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慕容美 > 俠骨醉芙蓉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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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鬍子老人道:「李大爺這一頓酒菜賬,就算一百文好了,三百文扣掉一百文,不足的二百文,老朽願意先行墊付。」 那漢子冷冷道:「要墊就墊三百文,否則少管閒事。」 白鬍子老人道:「為何要墊三百文?」 那漢子道:「我這人辦事情,一向公私分明。保安費是公款,公款收回去繳庫,一文也不能少!我個人的酒菜賬,我個人負責!」 白鬍子老人道:「李爺說的負責,怎麼解釋?」 那漢子沉臉道:「那是我跟劉老頭的私下往來,不勞尊駕費心!」 白鬍子老人想了一下,點頭道:「唔!這話也是道理,我管的確實是太多了,我是不該管的。」 他向劉大爹招手道:「劉大爹,你過來一下。」 劉大爹遲疑地走過去,搓著手說道:「你老人家這還是第一次光顧小店,這怎麼好意思?」 白鬍子老人將一塊碎銀塞在劉大爹手心裡,微笑道:「你怎麼知道我過去沒來過?又怎麼知道我以後不會來?這也不是個大數目,我們以後慢慢算好了!」 *** 李姓漢子收下那塊碎銀,大搖大擺的出了小店。 西門城外,店家不多。 先後不到半個時辰,他已順利將各處保安費完全收齊。就在他準備進城時,身後忽然有人喊了他一聲「李爺」。 李姓漢子轉過身去,發現招呼他的人竟又是那名白鬍子老人,登時拉長了面孔,顯得很不高興。 他沒好氣的道:「什麼事?」 老人湊過來,低聲道:「想向李爺借樣東西。」 李姓漢子道:「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除了公款之外,我還有什麼東西好借給你呢?」 老人陪笑道:「老朽想借的這樣東西,當然屬於你李爺私人所有。」 李姓漢子道:「什麼東西?」 老人指指城門道:「老朽想在那上面做個告示牌,樣樣都準備好了,就少你李爺頸子上的一顆人頭。」 *** 當天晚茶時分。 襄陽西城門樓上,果然被人以長竹竿挑起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人頭下面,是塊長方白底粉牌,上面寫了一行紅漆大字。 「向本城商民收取保安費者戒!」 *** 幾天下來,張九爺的一雙蛇眼更紅了。 他的火氣太大,睡眠太少。 現在,他每天的大部份時間,都是用在等待他那第三愛妾羅香菱的喜訊。 其餘的時間,則用在如何防護自己的安全上。 張九自從發現了一名隨從跟五妾楚媚娘的姦情之後,他對身邊的所有人,已完全失去信心。 就連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也不例外。 而他最需要防範的,當然還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天馬馬路。 馬路既能輕而易舉的先後殺死分舵主黃山虎、香主穆長青,以及好幾名身手不弱的大頭目,當然也不難隨時從他張九脖子上取走人頭。 值得他安慰的是,當年構建張園時,他曾費了不少苦心。 今天的張園,不但地面上的建築物堅固如城堡,而且在地腹中還辟建了很多間密室地道。 其中秘道縱橫,路徑非常複雜,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往來自如。 他仍將總壇來的那兩名老護法安置在後院的複室中,而他則以須要料理舵務,及偵查小天馬下落為由,並不跟兩位護法住在—起。 表面是他裝出很忙碌的樣子。 其實,他幾乎整天都躲在地下密室中。 他相信以三妾羅香菱一身驚人的武功,以及心細如發的觀察力,絕沒有找不到馬路那小子潛伏之處的理由。 他已跟這位愛妾說明白了。 如果她能替他找回失去的寶物,或者進一步逼出那三箱黃金下落,他們都是二一添作五,平分。 只要她願意,他也可以立刻休了大老婆,將她扶正。 這當然都是張九的如意算盤。 那位三妾羅香菱,又是一種什麼想法呢? 羅香菱是賣解出身,父兄均為黑道巨魁,所以這女人在武功方面,的確是造詣非凡,比男人稍勝幾籌。 但無可諱言的,她跟張九的感情並不好。 自從她進了張家大門之後,張九又連續弄進來兩個女人,這使她喪盡了顏面,也傷透了心。 她這次答應幫張九的忙,完全是看在張九所提出的條件尚稱優厚,等那批財物平分到手,她還是不是張九的人,都是一個未知之數。 自從答應了張九之後,這幾天她也是夠辛苦的。 但是,儘管辛苦,卻無收穫。 城裡城外,大街小巷,茶樓酒館,賭場妓院、棧房、寺院、民家,她幾乎都跑遍了,硬是找不到馬路那小子的蹤影。 而在同一時間裡,馬路那小子卻好像無所不在,到處出沒,弄得一座水蛇幫襄陽分舵雞飛狗跳,一切舵務,幾乎已完全停頓。 分舵上大小頭目,有的被殺死了,有的躲藏,有的開溜,現在別說找人辦事,就是找個跑跑腿送送信的人,都是難乎其難。 那小子難道真的把水蛇幫襄陽分舵整垮? 那小子目前究竟藏在哪裡? 如果這位羅三娘弄清了馬路目前身在何處,准會活活氣死! 張園前面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走出竹林,便是南城門。南城門外,官道兩旁,是來自四鄉八鎮的賣販集中之地。 這些小販子,有賣日用品的,有賣雞鴨魚肉的,有賣新鮮蔬菜的,也有賣白酒和零食的。 他們的流動性不大,所以他們差不多都認識出入張園的每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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