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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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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鼓響。 「老弟,還來不來?」 「不來了,真的不來了。」司馬玉龍搖頭笑道:「假如侯兄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怎辦?」 「我們談談武林趣史如何?」 「好,好。」 侯良玉笑道:「從什麼地方說起呢?」 司馬玉龍道:「當然從我們本身啊。」 「我不叫侯良玉。」 「我也不叫伍衍。」 「且慢,」侯良玉突然正色阻止道:「關於姓名方面,我們暫且到此為止。」 「為什麼?」 「為了一個誓言。」 司馬玉龍訝道:「什麼,誓言?」 「是的。」侯良玉咬脣沉吟了一下道:「良玉曾對自己許過願,除了本門本派的人,誰能見得了良玉的真面目而又知道了良玉的真姓名,就得永遠相處在一起。」 「須臾不離?」 「是的,須臾不離。」 「除了夫婦,多好的朋友也辦不到呀!」 「所以我不願意先將真姓名說出來,就是這個緣故。」 「真怪。」 侯良玉望著燭花,喃喃地道:「怪?假如你是我,你就不以為怪了。」 司馬玉龍仗著酒意,故意打趣道:「你真像個女孩子。」 「有時候是的。」 「吭?你說什麼?」 「不信麼。」侯良玉微微笑道:「女人可以化裝男人,男人就為什麼不可以化裝成一個女人?」 「奇談。」 「少見多怪。」 「你試過?」 「不止一次。」 侯良玉微微而笑。 司馬玉龍經此一說,再朝侯良玉望去,不知道是他心存成見,抑或是他以前忽略了,這時候,他突然發覺,坐在他對面燈下的侯良玉,笑盼之間,竟是那樣嫵媚動人,嬌好如處子,尤其那雙眼波,流轉之間直似荷葉滾露,蕩人心魂。 司馬玉龍,心下大駭。 他想,天哪,他要真是個女人怎辦? 侯良玉似乎業已看透他的心意,笑道:「你怕我真是個女人是不是?唉,傻小弟,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我相處,也非一日,這幾天來,在未談到女扮男裝,男扮女裝之前,你可曾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大丈夫,泰山崩於前面色不改,你老弟,堂堂一位少年英豪,怎的一談到男女問題就這樣侷促不安,請問,男女問題又為何不可談之?」 司馬玉龍想想,也是。不禁失笑道:「侯兄,你真古怪,你——你到底——唔,剛纔你說什麼來著?」 侯良玉微笑不答,持壺替司馬玉龍先斟了一杯。司馬玉龍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聞人鳳和梅男。兩張俏白的面龐,一張如玫瑰帶刺,含苞待放;一張如盛開牡丹,雍容華貴。兩張面龐,在他腦海中輪流泛現,流轉不停。——他,司馬玉龍,不禁對閃動的燭焰出了神。 侯良玉微噫一聲,伸出小指,在司馬玉龍的酒杯中,輕輕一挑,然後屈指一彈。 司馬玉龍回頭道:「是燭灰麼?」 「唔,是的,是燭灰,一點點——重換一杯吧。」 「沒有關係。」 「來,乾杯。」 「乾!」 二人照杯,重新斟上。 片刻之後,侯良玉起身笑道:「衍弟,你先坐會兒,良玉去去就來。」 「去哪兒?」 「我的房間。」 「做什麼?」 「等會兒自然知道。」 侯良玉起身去後,司馬玉龍獨自一人坐著,閒著無聊,復又自斟自飲地喝了幾杯。坐著,坐著,他的神智逐漸恍惚起來。——他感到一陣飄忽,一種血氣方剛的青年人常有的感覺突然追擊他的全身,這種感覺,來得很突然,也很自然。——以往,這種情形不是沒有過,但以往任何一次都沒有這一次來得明顯,以往,那只是一種純潔遐想,想到男女的相親相愛是一種美好的樂趣,那種情形下,他怕自己想得太多,會入邪道,常於念起之初,便以理性強行克制,可以說,那種念頭,僅如曇花一現,隨現隨逝。而這一次,完全不同了。這一次,異常明顯,他需要,需要,需要——同時,他並不覺得這種反常的現象有什麼不對——他的血脈開始賁張——其他,他沒有任何思想。——就在這個時候,左首臥室中,傳出一陣輕微的環佩叮噹之聲。——同時,一個悅耳的聲音在向他嬌柔地低呼:「弟弟,到這裡來。」 這一聲柔呼,令人心魂蕩漾。 司馬玉龍搖搖晃晃地立起身來,踏著飄忽忽的步伐,向發出嬌呼的左首臥室走過去。 臥室中,紅燭高燒。 燭影裡,牙床前,司馬玉龍看到的,是一個一身淡紅宮裝的嬝娜背影。——司馬玉龍的一顆心,驟然地,猛烈地,狂跳起來。——他恍恍惚惚地想:她——真是個女兒身麼?——但願她是。 慾火在司馬玉龍的雙睛中燃燒。 心在跳,手在抖,他,顫巍巍地摸著桌沿,走向床邊。 「良玉,你,你——我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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