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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丙寅奇士點點頭,自語似的說道:「如果上官某人猜想的不錯,這廝很可能就是我們大家都想知道,而又不容易見得著的一個人——」

  令狐平脫口失聲道:「龍虎幫主!」

  葫蘆叟差點跳了起來道:「誰?龍虎幫主?」

  丙寅奇士緩緩接著道:「阿平說對了,這廝十之八九可能就是那位龍虎幫主!」

  葫蘆叟想了想,忽然搖頭道:「不對,不對!」

  丙寅奇士注目道:「哪一點不對?」

  葫蘆叟連連搖頭道:「不對的理由太多太多了!」

  丙寅奇士道:「試舉例如何?」

  葫蘆叟屈著指頭道:「第一,這廝如果是龍虎幫主,他到太原來,首先就該先到分舵,以便分舵派出人手,保衛他的安全。」

  丙寅奇士道:「還有呢?」

  葫蘆叟又屈了一個指頭道:「其次,這廝如果是龍虎幫主,那姓花的女人不會不知道,而那女人卻將該幫一名藍衣護法也給殺了。」

  丙寅奇士道:「還有沒有?」

  葫蘆叟又屈了一個指頭道:「再其次,那姓花的女人明知道毒太歲游志弘是談笑追魂龍勝唐的徒弟,同時也知道談笑追魂尤勝唐是龍虎幫的全才堂主,卻吝於區區幾十兩銀子,一定要有抵押品,才肯貸與賭本,且嚴限三天取贖,這豈不是笑話嗎?」

  丙寅奇士道:「還有沒有?」

  葫蘆叟翻著眼皮道:「有這三點還不夠?你又有什麼理由認定這廝是龍虎幫主?」

  丙寅奇士道:「你老兒這三點理由,嚴格說來,全部不能成立。」

  葫蘆叟冒火道:「你——」

  丙寅奇士道:「你且聽我把話說完,再辯駁不遲。」

  葫蘆叟道:「你說!」

  丙寅奇士道:「一句話便可以說完,那是因為這廝根本不願別人知道他來了太原,以及他就是龍虎幫主!」

  他頓了一下,又道:「在這廝心目中,區區一名藍衣護法又算得什麼?你不是聽阿平說,幾個老魔頭為了觀察他的身手,連一名黃衣護法,都拿來當了祭品?」

  葫蘆叟道:「就算老夫的理由不能成立,那麼,你再說說你的理由看,你又憑什麼認為這廝是龍虎幫主呢?」

  丙寅奇士道:「也只要一句話,便可以說完!」

  葫蘆叟道:「一句什麼話?」

  丙寅奇士道:「就是這廝說過的一句話:『要收拾這幾名奇士堡的奇士,只是早晚之間的事!』」葫蘆叟沒有再開口。

  雖然他並沒有完全服氣,但他一時之間卻想不出,除了一個龍虎幫主,尚有何人敢有這等大口氣?

  令狐平點頭道:「是的,上官叔叔這番推斷,阿平完全相信。當時,阿平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實在就該想到這廝是誰才對。」

  葫蘆叟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眨著水泡眼道:「依你們說,這廝既然就是龍虎幫主,他連奇士堡都不放在眼裡,難道他還會是一個怕老婆的人物?」

  丙寅奇士道:「這不能一概而論。」

  葫蘆叟道:「這種含含糊糊模棱兩可的話,老夫聽不懂。」

  丙寅奇士道:「上官某人意思是說,這廝顧忌他那個大老婆,其中顯然另有原因,而不像一般人之懼內——」

  葫蘆叟道:「老夫還是聽不懂!」

  丙寅奇士道:「就得明白一點,他並不是真正的怕了他那個大老婆,而是那個大老婆目前尚有利用之價值!」

  葫蘆叟似乎還沒有聽懂。

  丙寅奇士忽向令狐平道:「龍虎幫中,目前誰最得勢?」

  令狐平道:「花臉閻羅宰父檜,一名錦衣護法。」

  丙寅奇士點頭道:「那麼,上官某人敢進一步猜想,這廝的那位押寨夫人,很可能也姓宰父!」

  令狐平「啊」了一聲道:「不錯,這廝當時確曾提到這一點,他說令他頭痛的,除了那個惡婆娘,還有她的哥哥——」

  葫蘆叟又問道:「那麼,這廝要那姓花的女人,再等到今年秋天,又是什麼意思?」

  丙寅奇士笑道:「等到今年秋天,將那女人由小星扶為正室啊!」

  葫蘆叟道:「這個老夫當然知道。老夫意思是說,這廝既然需要他那個大老婆,以及他那個被封為錦衣護法的大舅子,作為他稱霸武林的輔佐,就算是等到了今年的秋天,他又怎能擺得脫這對兄妹?」

  丙寅奇士道:「關於這一點,在阿平提及時,上官某人已經想過了。」

  葫蘆叟道:「你認為只是這廝應付那女人的一種借口?」

  丙寅奇士道:「不是借口。」

  葫蘆叟道:「何以見得?」

  丙寅奇士道:「因為話是由這廝自動說出來的,那女人顯然未有催逼他的意思。」

  葫蘆叟道:「那麼,到了秋天之後,這廝如何來解決這個問題?」

  丙寅奇士道:「只要這廝下定決心,這並不是一個難解決的問題。」

  葫蘆叟道:「將這對兄妹狠心除去?」

  丙寅奇士道:「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最簡明的方法。」

  葫蘆叟眨著眼皮道:「到了秋天,這廝難道就不需要這對兄妹作為他的臂助了嗎?」

  丙寅奇士點頭道:「是的,這無疑是這廝的如意算盤,他大概認為到了那時候,奇士堡一定會被他消滅,霸業一旦如願完成,自然可以為所欲為。」

  葫蘆叟輕哼道:「做夢!」

  令狐平望了望天色,說道:「阿平得回去了,兩位這幾天請多多小心,這廝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奇士堡的四奇士,如今他知道上官叔叔已經來了太原,說什麼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下棋最易誤事,最好少下幾盤。」

  葫蘆叟瞪眼道:「胡說——」

  令狐平笑道:「晚輩只說少下幾盤而已,其實比下棋更能誤事的事,晚輩還沒有說出來呢!」

  葫蘆叟瞪眼一哦道:「什麼事?」

  令狐平笑道:「貪杯。」

  葫蘆叟大吼一聲道:「你小子骨頭大概是作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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