來找你!」 柳鳳林正愁白剛冒險去救胡豔娘,見有鐵膽狂客的樹皮信,正好藉信再勸,轉向何通道:「你這傻大個子,鐵膽狂客分明要咱們別去九宮山,偏是你亂嚷窮叫,難道想去找死?」 何通嘿嘿笑道:「咱們正要去找魔頭算帳,還有什麼可怕的?你們這些娘兒們膽子小就別去,我和白剛自去好了!」 葛雲裳「哼」了一聲,正要搶白他幾句,皇甫碧霞已迅速轉向白剛道:「白弟弟!胡豔娘既然關進地牢,料想不致立即處決,鐵膽狂客信中的警告,也不得不顧慮一下。」 方慧也趁機功道:「皇甫姐姐說的有理,據說鐵膽狂客也非等閒人物,而且生就無不怕地不怕的膽子,既然連他也怕了,九宮山必定是危機四伏,我看還是先往西湖,會合上官大俠從長計議才好。」 葛雲裳星目流波,覷在她白郎臉上,靜聽答覆。 白剛情知若有前幾輩的魔頭常在九宮山,要這群女的同往,非但幫不了忙,反會拖累自己,暗打設法擺脫的主意,卻隨口答道:「既是你們所見相同,我們就去西湖也好。」 諸女見他肯依,心頭上放落重石,悄臉上泛起笑容,但何通卻大感意外,忙道:「怎麼?連你也不敢去九宮山救人?」 白剛笑笑道:「不是不敢,而是先去和大哥商量。」 何通以為此去九宮山,定有一場熱鬧好看,不料白剛反而打起退堂鼓,失望得皺起鼻樑,連哼幾聲,惹起諸女一陣好笑。 二男四女走出蜈蚣嶺山區,已是曙光乍現,原來已在荒山之中,走了一個通宵,除何通之外,各人內功俱有火候,一而奔跑,並沒多大疲勞,而且四女驟得檀郎,喜在心頭,也不覺疲勞,但整天整夜,水米未盡,人人都餓得肚腸嘶叫,何通更是急得直咽口水。 他沿途東張西望,見遠處山麓之下有一座村落,立即策馬飛馳而去,白剛一看,便知他要找吃,笑道:「你們跟後趕來,我先走一步!」步法一緊,頃刻間已走出老遠,諸女也各拔步飛奔。 何通奔到村沿,躍下馬背,即聽到人聲沸騰,急走進去一看,見那打穀場中,一個衣衫襤褸的大漢捧著一隻大母雞,連毛帶血嚼得津津有味,那大漢四周圍著一大群人,高呼著:「打瘋子!」但又沒人敢上前摸那大漢一下,他定睛一看,認得那瘋漢正是王伯川,急排開人群,邊走邊叫道:「王師傅!你怎麼在這裡?咱們正在找你。」 王伯川向何通注視半晌,忽然大吼一聲,把手中吃剩的半隻生雞向何通臉上擲去,並即縱聲大笑。 何通沒有防備,當下被擲個正著,急揩臉上汙血,同時叫道:「王師傅!你怎地認不得我了?我是鐵羅漢何通呀!」 王伯川喝罵一聲:「站住!你還想趕盡殺絕,王大爺可不怕你了!」隨即一躍而起。 在四周圍觀的村漢一見瘋漢發威,驚得奔逃四散。 但王伯川忽又一斂雙目的凶光,掩面放聲大哭。 白剛恰好趕到,急問一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王伯川猛可「呸」一聲,罵道:「王大爺武功尚未練成,暫且讓你多活幾天!」接著又是一陣狂笑,人隨聲起,疾奔而去。 白剛被罵得怔了一怔,旋即記得上一個人來,急道:「二哥!那人可是王伯川師兄?」 何通也被王伯川弄得呆了,此時被一語問醒,急道:「正是他!快……」 追字尚未出口,白剛一縱身軀,電射而去,那知筆直追了十餘裡,還不見王伯川的蹤跡,四女和何通也先後趕到,計議一會,又折返原來那座山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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