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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司馬玉龍看在眼裡,驚在心裡。玄清道長是師門一子五清中的傑出人物,自他投入武當門下,武林中大事不知道出過多少,他就沒有見他師叔玄清道長皺過一次眉頭。而現在,他見師叔的心情異常沉重,便已知道天地幫的組成份子來頭驚人。別的不說,伏虎尊者在衡山派可算頂尖兒的人物,衡山派全因了四尊者的緣故才以在當今武林六派中脫穎而出,伏虎尊者排名固在降龍尊者之下,但武功方面並不能依此做準,老實說,四尊者,以及一瓢大師,均只在伯仲之間,縱有差別,也是微乎其微。以伏虎尊者那種身份的人,在天地幫裡,只排在銀牌第四,一那麼銀牌三二一的武功也就可想而知了。

  銀牌一三兩人這次沒有到場,根本無法推測,單是一個銀牌第二,他師叔便已看得如此重要,那麼銀牌第一呢?

  還有,金牌幫主呢?

  對了,金牌幫主這方面,師叔為什麼沒說一句話?

  司馬玉龍抬頭朝師叔看看,玄清道長也正好在這個時候朝他看來。

  司馬玉龍想開口卻又不敢,這種神情早給玄清道長看在眼裡,道長藹然笑道:「玉龍,你想說什麼?」

  司馬玉龍嚅嚅地道:「師叔,關於金牌幫主——」

  玄清道長微微一笑道:「不是師叔不肯說,而是師叔縱或說了,你聽了也是莫名其妙,假如從頭說起的話,話又太多了。」

  司馬玉龍見師叔的神情已轉輕鬆,便也笑道:「難道會有說不完的話?」

  玄清道長道:「你現在尚不到二十歲,這是武林中多年前的一段軼史,因為這件事的本身並無取訓之處,所以,自你入門以來,師叔們沒有人和你提起過,因為需要從頭說來,當然就麻煩了。」

  武當一子五清中,除了掌門人上清道長,司馬玉龍最敬的就是玄清道長,玄清道長對二三代俗弟子中最疼愛的也是司馬玉龍,叔侄間情誼極濃,私底下接談,甚少拘於長卑之禮,所以,司馬玉龍見師叔一再顧左右而言他,便涎著臉耍賴道:「武林中有了一個天地幫,以後麻煩的事情多著哩,師叔現在連說幾句話都怕麻煩,那以後怎辦?」

  聞人鳳也笑了。

  玄清道長笑得一笑,道:「孩子,老實告訴你吧,你不用挖空心思來激師叔了,師叔不肯說就是不肯說。」

  聞人鳳聽了,也很失望,這時從旁插嘴道:「道長珍聞獨秘,可有說處?」

  玄清道長哈哈笑道:「我說了,五行老兒以後便少了一頓下酒菜了。」

  司馬玉龍道:「他老人家也知道?」

  玄清道長笑道:「他老兒知道的詳細多了。」

  司馬玉龍怨道:「又要等那麼久。」

  玄清道長道:「現在是臘月底,到三月三也只剩下兩個多月,有多久?」

  司馬玉龍又道:「請師叔指點,這兩個月內玉龍和這位聞人女俠應該做些什麼呢?」

  玄清道長想了一下突然說道:「那塊竹牌呢,拿出來。」

  司馬玉龍將竹牌交給了玄清道長,玄清道長又道:「我的包裹呢?」

  司馬玉龍又到房內拿出了包裹。

  玄清道長笑道:「再去端盆水來。」

  聞人鳳嘰咕道:「道長在鬧什麼玄虛呀?」

  玄清道長哈哈笑道:「諸葛亮用計了。」

  聞人鳳鳳目一亮,高興道:「道長想到了什麼新鮮花樣?」

  玄清道長故作神秘道:「等著瞧吧。」

  一會兒,司馬玉龍端水進來了。

  玄清道長吩咐兩小對面坐定,手撫黃綾包裹,突然寒起臉色,肅容向二小問道:「我要你們兩個從今天開始,去做一件異常有趣的事,同時也是一件異常危險的事,你們兩個有膽兒嗎?」

  司馬玉龍昂然答道:「獨身闖過十方寺,天下何處不可去?」

  聞人鳳也爽然答道:「千里走關內,空手探北邙——這份膽力如何?」

  玄清道長大聲讚了一聲好,然後向司馬玉龍一招手吩咐道:「去,把門關起來。」

  司馬玉龍遵命將門關好。

  玄清道長吩咐兩小坐定,然後肅容對兩小說道:「為了屍經一懸案,已經開始在江湖上從事明查暗訪的,到目前為止,我們所知道的,共計是六個人。」

  聞人鳳驚訝道:「六個?」

  司馬玉龍捏指念道:「這房子裡現在就坐了一半,三個。還有五行怪叟公孫老前輩和我師父,以及——咦,師叔,還有一位是誰?」

  玄清道長微笑著伸手在天空中劃了一個圓圈,又在圈內點了兩點,然後朝兩小笑道:「知道了嗎?」

  兩小齊聲道:「北邙兩絕中的笑臉彌陀?」

  玄清道長點點頭,笑道:「此人參與行動,實在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早在前幾天,貧道就發現了此老的行蹤,此老似乎有意無意中迴避著與貧道招呼,貧道知道其中定有緣故在,所以也就沒有去勉強他。」

  玄清道長略為一頓,又道:「此次天地幫的存在經證實後,由於該幫所組成的幕後人物皆是武林中的一流之選,著實令人憂慮,尤其是已出面的一些人物,如銀牌第二,更是辣手。不過,所好的是,魔盛道長,我們這一方面也多了笑臉彌陀這樣的人物,這是令人安慰的。」

  司馬玉龍喃喃地道:「銀牌第二是何許人,師叔既然已料到幾分,為什麼不肯說給我等知道?」

  玄清道長搖搖頭道:「古訓云:病從口入,禍從口出,誠不欺之言也。任何一件事,在真象未明之前僅憑推斷臆測而信口開河,總是弊多而利少。」

  司馬玉龍不服道:「師叔又何嘗見著伏虎尊者之面?為什麼對於伏虎尊者,師叔就能指其名而道其姓呢?」

  玄清道長笑道:「根據諸般事實的印證,伏虎尊者的行藏已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之事,有何不可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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