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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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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前面說話去!」 不知怎地,老人的臉色,突然顯得異常肅穆起來。他朝司馬玉龍招招手,司馬玉龍將竹劍恭謹地放回原來的地方,然後,懷著滿腹疑惑,跟隨老人回到前面的暖室。 坐定後,老人肅容向司馬玉龍道:「老弟,若是換了另一個人,在看完你剛纔施展的這趟華山金龍劍法之後,一定會懷疑你老弟可能是華山本代中的優秀弟子,但是,老朽尚不至於膚淺到那種程度。因為,以老弟現有一身功力,別說華山五劍望塵莫及,就是華山本代掌門人,也難凌駕老弟之上。不過,這些都是題外文章,老朽想請教老弟的,就是華山派的碧虹寶劍,究竟什麼時候找到的?我們本有默契在先,關於這個問題,老弟肯回答,老朽固是求之不得,如老弟不願回答,老朽決不見怪。」 司馬玉龍連忙傾身笑答道:「哪裡話,老丈好說。那柄碧虹劍,原落在天地幫幫主手裡,後來。該幫為一鼓毀滅中原武林名派,禮聘三色老妖出山,那柄碧虹劍,便是聘禮之一。再後來,在某一個場合中,我將老妖痛責一頓,老妖不怒,反而認為我言之有理,便又將此劍轉贈於我,我因深知此劍對華山一派的重要性,復將此劍送回故主。」 「天地幫主是誰?」 「金蘭。」 「金蘭?」 「是的,老丈。」 「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 「就是五行門的那個叛徒?」 「是的,老丈。」 白眉老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片刻之後,白眉老人繼續問道:「這樣說來,老弟的這套金龍劍法,就是該派因感老弟還劍之恩,而傳給老弟的嘍?」 司馬玉龍暗想:要證實這位老人的真正身份,現在,機會來了。 於是,他不慌不忙地答道:「是的,老丈,除了這套金龍劍法而外,該派還送了我一件東西。」 「一定很名貴了?」 「名貴異常。」 「一支金龍劍?」 「那種禮物即令該派有意相贈,晚輩也不敢接受。」 白眉老人不禁點了點頭,又道:「華山除了劍,還有什麼名貴東西?」 「老丈一看便知!」 司馬玉龍說著,立起身來,探手入懷,從懷中取出一隻製作精巧的小小錦盒,打開盒蓋,取出一面長約八寸左右,淡紫細絹製作,上面繡有一條金光耀目金龍的三角小旗,他一手執著牙柄一手執著旗角,小心地將那面三角旗平鋪在石墩之上。 這便是:「金龍木魚玉佛手,銀鏢竹符鐵拂塵」中的「金龍」,華山派的「金龍副符」! 司馬玉龍這一著棋,落子又準又狠。 真象,大白了。 當下,只見白眉老人臉色一變,忙自虎皮上立起身來,略整衣冠,肅容向金龍副符恭恭敬敬地躬身一揖,同時低聲說道:「老朽華山梅壁,恭候少俠差遣。」 司馬玉龍連忙還禮道:「五行本代掌門人,司馬玉龍就此參見華山梅叟老前輩!」 華山梅叟,先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他道,「尚幸華山歷代祖師有靈,老朽沒有在老弟面前託大,不然的話,老朽這張老臉放往何處是好?哈,哈哈。好極了,老弟這番一介紹,老朽心中的一團謎,總算不解自破。除五行公孫老兒,誰會有如此大能耐造就成老弟這等罕世奇才?老朽一直悶在肚子裡,這一下總算一解百得了!」 梅叟無意提起五行怪叟,司馬玉龍不禁心中一酸,雙目立潤。 「五行老兒呢?他將掌門一職傳位於你,難道是跟老朽於同一心意?」 梅叟顯得很高興,他揮手示意要司馬玉龍仍舊坐下。他說上面這幾句話時,並未抬頭,直到他發覺司馬玉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奇怪地查望過去,這才發覺了司馬玉龍的反常神態,不由得大訝道:「老弟,難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 「洞中無日月,現在雖然是五鼓將盡,我們又何妨來個夜以繼日?」 於是,梅叟重新弄來一份酒食,司馬玉龍也將天地幫公開與武林各派作對,五行異叟為成就他,不惜毀去一身功力,遠赴關外天山,作渺茫的採藥復功之行,以及天地幫先後為禍華山武當和少林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說了個詳細。 等到司馬玉龍說完,已是第二天的午後。 這段期間裡,梅叟盤坐靜聽,不岔一詞,一直等到司馬玉龍說完了很久,梅叟坐在那裡,仍是不言不動。 司馬玉龍知道梅叟正在作慎重的考慮,便也默不則聲。 又是很久之後,梅叟拾臉道:「這樣說來,老弟正是訪覓老朽的下落了?」 「是的,老前輩。」 梅叟深深嘆息一聲。自語般地低頭喃喃道:「早知有今日之變,老朽的誓言,也未免立得太早了。」 司馬玉龍當然明白梅叟這句自怨自艾的嘆息的含義,於是,他伸手從石墩上將金龍副符小心收好,重新放入懷中。司馬玉龍這樣做,梅叟並未阻止。司馬玉龍將金龍副符收好,梅叟突然抬頭,雙目中掠過一陣異樣光彩,向司馬玉龍正色問道:「老弟,你並未憑金龍副符向老朽要求什麼是不是?」 司馬玉龍莊容道:「是的,老前輩。」 梅叟歡然道:「老弟,謝謝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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