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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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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吃地咬著舌頭說著,一隻右手已然搭上宮裝背影的右肩,手肘自然而然地向內彎曲,終於,他摟著她了。他摟著的,竟是一成不假的如削香肩。他的心,跳得更為厲害。 「我,我——我看看。」他吐音不明地含混說著。 同時,他將她的嬌軀輕輕扳轉。 他,司馬玉龍的理性完完全全地崩潰了。——現在,映現在他眼簾中的,是一張十成十的女性面貌,修眉如黛,鳳眼含春,鼻似瓊瑤,秀脣點紅,嬌、柔、俏、媚,無美不臻。——他開始喘息了。 「姊姊——你,你真的是?」 「死人,你沒有手麼?」 「啊啊。」 「怎麼啦?」 「姊姊,我要,——我要。」 「唔——不。」 女的如醉如痴,男的喘息得語不成音。 「姊姊。」 「啊。」 「我要。」 「哼。」 「姊姊。 「給了你。」女的柔弱無力地喃喃道:「你以後就不會再想我了。」 「玉龍不是那種人。」 「真的?」 「真的。」 一張火熱的面孔俯下去,一張火熱的面孔迎上來——丁香互遞。 好一會之後,女的掙扎著低低地道:「弟弟,讓姊姊去熄了燈再——好不好。」 燈,熄了。 就在這個時候,西廂屋脊上,恍若從天而降地飛落兩條輕巧的身形。來者是老少兩女,少女十五六,亭亭如玉,嬌憨可人,婦人看上去僅在四旬左右,青布褂褲,青布包頭,面目祥和。 定身後,婦人四下一瞥,皺眉低聲怨道:「死丫頭,你始終認為你的玉龍哥哥跟我們走的一條路,起初以為他走在我們前頭,沒命的狂趕,待問了三五個城鎮毫無頭緒之後,你丫頭又以為他走在我們後頭,要老身在這座通往岳陽的咽喉要鎮上等兩天,現在,所有的客棧都搜遍了,只剩下這家最大的,你一會兒說你的玉龍哥哥人很節儉,縱然落店,也不會在第一流的客棧歇足,待二流以下的客棧都摸空了,你又說你玉龍哥哥人愛清潔,那些二三流的客棧龍蛇混雜,一定不合他的意,很可能住在這最大的一家——現在你看吧,這一家的客房共有三進,一二進都搜遍了,這第三進只有三間屋子燈火全無,看樣子並無人住,難道也要老身將空屋挨次踩摸一遍不成?」 少女賭氣答道:「奶奶不去,我去。」 「但願你的玉龍就住在下面。」 「很難說。」 少女說罷,腳下微頓,便已悄沒聲息地投落院心。 只見她,人如狡狸,倏起倏落,瞧前顧後,瞬眼之間,已將東西兩處廂房查徹。最後,身形微晃,她縱上正對面坐北朝南的那一間的房檐,嬌軀一折,頭下腳上,倒垂簾,從窗縫中朝左側的臥房中悄悄望進去。——一聲尖呼,少女身軀,有如中了暗算似地,自檐頭筆直往院中滾落。 西廂屋脊上的中年婦人,見狀大驚。 只見她,一聲呼,其疾如飛般地往院心撲下。 中年婦人不偏不倚地落在少女跌落之處,俯身一看,只見少女頭角皮破血流,業已昏死過去。 中年婦人,勃然大怒。 她,後退一步,向屋內怒喝道:「屋內住的是哪位高人,出來見見天山慕容卿。」 中年婦人喝畢,屋內立即響起一陣掙扎之聲。 女的低聲求告道:「弟弟,鬆手,讓姊姊出去打發了他們吧!」 男的呼了一聲道:「別理他們。」 跟著,男的一聲痛呼,女的似乎以非常手段掙脫了男的懷抱,接著,代起一陣衣裳悉索之聲。片刻之後,一聲吼,一個眼光發直,腳步踉蹌,衣履皺折不整,腳上只穿了一隻鞋子的英俊少年搶先奔出;後面跟著縱出另一個看上去年齡似乎稍長的文士,所不同的,後者臉上蒙著一塊很寬很寬的黑紗。 見到出來的是兩個男子,中年婦人不禁一怔。 這時,那個搶先奔出,神態有異的少年,直眼四下一望,然後腳步踉蹌地向中年婦人欺步逼近,伸出一隻手指,咬著舌頭,吐音不清地向中年婦人怒吼道:「是——你——你這個——婆子——破壞——少爺的——的,好,好事麼?」 嘴裡怒責著,右掌一揚,便向婦人遙遙拍來。 這時,少年身後那個看上去年齡似乎稍長,臉上蒙著黑紗的文士,突然搶上一步一把抓住少年肩頭,輕輕往後一帶,口中低聲道:「弟弟退一步,由我來。」 蒙面紗的文士這一開口,自稱天山慕容卿的中年婦人立即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她恍然大悟:這文士原來是個女的。 少年經文士往後一帶,立即飛身飄出七八步。 中年婦人雙目如電,她朝身不由己,踴身飛退的少年迅速瞥了一眼,冷冷一笑,心中似已全部明白。 蒙面文士甩走了少年之後,跨上一步,陰惻惻地朝中年婦人發問道:「你就是天山毒婦麼?」 是的,中年婦人正是天山毒婦慕容卿。 天山毒婦見對方身手超凡絕俗,而且在自己通名之後,立即知道了自己身份,臉上也不禁略露訝異。當下,天山毒婦冷笑一聲道:「女俠身手不弱,何不敢以真面目見人?」 「天山毒婦,天山毒婦,——」這時,蒙面文士身後的少年,直著眼,怔在那裡,不住地喃喃自語著說道:「咦!這個名字好熟啊!」 蒙面文士不理天山毒婦的反問,陰惻惻地又道:「慕容卿,你來中原做什麼?」 毒婦嘿了一聲道:「那個你管不著——老身只問你女俠憑什麼出手傷人?」 「傷誰?」蒙面文士朝身後少年很快地望了一眼,然後轉過臉來道:「你是指他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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